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仙师
两人正边吃边聊，忽听得大门口泛起一阵较大的动静，然后看见大厅里的食客全都站起身向刚走进门来的三人行礼，一时间厅里落针可闻。
两人茫然四顾，连忙也随着大流站起身来，向门口行礼。
一前两后进来的三人容貌清秀，身材都较普通成年人矮了一头，看形象都是什岁左右的少年。
三人梳着统一的道士髻，一身天蓝色绸缎道服，道服的后背正中用金色丝线绣着一座仙韵袅袅的平顶高山，正是雅族的圣山，平顶山。
不用介绍，这身装扮就是仙师身份的最佳标识。
激活了仙根的雅族孩童必须在什岁之前开始修炼，而随着道行提升，身体的生长发育会逐渐停滞，因此大多数仙师的身高、容貌都会固定在什岁左右。修炼开始得早，速度又快的，甚至会将身高容貌固定在八九岁年纪。
雅族人性成熟的年龄大约在什四五岁，所以几乎所有仙师的身体都不能发育到性成熟，所谓一登仙路，后嗣绝杜，这就是孙浩在孝园里说“仙师不能有后代”的原因。
仙师没有直系后代，而旁系亲属在一两代以后关系就已经比较疏远了，所以寿命悠长的仙师们几乎不会被亲情所羁绊，从而能更好地履行护佑雅族的职责。
我多说一句，许多小说中的修仙者可以通过修炼达到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的境界，因此他们一定会为了那么一丝长生的希望而对有限的修炼资源争抢不休。今天这里天崩地裂，明天那里毒瘴漫天，修仙者陨落已经稀松平常，凡人死亡根本不值一提，也不知他们的修仙世界是如何维持稳定没有崩溃的。
这个世界虽然也有修仙者，他们的寿命确实比凡人悠长，但不存在长生不死一说。他们不能长生，又没有后代，所以才能将护佑自己的种族作为自己唯一的使命。在序章里我介绍了这本书的来历，这是林玄的求救信，而他求您拯救的，不是他自己，遗言中口口声声、字字句句提及的，都是雅族！如果他是求人救他个人，我都不会搭理他，只会把这颗珍珠当作普通的玻璃球，随手扔进玩具堆，然后也就不会有这本书了。
钟萃楼的掌柜从内院匆匆出来将三位仙师引到楼上雅间，大厅里这才又活跃起来。
“这三位是红罗府的镇府仙师吧！”林玄目送仙风道骨的三位上楼，感叹了一声。
“走在后面的两位仙师我见过，左边那位坐镇钱庄，右边那位坐镇孝园。在他们前面的那位，我就不认识了，也不知道是常驻红罗府的，还是路过的。”王真随口回答。
“肯定是路过的。如果是常驻在此的，他们各有任务，没必要聚在一起特地来这吃顿饭；如果是新来的，肯定是两位久居于此的仙师主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以那位新来的为主。你看，走在前面的那位，地位一看就比后两位要高。”三位仙师早已没影了，林玄依然说“你看”。
王真瞄了一眼楼梯，回头上下打量了林玄一轮，忽然凑过去悄声问道：“林玄，我问你个问题，可不要骗我哦！”
“什么问题？”王真几乎贴脸过来，让林玄泛起一丝紧张。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开了仙根？”王真双眼忽闪忽闪，眸子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一丝狡黠。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林玄从没说过有关仙根的任何词句，不知道王真怎么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果然！”王真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等你成了仙师可要来看看我，我们凡人寿短，可不像你们仙师有数佰上仟年的寿命。”
林玄还没开始修炼，甚至没对她的问题作肯定回答，王真就已经把林玄当成了仙师。林玄挠挠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
王真莞尔一笑，“你别斟酌措辞啦，我确定你有！你看三位仙师的眼神完全没有我们凡人应有的仰慕敬畏之意，却是一股‘原来如此’的表情；另外你对我的问题不置可否，那就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啦！”
“王姑娘聪明绝顶，我，无话可说……”林玄只好投降。
王真重重地嗯了一声，骄傲地说了声“那是当然”，然后琢磨了一下又小声问道：“开了仙根有什么感觉？听说有力气变大的，跑得更快的，不知道你是怎样的？”
“力气没变大，跑得也不快……不过我能感觉到佰文笺、萬文笺里面蕴含的……能量。”林玄没说夜间视物的能力。
“能量”这个词精准的翻译应该是“火力”，为了符合信达雅的要求，我觉得还是将其翻译成“能量”更好些。
“能量？那是什么感觉？哦，怪不得钱庄需要一个仙师坐镇！”王真一副原来如此、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玄举起右手，盯着食指回忆了一下触摸萬文笺时手指上传来的感觉，对王真道：“我只能打个比方，就像是指尖有根针刺入，但没有刺痛感异物感，有的只是麻痒温热的感觉。能量小的时候这根针细一些短一些刺得浅一些，能量大的时候这根针粗一些长一些刺得深一些。” 自从上次接触萬文笺，被麻了一下之后，林玄又尝试感应了一下佰文笺，果然也有感觉，只是极其微弱，非常容易被忽视。
王真举起手掌，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模拟这个感觉，忽然笑道：“感觉蛮好玩的。”
林玄看她笑得开心，心情大好，也陪着她一起笑。
两人在角落里放肆大笑，引得厅内好多人注目观望。
王真感受到了四周的目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忍住笑意，大喘了几口气，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沉下脸对林玄一本正经地说道：“林玄，我们做个约定吧。二什年后的今天，五月什日，我们京城见！我相信我肯定在京城，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我！”说完，将右手伸了出来。
林玄从她的眼睛中看见了熊熊的斗志，深受震撼，心中感慨不已，于是收起笑脸，站起身伸出手，与王真双手紧握，一字一字地说道：“二什年后京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