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女主一眼就看出这丫鬟不对劲
二人所在的侧院被魔族禁制咒所包围,寻常修士若想破解,必然会惊动下咒者。
不过,对褚玉来说算不上什么。
只见她周身散发出一团黑气,将自己和沈宁爻包围,这禁制咒就宛若没发现她们二人一般,任君出入。
后院。
主厢房内灯火通明,宴席大开,推杯换盏、丝竹歌舞声不绝于耳。
金无止坐在高位,左拥右抱着几位浓妆艳抹、身材窈窕的美艳妓女。
面前则是十余名舞女,身着暴露的纱衣,翩然起舞。
沈宁爻在梁上偷看许久,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这些姑娘虽然舞姿卓然、身若惊鸿,却不知疲倦一般,未曾歇息。”
不经意间,她与一位舞女的视线正巧对上。
那位舞女如一只折翼的仙鹤,不眠不休地舞着,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褚玉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感受到蛊虫的存在。
“这些舞女也被种了蛊。”
沈宁爻愈发不明白。
“金门宗为何要种蛊控制这些凡人呢?”
以仙门修士的本领,何须种蛊,只要掐个小法诀吓唬一下,便能令无数肉体凡胎之人为之效命。
“师父,有可能他们想控制的并不是凡人。”
褚玉拉着沈宁爻的胳膊,将她拽去了后院的一间柴房。
“这个房间里面的臭味格外重。”
目不视物的褚玉又发挥了自己狗鼻子的作用。
沈宁爻通过窗棂看去,发现柴房中关押的正是白日里乱跑的那位小少爷。
“这孩子身上也被种了蛊虫?”
此时,金府小少爷正躺在一堆稻草之中睡得正香。
粉白的小脸人畜无害,嫩嘟嘟的嘴巴时不时砸吧两下,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不。”
褚玉却否认了沈宁爻的说法。
“他不是被种了蛊虫,他是蛊母。”
沈宁爻只觉自己脑子彻底短路了。
“一个孩子怎会是蛊母?”
褚玉脸色阴暗了一瞬。
“女子怀胎之时,将蛊虫种入腹中,若是孩子能够与蛊虫共生,那么就会发育成蛊母。”
沈宁爻听闻此法,面露憎恶之色。
褚玉握剑的手动了动,“师父,杀死蛊母,这金府之内被种蛊的人就都能解脱了。”
“且慢!”
沈宁爻一把按住了褚玉的手。
“此事尚有蹊跷,我们还没有探清金门宗的阴谋,先留这孩子一命,不要打草惊蛇。”
一块石子突然向褚玉袭去。
褚玉反应何其敏锐,她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袭来的石子。
意料之外的是,这枚石子的目标原本就不是褚玉。
褚玉躲开后,那一枚石子穿透了柴房的窗棂,笔直打在了小少爷身上。
熟睡中的孩童感到疼痛,被惊醒后大哭起来。
“师父,走!”
褚玉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拉起沈宁爻飞上屋顶。
下一刻,金府中的所有傀儡察觉到蛊母的异动,纷纷暴动起来,将柴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褚玉反应及时,才没有被傀儡缠住。
小小的院子很快被蛊虫入脑的傀儡挤满。
他们四肢扭曲,步履蹒跚,双目空洞,俨然不是活人模样。
沈宁爻看着眼前的一幕,双手渐渐握紧。
“阿玉,这些人都没救了吗?”
褚玉沉默地摇了摇头。
眼看行迹败露,二人只得暂时离开,回到厢房。
“我们明明已经隐匿了气息,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沈宁爻十分不解。
修道之人若是不想被凡人发现,自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此次二人夜探后院,已经做到了十成十的谨慎。
另一个同为修道之人的金无止没有发现他们,那么金府之中谁还有如此能耐呢。
“师父,你还记得那个丫鬟吗?”
回到厢房的褚玉打了个哈欠,懒懒道:
“整个金府上下,只有她未被种蛊,那噬心蛊对修道之人无效。”
沈宁爻心下了然,赞许地看了褚玉一眼。
“所以刚刚袭击我们的是丫鬟落昙。”
沈宁爻把枕在她胳膊上,眼看要睡着的褚玉推醒,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是时候找她问个清楚了。”
二人不知道的是,隐匿在暗处的不止丫鬟一人。
在她纤细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书生装扮的人。
次日。
落昙一早便前来侍候二人,故作贴心地问候道:“二位道长昨夜休息得可好?”
褚玉却没给她面子。
落星出鞘,横在了落昙脖子上。
冰蓝色的剑身上宛若结着一层冰霜,丝丝寒气令落昙内心一凛。
“我们昨夜休息的好不好,最清楚的难道不就是你吗?”
褚玉的话中仿佛也结了一层冰。
落昙小心翼翼地低下头,眸中染上一抹无辜之色,看不出真假。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明白。”
“阿玉。”
沈宁爻出声,叫退了褚玉。
褚玉听到她的呼唤,乖乖地收剑回身,宛若示威护主的大狗收起了自己的獠牙。
“落昙姑娘,这金府之内有何难言之隐,不妨告诉我们。”
沈宁爻态度比褚玉柔和许多,令落昙放松了几分。
但她嘴上仍是不松懈。
“二位道长,我先前就告诫过你们,不要过多插手金门宗和金府之事。”
她手脚利索地收拾干净二人的厢房,行了一礼便要退下。
沈宁爻缓慢起身,目送着落昙离开的背影。
在她即将迈出门槛之时,沈宁爻开口道:
“你知道噬心蛊是什么,对吗?”
闻言,落昙迈出的脚步僵住了。
她似乎没想到二人会如此直白,没有提前准备好答案。
话音中带着些微微的颤抖:“道长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沈宁爻正想再开口,却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她伸手召出桃木剑,拦住了冲落昙而来的一物。
是一把白玉墨竹折扇。
云阳教宗主,云陈!
沈宁爻冷眼看向门外,只见一袭书生儒袍的云陈接住自己的折扇,微笑着走了进来。
“又见面了啊沈长老,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足足一日半未见,可是过去五个秋了啊。”
落昙见到云陈,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但她并未做出其他多余的反应,而是屈膝行礼,便退下了。
沈宁爻见落昙趁机离开,皱了一下眉,正要追过去,却被云陈伸手拦住了。
“沈长老别急着走呀,你前两日从小生身上顺走信物,可不就是希望我来找你吗。现在小生如约而至,长老您怎么扭头就走呢?”
云陈的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精明的笑意,令人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沈宁爻见状,便知云陈与落昙必定相识。
他设计让自己除掉金无止,估计与金府之事也有关。
“云宗主既然想要我出手相助,又处处隐瞒,可是诚心不足?”
沈宁爻看着云陈老谋深算的狐狸模样,也不再与他在口头上进行无谓的纠缠。
干脆双手交叉于胸前,直白问道。
云陈知道沈宁爻已经发现了金府隐藏的秘密,嘴角笑意更甚。
他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然后看向沈宁爻。
“沈长老覆天台杀穷奇一事可是美名远扬,家喻户晓呀。”
沈宁爻握着桃木剑的手指紧了紧。
“你想借我之手除掉金无止,直说便是,何必以信物为借口?”
云陈的笑容罕见地在脸上消失几秒,随即立刻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这不是也没有骗过沈长老您吗。”
沈宁爻见他仍不愿说真话,便开始推测。
“你想让我除掉金无止,但不希望我插手金府之事,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云陈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
“沈长老果然思维缜密。”
他扔下手中的茶杯,站立到沈宁爻面前,脸色阴沉。
“既然您不愿帮忙,那便将狼毫笔信物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