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神仆
“异端。”
“聒噪。”
承受主要魔音攻击的狄安娜眉头一皱，嘴里冷冷吐出四个字。
话音落下。
在天空之中高悬的金色巨剑虚影，开始下坠。
在下坠空中，迅速分裂。
一化二。
二化四。
迅速分裂成无数把灿金小剑。
如果此时时间暂停，细细一数。
会发现小剑的数量刚好对应了分裂而出的肉瘤数量。
此时虽同为七阶。
但过去几个呼吸的时间。
她已经是七阶高段，而奥利维安即使魔化也不过初入七阶。
此时。
奥利维安的主体意识在肉瘤之中飞速穿梭。
他发现他无论如何转移，都逃不开头顶小剑。
以往他凭借这个无赖能力，存活能力十分无解。
单体攻击他就分散。
群体攻击他就聚拢。
但此时他被全面压制。
天使的审判之力已经将他灵魂锁死。
当他尝试将肉瘤聚合，小剑也会随之聚合。
本就极端难看的肉瘤，浮现他的脸色之后更是难上加难。
完了。
她好像真能杀死我。
金色剑雨落下，肉瘤被扎透的穿刺声不绝于耳。
仅仅是片刻。
地面上污血汇聚成一滩汪洋，散发的味道腥臭至极。
像臭鸡蛋混着打成肉糜的死老鼠。
戴芙妮迅速凝结出两道冰团堵住了自己嗅觉敏锐的鼻孔。
污血似乎还活着，在互相吞噬纠缠，想要凝聚成新的肉体。
“折磨生出苦难，苦难又会加剧折磨，凡间这无穷的循环将由我来终结，圣焰啊，给予你救赎！”
穿着银色贴身战甲的狄安娜，摘下圣洁羽翼上的一根羽毛，审判道。
随后她将羽毛随手抛下。
洁白的翎羽在空中打着转，看似缓慢，实际极快地落于快要凝聚成形的污血之上。
羽毛化作一团白焰。
污血变成了白焰最好的助燃剂，此地瞬间暴起数十米高的熊熊烈焰。
烈焰照亮了昏暗下来的天色。
狄安娜站在焰尖之上，神圣得让人不敢直视。
片刻后。
火焰逐渐熄灭。
无数污浊在圣光之中得到净化，污血被熬煮得一干二净。
腥臭的思维也烟消云散。
本来很普普通通无味的空气，经过这一番衬托变得十分香甜。
地面上只留下一团鲜红的肉块，朝着距离它最近的活物——捏着鼻子的卡尔滚去。
卡尔定睛一看，心中已有猜测。
这是【生物殖装】！
只不过已经被净化了其内的污浊血脉，留下了初始的容器。
这也是圣光帝国能盘踞大陆一侧，占据大块版图的根本基础。
那是一段人类辉煌的时光。
当时的人类就算没有觉醒，也可以借助和自己血脉相性契合的【生物殖装】，复刻各种生物的特殊血脉用于强化自身。
在整座大陆之上，当时的人类都拥有着一席之地。
只是也正是因为这项技术的逐渐失传，才导致人类的日渐衰落，又因为内部的混乱，遭受外敌入侵，现在只能龟缩在诺德大陆的一角。
卡尔没想到奥利维安竟然拥有此物，难怪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发动袭击。
若是没有狄安娜在，他一人即可屠城。
卡尔将此物收进空间戒指，准备日后再研究。
然后他快步朝狄安娜走去，正欲迈步，不料被黛芙妮用嘴巴扯住了衣角。
卡尔疑惑回头。
黛芙妮用精神力传音说道：“卡尔大人，她已经不是狄安娜了，她现在是神仆！你不能靠近她的！”
传到卡尔脑中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点哭腔。
但是这是她龙类的直觉，不会错的。
她早就感受到在狄安娜解开封印之时，也就等同于杀死了她自己。
卡尔皱眉，不解地看向狄安娜的方向。
他的镜片之中，狄安娜往日里处于“30”的粉红色数值不见，只剩下一个金灿灿的数字“1”。
此时。
狄安娜已经收起羽翼，坠落回地面伫立，等待着光明之神降下神光接引。
只是因为天色已暗，所以还需要等待一会。
对于在一侧敢于直视她的凡人，她有些不喜，但没有选择出手，只是笔直站在地面之上，闭目养神。
听了黛芙妮的话，卡尔迅速在玛里苟斯灌输给他的龙族知识中找到解释。
神仆，主神的仆人，他们虽然拥有了超凡的神性力量和神灵赐福的躯体，但是因为没有属于自己的神格，所以一旦成为神仆也代表着失去了自我性格和记忆。
主神所指，神仆所向。
在主神没有意志降临之时，他们也只会依据神灵所定下的教条采取行动。
换言之，狄安娜已经不是狄安娜了，只是一名披着天使外壳的工具人。
卡尔心中戚戚，显然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情况的发生。
他不顾黛芙妮的劝阻，试探着向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
一道光焰在他脚前炸裂，火星都给他的魔法皮靴灼出两个洞来。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狄安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心中有些纳闷，此道圣焰怎么会有所偏倚，她本打算炸断这妄图亵渎神明的凡人的右脚，作为警告。
只是出手的最后一刻，原本按她心意可以在方圆千米之内，随意燃起的圣焰，却下意识换了位置。
卡尔无奈停住脚步，隔着百米喊道：“狄安娜！我是卡尔啊！”
按照常理，卡尔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无用举动。
只是他心中的不甘和无能为力的憋屈让他已经无法理智思考。
他连喊了三声。
作为回应的，是狄安娜随手挥出的一记圣光冲击。
卡尔被柔和的白色能量弹冲得倒飞而出，还好在一旁守护着他的戴芙妮将他接下。
正当调整好头晕目眩的状态，刚起身又准备上前之时。
一道圣光光柱刺穿云雾，像一束聚光灯打在了狄安娜身上。
“赞美吾主。”
狄安娜的脸色第一次有了情绪，她欣喜而又忠诚地张开翅膀，在光芒的托举下，身形开始抬升。
不要！
她是我的！
卡尔爬上戴芙妮的龙背，做出了一个无畏的决定。
戴芙妮感受到卡尔的决绝，她无条件地支持卡尔。
她腾空而起，带着卡尔奋起直追正在升空的狄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