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助宁王
出了教坊司，苏小婉又犹豫起来。
真的要去求李景瑜吗？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忙？会不会帮忙？
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呢？
把苏牧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不，还是先不要。
颜洛儿问：“你到底有什么事？心事重重的。”
“没事。”
颜洛儿挎住苏小婉的胳膊，悠悠道：“那我们去找宁王，难不成只是叙叙旧？”
苏小婉向前走两步，长叹一口气道：“我在想应不应该去找他？”
“关键是能不能找到他。”
是呀，两个教坊司的乐伎，没有召见，怕是进不了宁王府。
想到此处，苏小婉更加烦恼，信步拐向曲江边。
她要好好想一想。
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江边银杏树的叶子正由绿变黄，秋韵十足。
风吹在脸上，凉凉的，非常舒服。
苏上婉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好的秋色。
看着飘落的银杏叶顺着曲江向远处流淌，她心中无限感慨。
自己何尝不像这落叶一样，四处飘零，无根无迹。
不远处忽然传来弹琵琶的声音，还有人在打节拍。
弹琵琶的节奏很熟悉，节拍声也很熟悉。
“走，过去看看。”
她们寻声找去，来到曲江湖边的一棵银杏树下。
三人席地而坐。
一人怀抱琵琶，正在专心弹奏，身后站着一个琴童。
竟是苏小婉的老师——裴路。
另一人身前放着长案，长案上放着酒具，一个婢女正在侍酒。
他边喝酒边打着节拍，正是花夕拾。
第三人正襟危坐，闭目欣赏，是李景瑜。
裴路、花夕拾、李景瑜。
苏小婉有点懵，风牛马不相及的三个人，他们怎么混到一起了？
“老师！”
她叫了裴路一声，其实她是应该先拜见宁王的，但她偏偏不。
裴路抬眼看了看她，好像没有认出来。
苏小婉赶紧摘掉面纱。
她们额头上都有代表罪名的刺青，所以出门的时候都会都戴着面纱。
“小婉！”还是李景瑜先认出了苏小婉，激动的站了起来。
颜洛儿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宁王，见过裴先生，见过花先生。”
“苏小婉，真的是你？”裴路也认出了自己。
“是我，老师，我还能叫你老师吗？”苏小婉没忘了自己乐伎的身份。
“当然行，无论你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弟子。”
“你……还好吗？”苏小婉忍不住的想哭，看到了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好，好！”
“你怎么来了？”李景瑜上前急切的问。
颜洛儿架着个行礼的姿势，看到没人理她，嘴快的说：“我们苏姑娘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花夕拾在一旁说：“都坐吧，坐下说。”
苏小婉坐在裴路身边，环视一周问：“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问的是裴路，其实是同时问三个人，只不过问裴路以显尊敬。
“为了苏牧。”
裴路的话让苏小婉一下子震惊了，“老师，您都知道了。”
“那他们也都知道了？”苏小婉指的是花夕拾和李景瑜。
裴路点点头。
“两个月前，苏牧来找我。”
这一点苏小婉相信，在长安城里，如果说苏牧只能找一个人，那一定是裴路。
当年父亲和裴路虽然官职不同，但亲如兄弟。
父亲还曾让苏牧认裴路为义父，不过裴路自认为资格不够，执意不肯才作罢。
没想到苏牧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了长安，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
裴路接着说：“他说他已经被赦免了，我看他脸上的刺青也不在了，就相信了他。没想到因此害了他，也连累了花先生。”
花夕拾干了一杯酒，笑道：“不妨事，花某不怕连累。”
“老师，苏牧为何找你？”
“他让我给他找个差事，说是想去公主府做一名亲兵。”
花夕拾接着说：“所以你的老师就把他介绍给了我，不过让他钻了空子。”
裴路苦笑道：“这怪我，忘了告诉花先生苏牧的真实姓名。”
花夕拾摆摆手，“是我们太相信他了，他拿了一个伪造的身份符碟给我，告诉我他叫贾铭，可不是‘假名’吗？”
“是的，我知道花先生和公主私交甚好，才请花先生从中搭桥，让苏牧去公主府做了一名宿卫亲兵。”
“本来他脸上有疤，是不能做宿卫亲兵的。但公主看他身材高大，面相英俊，脸上的疤更添威猛，就破例让他入伍，还挑选他给天后舞剑。”
裴路长叹道：“时也命也，这正中他的下怀。”
李景瑜接着说：“也许他正愁没机会接触天后，正是天赐良机。”
颜洛儿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一些。
她现在知道了苏小婉的苦衷，也知道了她为什么有重重心事。
“苏牧现在怎么样了？”颜洛儿问。
花夕拾又喝一杯酒，无奈的说：“内卫查到了我，我只得如实交待。”
裴路说：“内卫又找了我，我也只能如实说。”
是呀，没有人有责任为别人保守秘密。
“小婉，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他？”
“老师，不怪你，怪他太冲动。”
颜洛儿又问：“那为啥天后不让查了。”
裴路说：“我也很奇怪，内卫找完我之后，天后召见了我。”
“天后？”
“嗯，不过天后也只是问了苏牧找我的经过，就下诏不让调查了。”
花夕拾再饮一杯酒，自嘲道：
“本来天后是要罚我五十杖责的，多亏宁王求情，才保住我一条老命。”
苏小婉现在不那么讨厌花夕拾了。
这么窘迫的事他都敢当面说出来，另外他还帮了苏牧。
“那……”苏小婉看向李景瑜，“苏牧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他能回答了，苏小婉这次出来，本来也是想要找他打听这个事的。
裴路笑道：“这也是我和花先生请宁王前来的目的。”
“你们……请宁王？”
花夕拾道：“你们苏家素来忠义，我是不相信苏太常会做反叛的事。”
裴路接着说：“苏牧虽然骗了我们，但我们还是想知道他的下落，就算不能救他一命，也能稍尽故人之情，所以才请宁王前来商议。”
三人一起把目光看向李景瑜。
特别是苏小婉，双眸中尽显期盼与希望。
李景瑜不忍打击她，但却无能为力。
他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天后对此事讳莫如深，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刺客的事，更别说打探消息。”
颜洛儿道：“那内卫呢？从内卫那里打听呢？”
“几无可能。内卫唯天后之命是从，丽景门内更是密不透风，谁也插不进去。”
苏小婉的心凉了一半，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