第2章 一切都是为了生活
被人打得半死的李飞。
此时身残手断，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的创伤。
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已是命悬一线中。
暴雨加上雷鸣闪电还在毫无顾忌地肆虐着。
而泡在水中的李飞，身体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只见他身上的血已经完全止住，伤口也正在慢慢愈合，宛如脱胎换骨新生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停了。
李飞错愕的从水里爬上岸来。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来就狂吐。
“哇……”
原来他是在水里泡太久了，喝了一肚子的水。
李飞始终想不明白，不是被人打得个半死吗？不是全身骨头寸断吗？现在却能完好站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是怎么回事？
他真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罢了，但当时那种让人绝望的疼痛感却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可能是自己错觉了。
他现在脑子懵懵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怪怪了，但又说不出来，让他开心的是，不管怎么样，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试着活动一下手脚，还好，全身上下主要零件都没啥问题，虽然身上还是很疼，但都是一些皮外伤，回去擦点跌打药酒就行了。
李飞的心情还是有点沮丧，心想：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没事出来逛个鸡腿啊，自己为了英雄救美，却被几个小瘪三痛扁一顿，那个什么姓药的，别让我再看到你，下次一定要把你扁成猪头。”
“哼！英雄救美，差点连命都没了，看来以后别那么冲动了。”
李飞一边摇头一边自嘲，不过让他为之欣慰的是，能救这么一个美丽的姑娘，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界上有什么事不用付出点代价呢？
那姑娘秀美的面容已深深烙进他的心里。
在那个几人战斗过的草地上，找到他那辆变形有点严重的破单车，推着它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李飞舍不得啊，以后还要靠它来吃饭呢！
因为他是一个送外卖的小哥。
……
李飞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到住所的，只记得回到后倒在床上就晕死过去了。
他整整睡了三天。
三天里，他没有吃过一口饭，没有喝过一口水，却奇迹般地苏醒过来。
严格地说，他是被房东叫醒的。
李飞是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他现在住在吉海市的一处破烂的城中村中，租了一个阴暗简陋的单间，一个月要400来块钱。
但他却连400都拿不出来，已经两个月没有交租金了。
房东今天是又是过来找他要房租的，把房门敲得“砰砰砰”震天响，敲了老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李飞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无论房东怎么敲门，他就是不理。
没办法，身上没钱啊，所以他也懒得跟房东白费口舌了。
房东大叔在门口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李飞，我知道你在里面，限你三天内交清房租，不然就立刻滚蛋。”
等外面安静下来，李飞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
突然间觉得饿极了，李飞连忙爬起来泡了一桶方便面，这是他这些天一直以来的主食。
在等泡面泡好的时间里，李飞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零钱，加两个钢镚，总共就只剩十五块钱了，还不够明天吃饭呢。
唉，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李飞不禁摇头苦笑。
毕业后的这几个月时间，过他过得很彷徨。
从小就家境平凡，资质平庸的他，初高中成绩马马虎虎，并不是属于拔尖的那波人，老师们对他也是爱理不理。
高考时好不容易考了个三流大学的大专，懵懵懂懂地混了三年，终于混到毕业了。
跟其他同学不一样的是，因为李飞还有多科成绩挂科，要等学校通知补考，所以他并没有顺利地拿到毕业证。
因为没有毕业证，让他求职无门，四处碰壁，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干起送外卖的营生，才能勉强维持生存。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房东的女儿很喜欢他，一直想招他入赘。
只是房东的女儿太胖了，一米55的身材，却有200多斤体重，走起路来就像一辆“坦克”，他吃不消啊！
其实只要他点点头，就可以住进房东那个带了一个小院子，并种满花花草草的独栋小楼中，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但想到肥妹那个堪比十斤肥猪肉的巨脸，还有那堪比石榴姐的香肠嘴，他胃里就忍不住涌出一大股酸水直冲喉咙。
“呕！”李飞面色发青，胃里好一阵子翻江倒海。
苦笑了一下：“唉，还是算了吧，自己天生不会开担克！”
他觉得又气又好笑，这胖丫头，天下那么多好男人，怎么就偏偏看上我这个穷光蛋呢？
让他欣慰的是，自己的伤好像全好了，身上的伤口连个疤痕都看不到，仿佛那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明天又可以上班啦。
掐指算了算，自已满打满上了一个月班了，应该很快到发粮的时间了，再坚持几天，应该就能拿到到钱了。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李飞并没有等到明天，下午就回去接单了，因为他实在太穷了，没有钱等到明天。
他起身穿上外卖员的制服，拿起派送箱，默默地走出家门。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的气氛像极了他内心的彷徨和挣扎。
外卖一般是中午和晚上是高峰，他要趁着这段时间，多挣点钱，多挣一分是一分。
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夜幕渐渐降临，街灯一个又一个地亮起，李飞就像永不停歇的机器一般，骑着他辆破单车，从一条街道穿过另一条街道，从一条巷子走到另一条巷子。
将一个件件外卖，递给等待已久的顾客们，临走时还不忘微笑着说道：“有垃圾需要帮忙带下去的吗？”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过了饭点，李飞还在接单，拼命三郎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咕，咕”——他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原来他中午吃了一桶方便面后，就再也没吃过任何东西，晚上为了送餐，也没有想过自已肚子的问题，这时候已跟他提起严重抗议了。
看着手上的派送单，李飞不禁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再坚持一下吧，送完了就能好好吃一顿了。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李飞推着那辆破单车，引起无数路人的一阵恻目。
他并不理会，紧紧握住车把，感受着从手掌传来的麻木感，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受。
走过漫长的路，终于把外卖送到了，他的汗水也湿透了他身上的衣裳。
正当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妈的，又来了一个派送单。
虽然疲惫不堪，肚子都快饿扁了，李飞还是接受了现实，继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推着自行车穿梭在车流和人群之间。
直到晚上十点，李飞才终于送完了最后一份外卖，他的身体酸痛不已，肚子都饿得麻木了，步履蹒跚地回到了他的出租屋。
他靠在门上喘气，感到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全身上下被汗水湿透了，就像被水淋过一样。
李飞今天破天荒地打了一份十几块钱的快餐，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他也觉得自己太虚了，得要补充一下能量。
他掏出最后一个硬币，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子上，看着它，打开快餐盒慢慢吃了起来。
咀嚼时，他感到每一口那是那么地香，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