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茎叶的踪迹
秦慕定定看着英竹的眼睛,认真地问:“这段时日的相处,你对我可是真心?”
英竹没想到秦慕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内心一下子破防,眼泪夺眶而出。
她哽咽道:“自然是真心。”
秦慕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如此便行。”
秦慕这话说的简洁,我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我想,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听不懂。
英竹一个劲在落泪,她泪眼婆娑地看着秦慕,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不应该怪我吗?是我为了满足自己私心,在明知道这样会害了你的情况下,还瞒着你强行把你留下。”
英竹越说,哽咽得越厉害,“你,你…你应该恨我的。”
“我不怪你。”秦慕从地上起来,缓缓走到英竹跟前,把泪眼朦胧的她轻轻拥入怀中,“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只要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义是真的,这便足够了。”
英竹在秦慕怀里哭的更厉害,身体都在颤抖,“是我…是我对不住你,我…我,我对不住你!”
英竹愧疚大哭,秦慕心疼得把她抱得更紧。
纵是我,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虽然很悲情,但是狗粮,它本质上还是狗粮。
于是乎,我拉上小龙女他们,悄悄离他们远了些,背对着他们,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我们三人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轻声说着悄悄话。
陈旭:“这姓秦的心怎么这么大,这都能原谅。换做是我,不与她同归于尽就很不错了。”
小龙女幽幽看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还未在乎过谁。”说完,小龙女不再看他,垂眸喃喃道:“我倒是挺能理解他为何这么做。”
陈旭低声反驳:“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在乎的人…”
小龙女抬头,“你说什么?”
陈旭连忙摆手否认,“我什么都没说。”
“哦”小龙女有些失望,“那是我听错了。”
两人再次沉默不语。
我瞅瞅陈旭,又瞅瞅小龙女,内心郁闷不已。
前有秦慕和英竹这对苦命鸳鸯,后有陈旭小龙女这对欢喜冤家。这,这摆明是想把单身狗赶尽杀绝嘛。
念天地之苍苍,竟无我这个单身狗的立足之处,我顿时十分忧伤,十分惆怅!
秦慕和英竹两鬼一番沟通后,又和好如初。待我们过去时,只见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十指紧扣。
看到这,我内心竟有些羡慕。
经历了这许多曲折,两人还能冰释前嫌,可见感情之深厚。
秦慕看着我感激道:“纯姑娘,非常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虽说你是受了我父母的委托,但是你为秦某做的一切,秦某永生永世都不敢忘记。”
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既然我答应了你父母,他们也付了钱,那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不必过于介怀。”
“纯姑娘,秦某还想厚着脸皮拜托姑娘一件事情。”秦慕突然认真对我作揖,态度十分诚恳。
“但说无妨。”
“姑娘可否帮我和英竹超度,送我俩去投胎?”
我看着秦慕,没有立马回答,因为我得想想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沉思片刻,我发现这件事也不难,正想开口答应。
不料,秦慕竟先我一步开了口。
“纯姑娘,我知道这件事于你的确有些为难。为了报答你对我和英竹的大恩,有个事情我想告诉你。”
我心里有些纳闷,到底什么事情还有如此份量?
“我之前自己去寻找身体时,认识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她的名字叫茎叶。”
秦慕看着我慢慢道,边观察我的反应。
我没让他失望,当我听到“茎叶”这两个字时,我是惊讶的。
当初在扬州,就是她用禁术害了罗兰,最后还被她逃掉。
之后因为我一直都有事缠身,便没能分出身去找她,以至于到现在,还差点把她给忘了。
谁能想到,她居然也来了京城。
能从秦慕这里得知罗兰的消息,对我真是意外之喜。
“她在哪?”我问。
“月圆之夜去悠悠谷,你便能见到她。”
我轻轻点头,心里却在思索。
这月已过半,想要见茎叶恐怕得等到下个月的月圆之夜。而秦慕口中的悠悠谷位于京城北边的绮罗山中,据说那里气候独特,一年四季如春,也不知真假。
如果真是如此独特的一个地方,茎叶在那里出现也就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她的本体是一株植物,四季温和的气候很适合她修养。
我回过神来,看见秦慕还在等我的回复,便对他说:“十日后晚上三更时分,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来帮你们超度。”
秦慕和英竹听说是十日后时,都愣了好一会,不舍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可他们很快也想明白,两人对我感激道谢。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这超度的时日也不是随便乱说的,秦慕的灵魂已经越来越弱,再加上今晚他的身体又失去了英竹灵魂的滋养,恐怕他撑不过半个月。
这十日已经是极限,如果秦慕灵魂恶化,恐怕还得提前。
知道他们俩的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再打扰他们,细细叮嘱了秦慕一些事情后,便带着小龙女和陈旭离开。
走时,我带上了秦慕的骸骨,我需要给他父母一个交代。
我还嘱咐了秦慕,让他今晚给他父母托梦,把他的遭遇告知他们,也好好与他们道别。
……
翌日,我把秦慕骸骨用一个盒子装好,把它们带去给面铺老板夫妇。
在我到之前,秦大叔和秦夫人已经早早在等着。
看到我时,他们一脸悲痛,想必秦慕已经托梦告诉他们所有。
我把装有骸骨的盒子递给他们时,他们双手颤抖,脸色发白,秦夫人更是控制不住情绪,掩面啜泣起来。
他们找了两年,尽管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么一天,却依然是难以接受。
秦大叔和秦夫人沉浸在失子的悲痛中,已然顾不上我了。我安慰他们几句后,便自行离开。
这种时候,让他们夫妻俩独自待着,兴许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