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投资
第五百一十一章投资沈琼芝问大房那边怎么了。邓氏酸涩道：“那琳哥儿的老丈人前些时做了吏部左侍郎，把他和几个兄弟都提拔上去了，大房一口气混了好几顶乌纱帽儿戴，别提多体面威风。再看看咱们二房的孩子们，全都是白身。即便往后能做点生意，又怎么样呢？出了事，还得向堂亲磕头求人情。”
原本两房地位差不多，亲戚朋友们也都笑脸相迎，不过是长幼之分。如今大房起来了，就算再不势利的人也难免有些厚此薄彼，只顾着往热灶儿添柴火，冷灶儿越发冷清。她和李氏说起来都是官家太太，可出了门，外头人只顾围着大嫂说笑讨好，看到她不过是顺带招呼一下，面子上敷衍一下。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也就算了，偏偏尝过平起平坐的滋味，这落差叫人如何受得了？沈琼芝听了二嫂这话，顿时脸色一变，心里一咯噔。她差点忘记曹通判这个隐患的存在。不对，人家如今是曹侍郎了。虽说左侍郎是吏部的二把手，掌管官职调动理所应当，可哪有这样光明正大不避嫌把女婿一家兄弟都提携的？没有某人授意，那老狐狸绝对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她压住心中不安，问二嫂：“大哥家的那几个都得了些什么官职？”
邓氏连忙道：“虽都只是些七八品的职位，却全是要紧肥差，和工部户部牵连，据说将来提拔也容易得很。”
沈琼芝沉默许久，道：“我知道了。”
邓氏看她这态度，心中有些不定，却只能讪讪说了些其他闲话，掐着节点儿起身告辞。她也是头一回对小妹开这种口，对方没有主动应和，她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把话挑明。那样显着不太好，回头叫老太爷和大房那边知道了，面子上也过不去。邓氏心中叹了一口气。明明以前一家子那么亲密无间，怎么如今发达了，反而变得复杂了呢？夜里裴玉朝回房后，沈琼芝忧心忡忡和他说起了此事，问他该如何处理。裴玉朝道：“新的吏部尚书是东厂的人，我叫他把你二哥家那几个也提起来。”
沈琼芝道：“我哪里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那齐王估计又憋着什么坏呢，他到底想对大哥一家做什么？”
裴玉朝道：“倒不至于害他们，应该只是提携自己人。毕竟除了沈琳，大房的那些儿女亲家有大半都是他的人。”
沈琼芝险些站起来：“什么？！”
因为曹家的事，她之前还特意留心打听了一下其他侄子侄女的婚配人家，因看着都是和那边没什么关系的，才没深想。裴玉朝道：“这人看似嚣张跋扈，该低调的地方是一点风声都不漏。他许多死忠拥护都是藏着的，不太显山露水，一般人很难察觉。你不用操心这事，交给我就好。”
沈琼芝苦笑：“我也操心不来，像这种外头的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裴玉朝笑：“怎么会？眼下正有一件大事，其他人都办不成，只有你才能帮我。”
沈琼芝忙问是什么事。裴玉朝道：“我打算试着扶一扶九皇子，昨儿已送了两个美人，二十个贴身暗卫和一个管家去了九皇子府。等孩子的事办完，往后你就替我供应他那边交际收买所需，每月初派人送钱和东西过去。”
沈琼芝郑重点头：“每次送多少比较合适，可有个限度？”
裴玉朝道：“初始不用给太多，十万两就好，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多少都随你。若他是个扶得起来的，后头要多少给多少，府里账上不够了就来找我。”
沈琼芝半晌才又点了一下头。虽然极其震撼，可她也明白，这个数对于扶持皇子势力来说的确不算太多。政治投资本就是一件费钱又风险的事，海量的白花花银子丢下去也难听到个响，很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一旦有回报，那就不是简单的金山银山了，多的是难以想象的好处。裴玉朝笑：“多亏有你这个贤内助，若是让外人经手，只怕要被吞不少银子。”
沈琼芝颇有几分骄傲：“得亏我还有这个用处，不然就成吃白饭的了。”
裴玉朝笑：“大盛不是有个说法，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吃自己夫君的饭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沈琼芝道：“话虽如此说，那也是你有担当养得起，才不放在心上。遇到那等没本事还非要成家的，吃他一口饭恨不得要人吐出十口来，他才觉得不亏。你这样的，是真亏了。”
裴玉朝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不亏，有你一口吃的，便有我一口。”
沈琼芝明白他指的什么，羞得满面通红，直拿拳头锤他。裴玉朝一边任由她捶打，一边解她衣襟。沈琼芝不肯，护住身子笑着扭开：“别闹，还早着呢，被人撞到像什么样子！晚些，晚些再说……”裴玉朝笑着松了手，扶她坐正身子后，道：“你二哥家孩子的事，晚些我让人安排。东厂手里本就有不少位置空着，给自家人总好过将来便宜外人。两边都平衡些，你那两个兄弟也不至于失和。”
沈琼芝心中情绪复杂，半晌道：“以前我还总说自家人齐心，从来不会为争什么而红脸，现在看来是我话说早了。”
裴玉朝道：“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原先岳父一碗水端平，两房所得差不多，自然能和睦相处。”
沈琼芝心中越发难受了。裴玉朝道：“这是人的本性，不是什么过错，谁会甘心自己不如身边人？尤其是同胞至亲。”
沈琼芝道：“若是老太爷偏心我也不说什么了，二哥家不服气情有可原。可这事明面上是大哥家走运遇到了好亲家，并没有占二哥家的便宜，将来反而还能帮他们。二哥他们这样看不开，我心里也怪堵的。”
裴玉朝笑：“往好处想，说明你二哥家有心气，不甘人后。他们只想让我们也帮忙，而不是拖后腿使坏，就已胜过许多阴暗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