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上前线
第四百零五章上前线孙源正和沈秋兰说话，一个小厮过来说裴府那边派人来请他过去。他道：“就说我不在。”
小厮答应着去了。沈秋兰道：“自己母亲生日，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去？”
孙源道：“你已替我送了礼过去，意思到了就行。”
沈秋兰不再纠结这事，继续说起了更要紧的事：“你真的想好了？前线吃紧，你这会儿去九死一生。”
孙源笑：“但凡是打仗，哪会儿去不是九死一生？富贵险中求，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沈秋兰叹了一口气。孙源道：“别怕，我尽量活着回来。若是侥幸立了功，往后更没人敢欺负我俩。”
沈秋兰道：“你这会儿去又不是将领，不过是个兵卒，活着就不错了，立什么功？”
孙源道：“这你就不懂了，往后再和你细说。陪我喝一杯吧，下次不知什么时候了。”
见沈秋兰答应，孙源叫人去厨下拿了酒菜来。二人一边吃酒一边聊天商议，直到夜深方散。次日傍晚，孙源收拾好甲剑等物，骑马来到城外军营，找到了自己的老熟人。那人正是先前桑园喊沈琼芝伯母的那个浪荡子，亦是一身戎甲，看起来正经了许多。见孙源来，他吓一跳：“你也要去北面？”
孙源道：“不去我来这做什么？别废话，把我名儿记上就是。”
那人道：“这队伍是靠西北面儿的增援，不是往齐王那边去的。”
孙源道：“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来。”
记名整队后，当夜队伍就摸黑开路赶往前线去了。说不得日夜兼程，路途辛苦，换做一般人家公子哥儿早就在马上熬得吐了，孙源却没什么反应，只紧跟着队伍不曾落下。越往北，人烟越少，狼烟越多。厮杀的情形也开始稠密起来，杀声震天，血染风沙。孙源拔出剑，寒光映照着他俊秀的脸，满是杀意阴翳……孙源离京去前线的事，没有一丝儿风声透到沈琼芝耳朵里。她见裴玉朝好心去请他，他反甩脸子不来，就不好再提这孩子的事了。等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源儿再怎么赌气，还能不回家吗？那时候家家团圆，至亲间再多怨言也要凑在一起做面子，那会儿再劝解也比较合适。可直到除夕当天，孙源竟仍不曾露面，派人去接也接不到，找也找不着。沈琼芝有些坐不住了，问沈秋兰孙源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不见影儿。沈秋兰看了一眼旁边的姑父，镇定自若撒谎道：“源哥哥最近忙着呢，许多应酬都推不掉，连我也难找到他。”
沈琼芝道：“这不晓事的孩子，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在外头应酬！难不成他要在别人家守岁？”
沈秋兰有些犹豫：“我说件事，九姑别生气。”
沈琼芝问：“什么事？”
沈秋兰低声道：“源哥哥说他父亲身边孤零零的没个旁人，好不可怜，所以今年就在那边过年了。”
沈琼芝皱眉：“那一大家子和和美美，老娘兄弟们都在，要紧的至亲一个不漏，怎么就孤零零没个旁人了？这孩子没得乱操心，简直胡闹！”
若是以往，她早就派人去把孙源叫回来了。可这次，她只是语气凶，心里头却没有了这个底气。她不确定孙源会不会听话回来。倘若僵持住了，丢脸是小事，把本就有些冷的母子关系弄得更差是大事。沈琼芝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些无措。虽然上辈子不是没有养过孩子，可那对养子女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除了让她痛苦暴躁外没有任何抚育儿女的快乐。后来他们年龄大了与她这个嫡母渐行渐远，沈琼芝自然没有什么不舍的感觉，反而还松了口气。可孙源不一样。他小时候是那么乖巧听话，孝顺懂事，又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第一位，为了她努力拼命一腔赤诚，这样的孩子谁能不喜欢。曾经越温馨亲密，此时越失落。裴玉朝道：“今年情形特殊，就由着他吧。孙兄一直未续娶，后宅无人，二房的确是比另外两房要冷清一些。”
沈琼芝冷笑：“那是他非要装模作样，外头有的是美人，自己不肯带回去怪谁？成天的只会装可怜，只可惜是个男人，要是个女人，天下都叫他祸害去了！”
裴玉朝笑：“还好夫人火眼金睛，不上他的当。”
这话说得沈琼芝面上一红，把话题转开：“既然他不肯回，那就随他去。兰儿，今年你拿个双份儿压岁钱，他那份也给你。”
沈秋兰道：“好，我替源哥哥收着，改天给他。”
沈琼芝道：“不许给他。他在哪家守岁，就拿哪家的压岁钱。让他吃两头，明年岂不是又要往那边跑？你好好拿着。”
裴玉朝也道：“拿着吧，我这边也另外准备一份给你。”
算是奖励她的机变。沈秋兰笑：“知道了，谢谢九姑和姑父。”
整个除夕，沈琼芝在心里暗骂孙鸿渐。她指望孙源过了除夕就回，别在那里紧留着。她知道像孙鸿渐这样的高位官儿正月里都是各种公事和应酬，完全没有空冷清。源儿看到他这么忙碌，应该也不好意思待着了。可万万没想到，眼见着都快要过元宵了，孙源竟然都没回。沈琼芝坐不住了，派赵嬷嬷带人去孙府接人。赵嬷嬷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真的去，在外头转悠了好久才回来，苦着脸禀告。“夫人，那边府里死活不肯放大少爷回来，说是要留到开春呢。”
沈琼芝气得不轻。要不是身子不方便，她都想亲自去孙府去骂孙鸿渐了。当初商量好了过继，过后再无关系，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离间他们一家子的感情，算什么？沈琼芝没由来觉得，如果孙鸿渐知道了孙源对裴玉朝的误解怨恨，绝对不会解开他的心结，只会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如果真是那样，那事情就更糟了。沈琼芝怕转述漏话或者传错了话，写了一封信，沉着脸交给夏莲：“你去孙府一趟，把这个交给那姓孙的，让他尽早回复我。”
夏莲答应了。老爷只是说不让夫人随便出府和见外人，没说不能给她送信到外头，这个吩咐应该没事吧。于是她十分迅速利落的坐车来到孙府，恭恭敬敬把信交给了先前老爷：“孙大人，这是夫人派奴婢送来给您的，说是请尽快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