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还都汴京
“吁……”
“将军,快看,前面就是大名府!”
“是啊,弟兄们,进城!”
几人押住马儿缓步进入大名府,经过几个月的修整,大名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城内人头攒动,全无了战争的恐怖氛围。
到了大名府衙,一年轻后生赶紧迎了上来,韩世忠还未下马,年轻人赶紧上前勒住缰绳:“将军,让李某好等啊!”
韩世忠看了看眼前的后生,有几分面熟却又不是十分记得:“嗯,敢问大人?”
“此乃新任北京大名府留守,李禄,李相公!”旁边的随行官员赶紧解释道。
“哦,原来是太上皇钦点的状元郎,韩某失敬……”
韩世忠赶紧接过了马儿,转身对身后的兄弟们说道:“快拜见李相公!”
“拜见李相公!”
成闵等数名军校齐齐向李禄行礼。
“众位壮士,切莫多礼,快请里面歇息!”
“大人请!”
韩世忠一拱手,示意李禄先走,两人遂齐头并进,韩世忠边走边问道:“敢问大人,官家如今在何处?”
“官家已于五天前起行还都汴京,想必如今也差不多快要到汴京了。”
“敢问大人,朝廷如此急着召韩某回来所为何事?”
“如今金军占着河东,又据着河内,随时威胁京城,朝廷调拨大军意欲一举收复河内,以此保障京城安危!将军乃带兵打仗的奇才,朝廷诏将军回来自然是有重任所托。”
听闻此言,韩世忠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毕竟自己带走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朝廷精挑细选的精锐,如今损失殆尽,总算是罪责在身。李禄没有提及韩世忠兵败之事,为其接风洗尘之后遂安排其馆驿歇息。
翌日一早,忽听闻街上兵马嘈杂之声,韩世忠一个警醒,还以为大名府出了意外。简单收拾之后,却见一行军马正在跟李禄辞行。
此一路兵马正是统制官王彦所领,按照朝廷部署,王彦将率领其所部从大名府南下,然后过黄河,之后和正在河北的张所汇合。其目的乃是夺取卫州,并吸引金军主力。
王彦走后,韩世忠也赶来向李禄辞行。
“将军一路辛苦,何不多留几日?”
“多谢李相公盛情,韩某戴罪之身,如今又正是朝廷用人之时,不敢多加逗留!”
李禄知韩世忠心急见到官家,遂不再强留,在王彦大军出城之际,韩世忠也随之出城直奔汴京方向而去。
而在汴京,身为东京留守兼开封府尹的宗泽早已经到达汴京,京城百姓知道当今的官家要还都汴京皆奔走相告,全城沸腾。宗泽更是花了大力气修整城池街道,宫殿更是打扫的一尘不染。
汴京城北十里,宗泽等早已等待多时,宗泽时不时翘首北望,终于地平线处出现了一个亮点,官家的还京队伍终于出现在大众眼前。
不多时,禁军仪仗缓步而来,御营将士个个雄壮魁梧,盔甲整齐鲜亮,终于,官家的车驾停在了宗泽跟前。
“臣,宗泽,恭迎陛下还京!”
宗泽跪地迎接,高呼万岁。
“恭迎陛下还京,万岁,万岁……”
万岁之声排山倒海,此起彼伏,龙辇之内,被山呼之声惊到,皇子随之哭了起来。
“还不没有到京城吗,怎么这么大阵仗?”
赵钧心中暗想,待到掀开车帘那一刻,赵钧被眼前之情形惊呆。除了跪在眼前的宗泽等几个大臣之外,外围密密麻麻跪满了百姓。迎驾的队伍宛若一条巨龙,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城墙之下。
赵钧下辇,亲手扶起宗泽,感慨道:“宗帅辛苦了!”宗泽老泪纵横,伏地叩头谢恩。
赵钧不再乘坐车驾,换成骑马回城,一路之上都有百姓相随。如果不是宗泽告知这些都是京城百姓,人们一定会以为这是逃难的灾民。他们曾经都是世界上最繁华都城的市民,如今却大多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和皇帝的威风八面的仪仗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了封丘门,百官跪迎。入了城,虽然热闹非凡,但汴京早无昔日繁华气象,欢腾之下难免凄凉。
到了宫城门口,前方一行人正翘首以盼,正是孟太后。听闻官家回京,孟太后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激动之情。
赵钧看到宫门口一老妇人,仔细搜寻着这个娘娘的记忆,但其实赵构本人怕是也不怎么记得这位大娘了。
赵钧赶紧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孟太后跟前,仆身跪倒:“构儿参见太后!”
孟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看到赵构给自己跪倒早已老泪纵横,赶紧搀扶起来:“哎呀,九哥儿快快起身!”
赵钧边起身边说:“岂敢有劳娘娘出宫相迎!”
此时潘妃也从车驾之上下来参拜太后,并让小皇子见了奶奶。作为赵家的儿媳妇,靖康之难的幸运儿,孟太后见到皇帝、妃子,还有了皇孙,这偌大的皇宫总算不再是孤苦一人,心情自是好了许多。
翌日,赵钧依礼参拜孟太后,太后留赵钧一起用餐。期间孟太后试探性问道:“官家诏书说此次回京是为了参拜太庙,祭祀天地,不知道官家是否打算久居京城?”
自打登基以来,巡幸东南或者长安之说就一直没有消停过,对于还都汴京一直也都有异议。恰逢得到徽宗诏书,赵钧以此为借口说要还京祭祀太庙。
孟太后这一问,赵钧先是一愣,问道:“太后为何有此一问?”
孟太后倒是也不藏着,说道:“不少先你一步回京的大臣看到汴京的衰败,多有希望官家巡幸他处之意,他们给我提了意见,让我劝劝官家。”
“娘娘不必理会,不过是些胆小怕事之人,他们怕金军再一次打来,希望朝廷中枢躲得远远的。就算巡幸他处,朕也要北向,而不是南逃,朕一旦南逃,河朔人心思动,必不可守!”
“好,你有如此心思,我也就安心了。你放心大胆的作为 ,汴京我给你守着!”
正在两人说话之际,赵钧的近侍康履走了进来。
“何事?”
“启禀官家,韩世忠回京了,不过他把自己绑了,正跪在宫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