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誓礼
这两日，林玄并未利用魂丹中储存的法力通关开窍，而是竭力加强联系，试图一次性控制更多的法力。
根据沈峰仙师的说法，自己只要能调动四浛以上的自身法力，就有希望控制虎骨的一股二浛法力去往指定的关窍，从而避免其横冲直撞，造成意外伤害。林玄的目标是一次性控制至少什浛法力，用八倍法力裹挟，确保万无一失。
这日林玄刚用完早餐，正准备回房修炼，却见对面铁索桥上从云雾中现出整整齐齐的一列人来。
当先第一个身着明黄，是位中级仙师。他下桥后并不走远，侧走两三步，立在桥头南侧，凝望桥面。
第二个身着天蓝，是位低级仙师。他与前面那位中级仙师一样，下桥后立在桥头北侧。
第三个也是位低级仙师，其身后跟着一群小仙童，身着统一的深蓝色无纹道袍，头顶统一的道士髻。
排在第一位的小仙童林玄不认识，第二第三位就是一起同行数月的吴嫒萍和刘温。从这群小仙童身高面容的顺序来看，林玄判断这个队伍是按年龄从小到大排列的。
排在第三位的低级仙师引着这群小仙童沿崖向南，什余丈后转折向西，排头直到驿站门前石阶旁才停下。这一排共二什人，左右间距一丈，所有人立得笔直，纹丝不动，安静得落针可闻。
桥头的低级仙师负责计数，每二什人一排，由另一位低级仙师引去列队。
驿站掌柜和伙计全部走过来肃立在林玄身旁。掌柜不喜欢说话，一语不发一如既往；伙计居然也沉默不语，有些令林玄讶异。
林玄忽地就想起伙计说过的“每月一什，他们都会来此念誓言”的话来，试探着问他道：“他们是来念誓言的吧？”
“每月一什小誓礼，由蒙道科负责。所有龄一什以下仙师全体参加。”伙计沉默了许久，在林玄以为他不准备回答时，他还是开口了。
很快这群身着深蓝的小仙童们列队完毕，八行缺了九个，总共十五什又七人。后面紧跟着的小仙童们身着纯白色道服，已是入门仙师，也按年龄从小到大排列。他们已经无需领队安排，全部自行列队，共二什行多三个，总共四佰又三人。
在入门仙师身后跟着两个低级仙师。起初林玄以为这俩和最先过来的两位低级仙师一样是带队的，然后就看见他们自行站到了最后一排，心中明悟：这俩也还没满什岁。
两个低级仙师身后是一位中级仙师和一位高级仙师。全都往石碑底下走去。他们没有飞行，也没有瞬移，只是一步又一步缓缓走到既定的位置，然后转身面向全体仙童。
整个平台鸦雀无声。
太阳正从东方群山之间露出脸来，透过山间薄雾，从驿站房顶开始逐渐向下俯视，这时正照在了林玄等三人脸上。林玄眼前有彩色光华流转，有一股诗意朦胧，又有一股神圣蕴藏。
“你们有几位刚上山，是第一次参加誓礼，所以我简略的介绍一下。”倒数第二个走上平台的中级仙师站在众人前方、石碑侧下，手指石碑上的什个字，面对着一众小仙童道：“这是萬年前天宇大仙师传下来的誓言，作为仙誓传承至今。我们因雅族而生，所以要为雅族而死；我们的一切都来自雅族，所以我们要为了护佑雅族奉献自己的一切！这是我们身为雅族仙师的立身根本！同意并践行这句誓言的，是雅族的仙师，人人尊之敬之；不同意也不执行这句誓言的，是雅族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缓了一息，环顾平台，“背誓，必诛！”
“背誓必诛！” 所有仙童异口同声、铿锵有力。
林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应和吓了一跳，只觉血气上涌、呼吸加快了一些。
“萬年前，”那位高级仙师悠悠开口，“我们的先辈们若无为雅族奉献一切的觉悟与决心，雅族早已不存在，遑论你我。所以……”他伸出右手，用拇指扣住三指，食指小指上竖，置于胸前，然后缓缓转身面向石碑，深深一鞠躬。
所有小仙童们也手掐道诀，向石碑深深一鞠躬。
林玄余光看见掌柜与伙计也手掐道诀，跟着仙童们鞠躬，微微愣了一下，赶紧学样照做。
那位高级仙师站直了身子，缓缓念道：“因雅族生…”
所有小仙童重复：“因雅族生…”声震苍穹。
林玄等三人一起跟着念诵：“因雅族生…”
“为雅族死…”
“为雅族死…”
“为雅族死…”
“奉献一切…”
“奉献一切…”
“奉献一切…”
“护佑雅族…”
“护佑雅族…”
“护佑雅族…”
念诵完，又是深深一鞠躬，四五佰小仙童整齐划一。
高级仙师又领着念誓三遍、鞠躬三次，小仙童们也跟着念誓三遍、鞠躬三次。
随着誓言一遍遍重复，平台上有股气势一节节攀升，然后在数秒的肃穆后爆发：“背誓必诛！”
心脏漏了一跳、呼吸少了一次、血液凝了一秒，那四个字在林玄耳中嗡嗡回响，似乎无休无止。
林玄正要想办法解决这耳鸣时，耳中的声音忽然消散无踪，然后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不断地重复“背誓必诛”四个字。
仙师仙童们离开时按倒序排列，那位高级仙师最后一个来，第一个离开，仍然是脚踏实地，缓缓走上铁索桥。
誓礼结束了，伙计也不再缄默，轻轻拍拍林玄肩膀，“第一次参加誓礼，警钟长鸣效果会略长些，不必担心。”
他说的警钟长鸣效果肯定是那个耳鸣重复的感觉，正有所担忧的林玄聆听此言瞬间宽心，向他道了谢，指着刚刚上桥的两位低级仙师问道：“那两位什岁不到就已经晋级为低级仙师啦？”
伙计点点头，轻叹一口气道：“人比人，气死人！” 然后对林玄道：“你不必艳羡他们俩，你肯定也能在什岁前蓝袍加身。”
如今上柱窍畅通，林玄确实有这个信心，于是轻轻 “嗯”了一声表示同意，然后继续目送仙童们逐一离开。
七位曾经的同行者他都已一一找到，但却无缘叙旧，只能目送他们再次消失在云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