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天真

    第五百三十四章天真沈琼芝得知后傻眼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当初看的果然没错，沈家人就不是做官的苗子，至今没被抄家都是祖宗和女婿护着。想到这，她不由得万分担心起来。这一代也就算了，下一代怎么办？偏偏还有好几个侄子已经有官职在身，看两房那样子，都不太像愿意后退一步回归做生意的。难怪孙鸿渐当时那么说，原来他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得亏她平时和晚辈们来往不多，都只是面子情，没有太深的感情牵绊。以后他们个人前途都自求多福吧，她又不是家神，能顾着爹娘兄嫂就不错了，保不了世世代代。裴玉朝见她发呆，道：“是我不好，说起来好些时没请岳父他们过来坐坐，平时走动相叙也少，才让他们不明不白被蒙在鼓里。改日摆酒请他们，顺便赔个罪。”

    沈琼芝道：“你忙成那样，平日里照顾他们也够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事事要你叮嘱？也别费这个事了，过几天我请娘和嫂子们过来，和她们悄悄说一说，正好如今也算是闲着。”

    本来她想的是，也不指望娘家那边将来有什么大出息往上爬，老老实实在位置上不犯错到了时候告老就很好了，所以平时很少过问他们的事，夫君这边得到什么风声也从来不对他们透露，就是怕搅和进来惹一堆麻烦。可现在看来，她大大低估了娘家人的天真无邪，有些该说的还是要稍微说说。虽然她自己连半桶水也算不上，到底知道一些要紧内情，至少比他们要强几分。余氏，李氏和邓氏被邀到裴府来时，是带着笑容的。可等她们听完沈琼芝说的事后，笑容全部僵硬在了脸上，惊慌不已。“天……我们有没有坏姑爷的事？”

    “那九皇子怎么是……”沈琼芝道：“事不大，就是有些尴尬。夫君知道爹他没有恶意，不过是不知情，下次别轻易掺和外头的事就是了。若实在避不开不知道怎么拿主意，别嫌麻烦，过来找我们问一问。”

    余氏脸通红：“这个老东西，难得动脑子，一动就惹大祸！”

    三人坐立不安，酒也没好生喝，急急回隔壁府去了。余氏当着儿子儿媳面，把沈老太爷一顿骂：“我们内宅妇人不知情也就罢了，亏你平时吹自己认得人多，不是和这位老大人喝酒就是和那位，怎么连这么要紧的事都不知道？只顾着灌马尿！”

    沈老太爷得知缘由后亦是傻眼，沈云松和沈云柏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比老父亲更羞愧。老太爷再怎么说都只是个闲人，他们可是正经官员，也不算位置太低，认得的人更多。平时隐约听到一些风声，却没有往里细里深里琢磨。他们平时什么都有人帮忙，自己就不大操心，官儿做得糊糊涂涂的，才让爹做出这样丢人的事！难怪当时王爷他们表情那么微妙，他们还以为是被老太爷的聪明给惊讶到……沈老太爷重重唉声叹气：“完了，完了！本来就是怕女婿吃味，才想着用这样的法子偷偷弥补王爷，没想到居然弄成这样……”那九皇子不是一直都是民间名声极好的老好人，据说是从不掺和争斗的事，怎么就忽然成了女婿那派的人，还和王爷对上呢？余氏直跺脚：“先前大舅奶奶就和咱们说过，外头有一起不积口德的小人说王爷甘愿做小。这会儿可好，还没敬过姑爷茶，倒先过了老丈人明路了！”

    沈老太爷老脸通红：“少胡说，哪有的事！芝儿不也说了事不大吗，下不为例就是了。改天一定要好好和女婿道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一家子十分懊恼，想赔礼道歉却想不出什么有诚意的好法子。姑爷府上什么没有？沈家就只有钱，什么要紧的忙都帮不上。算了，以后少惹些祸，就是给姑爷帮忙。孙鸿渐得知此事后，对孙源道：“原先我还能暗中帮忙看着，近来事情越发多，难免有顾不上的时候。你已长大，要学会主动替母亲分忧，外公家那边别冷落，时不时去坐坐问问。若拿不准主意，就过来问我。”

    孙源认真答应。父子俩说到正经事，孙源问：“父亲，那九皇子真的能和殿下抗衡吗？我怎么感觉他不太中用……”孙鸿渐笑：“他不过是个幌子，老实听话就行。如今整个大盛除了你裴叔父，再没人有资格与齐王分庭抗礼，只可惜他身份尴尬了些，要不然也轮不到九皇子在前头露脸。”

    孙源沉默许久，轻声道：“他不是这边宗室也就罢了，偏偏还是那边的宗室……”孙鸿渐问：“我听说，你母亲学了夏文？”

    孙源说是。孙鸿渐没再说话了。从孙府告辞后，孙源正闭目回想今日父亲和他说的那些话，忽然车缓缓停了下来，外头跟车的小厮在窗外道：“大少爷，顾将军在前头，说是要见你。”

    孙源一怔下了车，与顾折风见礼，说了几句客套寒暄之语。顾折风问：“你这可是要回裴府里去？”

    孙源道：“正是。”

    顾折风道：“好些时不见你往王府来，莫不是因为什么事对王爷存了不满，不肯上门走动？”

    孙源笑：“这话严重了，实在是身上事多。此是你亲眼见着，我在外头忙到现在，才要回去。”

    顾折风道：“上次就说要请你喝酒，难得这会儿又撞到，怎么都不能放你走了。不知孙将军肯不肯给我这个薄面？”

    孙源揣度对方和他关系向来一般，最近忽然这等主动亲热，不大可能是因为和自己相投，倒很有可能是带着齐王的意思来，想拉拢或者警告他。想到这，他答应了，看看这人到底要说什么。顾折风同孙源一起进了一家酒楼，要了酒菜，交杯换盏起来。二人都是海量，喝过几坛子就后仍面不改色，如同饮水。虽酒未到位，气氛却是到位了。顾折风开了口：“实不相瞒，最近是我有意候着孙将军，想要好好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