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刀两断
正在远处除魔的卫如风感受到玉佩破裂，匆忙赶去。
然而到了玉佩传送的地点，却只看到了一个孩子。
“你是……小宝？你娘呢？”
卫如风常年在外，年幼的孩子对他十分陌生，见到他只是闪躲。
下一刻，月姬从天而降，一身似血红衣，满身魔气。
卫如风长剑出鞘，怒目喝道：“魔头！休要猖狂！你把月儿怎么了！？”
月姬并未回答，而是看到了他剑柄上悬挂的剑穗，上面刻着一个“风”字。
玉佩已碎，还空留着这枚剑穗干什么呢？
“卫如风……或者应该叫你，卫如峰？”
没想到闭月死后，当年那个如风般肆意潇洒的少年，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座沉稳的山峰。
卫如风此时还没有恢复记忆，没听懂月姬在说什么，但他听到了“闭月已死”这四个字。
“果然是你！魔头，你杀害月儿竟然还敢现身！”
他闪身向前，一剑刺向月姬脖子。
卫如风见她不闪不躲，锋利的剑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躲？”
月姬美眸微眯，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杀了闭月。”
她突然间自嘲地笑了起来，却比哭还令人痛心。
“这句话说的倒也没错，毕竟从那日起，世间再无施闭月，却多了一个魔头月姬。”
卫如风的记忆被唤醒了些许，他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月姬。
“卫长老，醒醒吧，你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卫如风了，而是昆仑虚二长老卫如峰。
这个孩子你给他取名叫什么？卫施吗，难为你还记得那个青楼妓女的姓氏。
我以为那日将他送走后，他便能彻底与我们脱了干系，被一处好人家捡去，过平凡的生活。却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居然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卫如峰的目光彻底清醒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已然入魔的女子。
“月儿，你还活着？”
月姬摇摇头。
“施闭月早就死了，我是月姬。我已经当上了万花楼的花魁，杀了无数的负心汉，此行为了小宝而来，与你并无半点瓜葛。”
她看了看躲在卫如峰身后的小男孩，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吧，上次离思崖一战，我竟没有认出他。
卫如……峰，你负了我两次，我此生绝不会再原谅你，这次我不动手，下次若是再见，必以兵刃相向。”
月姬把话说完后，不多停留一刻，立刻脱离了幻境。
卫如峰一人愣原地，自己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也毫无察觉。
“卫长老，速速离开，幻境即将崩塌。”
沈宁爻的传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出现裂缝的天际，脑海中莫名闪过了一个念头。
留在这里吧……
身边的小男孩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小宝，小施。
现实中的小施还在等着他！
卫如峰握紧手中的剑，打破了幻境。
另一边，烛鬼根本不是没有系统限制的褚玉的对手。
几招下来，便被打回了原型，变成一朵小小的鬼火。
“师父，我们也走。”
褚玉和沈宁爻在幻境崩塌的前一刻，离开了此地。
沈宁爻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烛鬼，现实中的身体也变成了一朵鬼火，被褚玉抓在手中。
“阿音和小施去哪了？”
话音刚落，另一面墙壁轰然倒塌，月姬从漫天灰尘中现身，身后是抱着昏迷卫施的卫如峰。
“老大，我没有你的指令，就擅自行动，甘愿领罚。”
月姬单膝跪倒在褚玉身边，垂头认错。
褚玉挥挥手令她起身，看了看身后的卫如峰和卫施，便知道这两人终于给年少的那段往事划上句号了。
月姬先卫如峰一步醒来，因此当卫如峰找到卫施时，她已经在场了。
见卫如峰到来，月姬便立刻转身离开。
二人擦肩而过时，月姬忽然看向他怀中。
“你的玉佩早就碎了，单留着那只剑穗做什么？”
卫如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月姬也不拖沓，干脆利索地将那只刻着“风”字的剑穗拿到手中，一把将它捏成了齑粉。
“卫长老，放下吧。”
细碎的粉末从月姬指缝中流下，随风消散。
卫如峰阖上双眼，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他的月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殿中。
“现在只剩阿音下落不明了。”
沈宁爻眉头紧锁，担心地说道：“阿玉，你能‘看’到她在哪吗？”
褚玉撇了撇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但又不愿看到师父担心，便不情愿道：
“就在门口。”
沈宁爻闻言，疑惑地向殿门看去。
只见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身后是正在行走的两颗枯树，用自己的枝干架着昏迷的江音。
褚玉上前一步，挡在沈宁爻身前。
“儡婆，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地帮烛，原来玩的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魔界三大魔头其二，儡婆！
儡婆闻言笑了起来，笑声如生锈的刀剑相碰撞一般刺耳。
“褚玉丫头，我不像烛那般有野心，只是一个喜欢养花草的老太婆。
你的两只眼睛爱放在哪放在哪，既然想要挂在魔界，那就放在那儿便是。
我这次来，只是想要你手里的那朵小鬼火，用来做我傀儡的灵魂，刚刚好。”
褚玉冷眼相对，“你做梦！”
儡婆露出了一个十分慈祥的微笑，她招了招手，那两棵枯树立刻走上前来。
“老婆子我不爱做梦，倒是障爱做梦，这个小丫头正在他的梦里沉睡呢。”
下一刻，那张慈祥的面孔之上杀气四溢。
“一个烛换一个小丫头，我便不会出手。
否则，用不着障鬼吃了她的灵魂，我便先将她做成我的傀儡！”
褚玉知道儡婆既然现身，便必然有十成的把握。
她在背后冲着沈宁爻做了一个令她当心的手势，随后厉声道：
“烛鬼给你，接好了！”
然后将手中的小鬼火丢向了儡婆。
儡婆倒是十分守诺，命令枯树将江音扔在了地上。
“褚玉丫头，你一向都很了解我的，我说过不会出手，便不会出手。”
她面色仍旧十分慈祥，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了门口。
可随后，她的脑袋突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如一只故障的木偶一般，眼球外突，嘴巴张大到了耳根，神色狰狞。
“但是我的小宝贝们会不会出手，就说不定喽。”
她嘶哑的笑声还回荡在大殿之中，却已不见了身影。
“离开这里！”
褚玉大喊一声，与此同时，整座宫殿仿佛活过来一般瞬间收缩，仿佛要将他们吃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