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这样当爹了
赵钧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放到床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赵钧撩开她的头发仔细的打量着，脸上有些脏兮兮的，嘴唇有些发紫，不过依稀还可以辨认，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揭开了自己脑海中关于这个妃子的记忆。
赵钧仔细回忆着关于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她叫潘薇，是潘永寿之女，是赵构 的妃子之一。
潘薇虽然算不上王侯贵女，但是算是大家闺秀，看如今的样子应该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赵钧去摸了摸潘薇的额头，果然烫手的不得了，看来是病了。
“大夫来了没有？”
“已经去传了”，康履赶忙答复。
“你留下照顾好夫人”，赵钧嘱咐康履，想到自己还有要事，想着想去城门为宗泽出征送行，毕竟大军出征讲究吉时，耽误不得。
赵钧做到床边，看着个奔赴自己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心头一酸，竟然心疼起来，可能因为自己有关于赵构的记忆的缘故。
因为眼前的女人，赵钧回忆起汴京城中的母亲，妻子儿女，赵钧恍惚了。出生皇家，自己也不受父皇的宠爱，反而对于母亲以及自己妻女特别的在乎。
虽然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可实际上，自己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而眼前这个算是自己在宋朝的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家人了。
赵钧愣了愣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已经是赵构了，好像自己的脑子是有限的，回忆起越多关于赵构的事情，自己原来的记忆就越模糊。
“康大人”杨沂中在门外小声呼喊康履。
杨沂中、康履在门外窃窃私语，争论要不要招呼康王赶紧去城门。
赵钧坐到床边，握起潘薇的手，想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这双手已经干燥的皴裂了，有些地方已经破的可以看见血丝了。
赵钧小心的将手放进被子里，刚想起身，放进被子里的手忽然又快速抓住了赵钧的手。赵钧感觉的到，她很用力，好像一放手就永远的失去一般。
潘薇一边抓着赵钧，嘴里一边嘟囔着说着些什么。赵钧将耳朵凑过去，两人脸与脸相贴，赵钧仔细听着她想说什么。
潘薇没有再说话，只是手抓的更紧了。
侍女端进来热水，拿来了手帕，赵钧从侍女手里接过手帕小心的给潘薇擦拭脸颊，不断的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和双手。
潘薇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手也松了不少。
侍女将茶汤端过来，赵钧又一勺一勺的喂给潘薇，补充些水分，一盏茶的功夫，眼看着潘薇的气色好了不少。
赵钧注意到门外的杨沂中和康履，想到得赶紧去南门给宗泽送行。
“你留下来照顾夫人，大夫来了看赶紧看诊”赵钧轻声走出门外嘱咐康履。
随后，赵钧在杨沂中的护从下出了元帅府，骑马赶往大名府南门。
此时的大名府南门外，宗泽整顿好军马等着康王，却迟迟不见人来。
而汪伯彦早已经听到了消息，知道了康王的妃子赶来了大名府。汪伯彦将消息分享给了耿南仲，两人笑呵呵的走向宗泽。
“康王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了，我看不如就由我和耿尚书为宗帅和诸位将军践行。”
汪伯彦将康王妃子赶来，身体有恙，如此这般跟宗泽讲述了一遍。
“这，哎”宗泽叹了口气，“康王有情，自是难得，只是如何向将士们交代，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汪伯彦和耿南仲二人悻悻而退。
宗泽深知康王的来与不来对于军队的士气事关重要，宁愿多等一刻也不能就这么出征。宗泽心想王爷你可不能因小家而忘国家大事啊，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让人去催的打算了。
好在，苍天不负有心人。
片刻之后，一阵骏马嘶鸣之声，赵钧快马加鞭而来。
赵钧纵身下马，和众位大臣施礼完毕。
“宗帅，诸位将军久等了”赵钧再一次向宗泽以及其身后的各个将官拱手。
在为大军践行之后，赵钧随即赶回元帅府。
大夫已经来了，正在给潘薇看诊，康履以及众多的侍女在旁伺候着。
“嘘”，赵钧来到门前，做了一个让众人轻声的手势，随即走进屋内。
大夫已经问诊完毕，起身看到康王，赵钧将大夫请到别屋。
“大夫，夫人状况如何？”
“恭喜王爷了！”
“喜从何来？”赵钧一脸狐疑。
“夫人有喜了。”
“啊”，赵钧一脸的惊讶，自己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就这么就当爹了？虽然从赵构的血缘来说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心理上赵钧是还有点接受不了。
“只是”，大夫面色有些凝重，“夫人感染了风寒，身体过于虚弱，有些动了胎气，务必小心照料。”
送走了大夫，赵钧来到潘薇身旁，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是知道她大致的命运的。都说母凭子贵，可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却是一生的遗憾和伤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第二天，看到爬着睡着床边的赵钧，潘薇甚是感动。赵钧昨天一直守在潘薇的身边，虽然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可是出于本能还是想要照顾好她。
潘薇睡了一天多，身体渐渐恢复了，看到王爷爬着睡着床边，赶紧坐起身来，赵钧也被惊醒了。
“王爷，妾有罪，让妾服侍您休息”，说着就要下床。
“哎，你有身孕在身，快别动，大夫说要好好休息”，赵钧连忙制止她。
“王爷，您都知道啦”潘薇面露娇羞。
“几个月了，为何不早告知于我？”
“四个多月了，妾也是在王爷要出使之前才得知，妾不想王爷担忧，因此想着等王爷回来在告诉王爷。”
“这一路你吃苦了，你是如何来到大名府的，京城到底怎样了？”赵钧也是好奇，这兵荒马乱的是怎么过来的。
“王爷，京城已经失陷了，听说王爷在相州，妾的父亲对去河北的交割使张大人有恩，妾办成仆从，跟从张大人穿过金兵的大营。到了河北张大人被乱民杀死，妾只能只身前往相州，路上听说王爷去了大名府，所以妾又转身跟随流民一路奔着大名府而来。”
赵钧看着眼前的潘薇，虽然几句的描述，但是可以想象这一个多与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冻。
“王爷，希望你赶快发兵，金兵在汴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你放心，宗泽元帅已经率领大军南下，想必不日定有好消息传来”赵钧扶着潘薇坐下，“来人，快伺候夫人洗漱。”
说完，赵钧起身外出，他不敢再多聊下去了，再聊下去就该露怯了。对于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他，如今要和已经已经有身孕的妻子一起还是有些不能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