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断绝来往
第四十章：断绝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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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甚至根本不愿意用父亲这个词语来称呼你！”
“你知道什么是父亲吗？你根本配不上被称之父亲！”
杨缅缅的怒火来得突然却又理所应当。
任谁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眼看着自己的生活即将走上正轨的时候，却又被象征着过去肮脏又不堪的经历的人找上门来，甚至这个人还是你悲惨的青春的缔造者之一，大概是谁都没有办法平静对待的。
“小意，被你教的很好，所以我才愿意见你一面。”
“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仍旧不配被称之为父亲！”
“我为拥有你这样的父亲而感到羞愧与耻辱！”
杨缅缅的话语像是一柄又一柄的利剑刺入了杨帆的身体之中，原本神色就十分颓废的杨帆现在看上去更加沧桑了。杨缅缅看着他的在这幅样子却依然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痛恨你？”
杨缅缅看着面前神色凄凉又哀伤的杨帆，心中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来，没等到杨帆回答这个问题，杨缅缅就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的父亲。”
“或许是从你生意不顺利，回家之后第一次将拳头落在我身上开始。可怜当时的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你在外面受了委屈，甚至还劝妈妈不要和你计较。”
“也是，天底下哪一个真正疼爱孩子的父亲会将伤人的拳头对向自己的孩子呢？只能怪我实在是太蠢，太过天真，所以一直对你每次拳打脚踢之后的道歉深信不疑。”
“后来，是什么时候呢？是我被人围堵在小巷子里，我看到你一身光鲜亮丽的和你的合作伙伴从车上下来，看了正在被人围殴的我一眼，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似的，转身离开。”
“最后，是我向你寻求帮助，你却坚定不移的告诉我‘那是你的问题。’从那个时候起，我想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杨先生。”
“您实在是配不上父亲这个词。”
“你肮脏、自私、贪婪。甚至为了利益能够对自己的孩子受到的伤害视而不见。”
“你配吗？我亲爱的父亲？”
杨缅缅似乎是将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和怨恨都向着杨帆泼了过去，杨帆却被杨缅缅的这些话语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慌乱而愧疚的看着这个被自己伤害了太多次的孩子，那原本已经泯灭的良心却好像在此刻重新生长了出来，良知上的痛苦一时之间叫他感觉到无法呼吸。
听到杨缅缅说出口的话语，一旁的杨梓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这个一手把自己带大，几乎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了自己面前的男人，神色震惊却又迷茫，他张开嘴巴想要开口确认什么，却看到杨帆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看到父亲的反应，杨梓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失魂落魄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杨缅缅看着他的这一副反应早有预料。他看着面前的失魂落魄的弟弟，最终还是开了口：“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小意。”
怎么能和我无关呢？
杨梓意惨然一笑，神色中透着些许凄惶。他做不到在知道父亲是怎样对待哥哥之后还对父亲毫无芥蒂，但是他也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哥哥而彻底放弃这个几乎是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自己面前的父亲。
这要他怎么办呢？杨梓意没想到得到了追寻了这么多年的答案之后，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避这个答案。此刻的他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所谓的真相。
原来导致哥哥离开这个家的罪魁祸首不仅仅是霸凌哥哥的人，在这其中甚至还有父亲贡献出来的力量。杨梓意的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张老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单纯的来向许多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被会毁掉了未来的学生道歉，却没想到吃到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瓜。看着杨梓意神色如此恍惚的样子，张老师最后还是没忍心就这样看下去，他开口安慰杨梓意：“不管你的父亲对别人有多不好，但对于你，他尽到了父亲的责任，那于你而言他就是一个好父亲。”
“他对于你的好，和对于其他人的坏是不冲突的。”
“你对你哥哥的爱是真的，你对你父亲的爱也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这些问题都应该由做错了事情的人负责。”
听到张老师说的话语，杨梓意这才回过神来，虽然听了进去张老师的话，但是杨梓意仍然不敢抬头看到自己的哥哥。
这个时候反而是杨缅缅打破了这个诡异的局面，他压下了心底的愤怒，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对面因为羞愧而不敢抬起头来的杨帆，再次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好。”
杨帆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他十分艰难的答应了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的条件，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杨缅缅直接打断了。
“不用跟我提条件了，杨先生。”
“你没有这个资格。”
直到几人离开了韩树的家，杨帆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耳边似乎始终回荡着杨缅缅刚刚说的那一句：你没有这个资格。
看着神色恍惚的父亲，杨梓意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忧，他有些担忧的开口：“爸爸？”
听到杨梓意的声音杨帆这才回过神来，他冲着自己的小儿子安抚的笑了笑。神态却像是老了几十岁似的。一旁的张老师看到杨帆的这一副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够在心中感叹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只是无论他对于杨帆有多么同情，当这件事情的另一位当事人不肯原谅他的时候，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过去，不过想来他也再也不会有这个请求杨缅缅原谅的机会了。
看着前方扶着自己的父亲向前走着的杨梓意的背影，张老师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或许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