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规划

    雨终究还是下了，只是下在了夜里，不影响林玄等人赶路。柳车夫年岁不大，谈资不少，张家长李家短的事与林玄畅谈了一路。八日后，马车准时到达了雅明郡的四级驿站门前。

    到达了目的地，柳车夫第一件事就是下车到掌柜那确认将三位客人送达，拿到回执盖上章，他得凭回执拿工钱。

    方氏兄弟很是急躁，不等掌柜仔细验明正身，已经跳下马车，急匆匆消失在了街角。他们拎着那么重的包袱跑得也能那么快，力量着实强横。

    “离报名截止还有三天呢，也不知他们着的什么急。”柳车夫嘟囔了一句，转身对掌柜道：“老张，三个啊，一个不少。”

    掌柜在回执上唰唰写字，麻利地盖上章，递给柳车夫道：“吃一堑，长一智。柳瘸子你这几年确实稳当多了。”指指已经失去方氏兄弟两人踪影的街角，问道：“这俩是去参加锻造品定的吧。”

    “还能是啥，大包小包都是铁锤铁砧。”柳车夫将回执小心收好，对着掌柜摇摇手，“老张，再见了，应该不会太久！”又与林玄道别：“小朋友，下次去应山，记得来找我！”

    林玄点点头，将包袱从车上取下背在肩上，与之告别。

    柳车夫喜气洋洋，吹着口哨赶着车踏上返程。

    掌柜瞧了一眼林玄，道：“看样子，你和柳瘸子这个话痨相处地还算融洽。住店吗？”

    “为什么叫他柳瘸子？我看他的腿也不瘸呀。”林玄一边询问，一边盘算要不要住店。此时天色还早，如果码头有船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对岸。

    “六七年前，年少气盛，赶车非得走夜路，摔进了水田里，一只脚被压断了，两三年都是瘸的。要不是有位仙师路过，恐怕他现在只剩一坨灰烬了。如今腿是长好啦，就怕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应该不会。”林玄笑道：“坐他车两次了，每次都按时到驿站歇息，决不走夜路。”想了想又问道：“他被仙师救过？怎么感觉他对仙师并没什么感激之意，反而有些……龃龉。”

    “柳瘸子那么爱说话，却居然不说他自己的事。”掌柜摇摇头，“前年他爹被人误伤了脑袋，应山府的医师都无能为力，他不死心，居然求到了钱庄仙师那，那位仙师也不知是真没救人的本事还是推脱，反正说了一通仙师不能干涉凡人生活的话，他爹就不治身亡了。虽然此后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埋怨仙师见死不救的吧。”

    林玄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仙师不能干涉凡人生活的规定表示不解。

    掌柜见林玄双脚始终不踏进驿站大厅，心中明悟，道：“你是不是想去对岸？”

    林玄甩开刚刚的问题，对着掌柜点点头，问出了他关心的问题：“现在码头上还有去对面的船吗？”

    “去吧去吧，还有三四班呢。”顺口又问道：“你是只是去州城，还是要去其它什么地方？”

    “我往下游去。”林玄转身迈出几步，向后摆摆手。

    “等等！”掌柜追出驿站。林玄转身，疑惑地看着他。

    “你去下游？那还去对岸干啥？咱雅明郡的码头也有去下游的船。”

    林玄犹豫一下，问道：“有去雅江中游的船吗？”

    掌柜一愣，“你去雅源州？”然后摇摇头，“你要直达可没有，得到河东府转乘。对面确实有，不过每月只有一艘，大约会在下半月到，月初启程。嗯……船票很贵！”

    林玄闻言，发现自己对雅族的交通不太熟悉，村长刘明本身也没出过几次远门，仅凭地图指路讲得不甚细致，甚至还有可能出错，自己可得仔细问问清楚。于是转身进入驿站大厅，向掌柜长拱到地，道：“我第一次出远门，对雅族的车船不熟悉，还望张掌柜指点。”

    张掌柜笑着摆摆手，将林玄扶起拉到一旁桌前坐下，问道：“你最终目的地是哪？京城？圣山？还是东海州？”

    “宣静州，萬津郡。”林玄需要掌柜的帮助，所以实话实说。

    “嘶……那么远？”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正在思考，却见林玄展开了一张地图。

    “雅寰天宇图？你准备得倒是齐全。我看看。”掌柜手指在地图上不断摸索，指了指整张地图的东南角，“我若记得不错，萬津郡在这里。”

    林玄点点头，手指点在了萬津郡三个字上，它们在一堆表示森林的枝枝杈杈的涂鸦旁，不太明显。

    “哦，对。”掌柜看见了那三个字，然后继续摸索，“你原本打算怎么走？”

    林玄在地图上将刘明安排的路线指给他看。

    掌柜点点头，“这路线不错！那就是得去南林州的江南郡……给你两个选择吧。第一呢，你三天后在这坐船去河东府，然后再在河东府坐船，沿雅江一路中转到雅源州江北郡，然后再乘驳船去南林州江南郡；期间大概要转七八艘船，时间大约需要五六个月，船票费用不高，总共不超过八仟文。”

    林玄皱了皱眉，默默计算了一下：“那就还剩下大约十个月，时间有点紧张……”于是问道：“另一个选择呢？”

    掌柜瞧了瞧林玄的衣着，“那就比较贵。你去对岸等下月初直达江北郡的船，事实上它直达天门郡，只是会在天遥、江北两郡的两个大码头停靠。时间仅需三四个月，船票费用……一张萬文笺，不过包食宿！”

    林玄点点头，他现在并不在乎钱，只在乎时间：“那，我到了江南郡后该怎么走比较快？”

    掌柜见他对钱不甚在意，心中有点意外，接话道：“你刚才的路线就不错，只是千万要坐驿站的马车，一站一站接过去。没车等车，不可独自上路。时间我不好保证。如果马车一路衔接紧凑不耽搁时间，虽然山路弯弯绕绕，那也只需四五个月。如果马车接续耽搁时间太久，那就不好说了。至于界江航线，我不清楚，你可以到了金山郡码头再问询。”

    林玄点点头，一边向掌柜道谢，一边在心中盘算到了南林州是不是可以买一匹马或者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