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惑
一位什岁上下的女孩，身着大红，从后堂袅袅婷婷走至证人区站定，脸上泪痕隐隐，戚色显然。
“银红姑娘，你愿意将昨天傍晚发生的事件说一下吗？”
银红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来红罗府还不到一个月，认识的人不多。李家大郎和孙公子是无心茶馆的常客，都和我说，说要娶我……我对两人了解不多，不敢答应，又怕回绝了他们之后，他们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影响我的生活和茶馆的生意，所以就一直没表态。前天孙公子单独约我，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李家大郎，我当着他的面只好说不是。谁知他昨天就去找李家大郎把我的话转述给他，他们就打起来了，然后我一生气就和孙公子说我是骗他的，我喜欢的是李家大郎。其实我对他们两个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希望他们别影响我们做生意就好。”
“你觉得他们两个矛盾深刻吗？”
“没看出来。”
“行，请银红姑娘回去休息。”等银红走回后堂，苏云问李英道：“你喜欢银红，孙永也喜欢银红。但是他毕竟是官员之子，比你这个篾匠有一定优势，你怕银红最终还是会选择他，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是不是？”
李英这次没有回答，以沉默对应。
“李英，犯罪动机明确，犯罪过程也有证物确认，凶器、工具一样不缺，事实十分清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要说的。”李英放弃了争辩的权力。
“不是你杀的，大哥……”李豪又被按在了座位上。
刘宇瞧了瞧一个颓然认命、一个戚然挣命的兄弟俩几眼，站起身来：“李英谋杀孙良孙永一案，证据确凿、被告供认不讳，故意杀人罪名成立，判发往青云州苦力一佰年。什位陪审员有无意见？”
什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资格最老的杨田起身说话：“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犯人没有抗辩，判罚有效。陪审员没有意见。”
“感谢杨老。既然如此，本案到此为止。案犯李英将择日押赴青云州。退堂。”
没有预想中激烈的言辞交锋，李星觉得整个审案过程枯燥乏味，大失所望，一出公堂就开始叹气，“审案真没意思，坐得累、听得累、憋得也累……”
林玄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不再挣扎的李家二郎，心中的疑惑愈发深刻。
“你们觉得李英真的是凶手么？”走出镇衙大门，李乐突然问了一句。
林玄、李星、孙浩三人面面相觑，显然都觉得今天的审案过程有点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李星才道：“李英是不是凶手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况且这种人命大案，郡里依常例都会来核实，冤不冤的到时就能见分晓。”
“死者中还有个官员，总不能让真凶跑了！”孙浩附和。
林玄也点点头，觉得虽然审讯过程有些敷衍，但结论不至于太过荒唐，李英即便不是真凶，想来和他也脱不了关系。
直到后来他了解了这个案件的真相，才发现自己对人性的阴暗、社会的复杂毫无认知。
“哎呀呀，林兄弟，我在这儿等你们半天，你们倒是越走越慢了！”是孙清的声音。
“孙兄！你刚刚也在里面？”林玄有点意外。
“之前看见你们进去了，所以我也就跟进去了。可惜你们坐在太前面了，打不着招呼。”孙清打量了一下李星和孙浩，问林玄道：“这两个也是你同学？”
“嗯，现都在府学一年级。我来介绍……”
“那三个应该不是你们同学了吧，看起来比你们大些。”孙清没听林玄作介绍，伸手指向四人背后。
四人闻言转身，看到来者，脸色全都一沉。
李乐赶紧往前一步，挡住孙浩和李星，向三人拱了拱手：“肖公子，那么巧啊！”
肖橦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他身后的两人却都皱着眉、板着脸。三人在李乐身前五步远处停了下来。
肖橦右手边的府学生接到他的暗示，高声对李乐身后喊道：“孙浩，告诉你们社长，王真已经答应加入我们江山团，让他不要插手，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李乐皱了皱眉，问道：“你们答应她的条件啦？”
肖橦左手边是王玉，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闻言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
肖橦看了他一眼，等他冷静下来，才回头对李乐说道：“条件虽然苛刻，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可以全部接受！”说完忽然展颜笑了，“你们恐怕不会料到我会答应那些条件吧？哈哈！”
林玄听他的笑声有点奇怪，有点像是真心、又有点像是掩饰；有点像是开心、又有点像是不开心，考虑到他们三人是从府衙方向而来，心里有个推测，于是向前一步，遥向府衙一拱手，对三人道：“府尊在百忙之中愿意屈尊纡贵参加府学一个小社团的招新仪式，真是大人有大量！”
肖橦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上下打量了林玄两眼，点点头问道：“你就是林玄？张图说你特别聪明，这评价倒也不虚。王真提的条件是你想出来的吧！”
“我们并不知道王真提了什么条件。不如肖公子和我们说说？”李乐心下疑惑，语气却颇为平淡。
“哼，请你们转告王真，她的条件我们全都答应。至于是什么条件，你们自己去问王真吧！”肖橦与林玄对视了好一会儿，发现并不能威吓到他，于是又“哼”了一声，带着王玉两人转身离开。
“不知道王真提了什么要求。看样子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李星望着三人远去，感到十分惋惜，不停地叹气。
“未必！王真提的条件肯定比我们想象的更严苛！不过……” 林玄对着府衙望了一会儿，叹道，“府尊毕竟是府尊！”转过身对其他几人道，“走，我们去找王真，听听她提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