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寻常
第三百五十六章寻常高楚阳有些迷惑：“两个？”
不是她装懵懂，而是她本就不太关心其他事，又是来京不久，并不知这件几乎人人皆知的惊人八卦。萧霓月放下手中衣裙，道：“上次没和你细说，眼下既然又提起了，索性全部告诉你。我那芝儿姐姐本是裴翰林的妻，齐王看中了她，趁裴翰林出事抢回王府做了王妃，不曾想后来那裴翰林回来了。两边都不肯和离，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高楚阳吃了一惊：“那她岂不是有两个夫君了？如今是跟着谁？”
萧霓月道：“她本就不是自愿做王妃，自然是跟回裴翰林了。可殿下不松口，圣上也不表态，满城里都知道她现在嫁了两家，不荤不素的。那裴姐夫想必也是敢怒不敢言，可谁让他只是个翰林，而齐王是殿下呢？”
高楚阳默然了一会儿，道：“看来齐王是真喜欢，才宁可担着骂名也不放手。”
萧霓月继续挑了起来：“现在是真喜欢，谁知道以后怎样？齐王那么倨傲的人，芝儿姐姐一直不回头，他能不要体面等多久？迟早要放手的，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新王妃吧。”
高楚阳忽然道：“下次你那芝儿姐姐再来这边府里，能让我看看她吗？实在是好奇。”
萧霓月笑：“当然能，你是不是也想看看这个祸水是怎样的？我告诉你，你可别抱太高期待，她就是一个很寻常的人。”
萧霓月这话并不是贬低沈琼芝，反而是真正要好的朋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沈琼芝若是听到，也会心有灵犀懂她的意思。次日，萧霓月仔细涂粉遮掩晒黑的脸，又换衣熏香，精心打扮收拾过来到了裴府。裴玉朝和沈琼芝在侧院等她，三人见礼过后便说笑着往内厅走。只见里头香焚宝鼎，花插金瓶，佳肴美酒皆备，唯独没见到美男。萧霓月看向他们夫妇，道：“怎么，莫不是舍不得花钱请人，要裴姐夫亲自上阵？姐姐你未免也太大度了些，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是那等人？”
沈琼芝笑得不行：“小油狗嘴儿快休得胡说，美男在外头候着呢。还想等你喝过两杯了再叫进来，谁知道你这等急色！”
萧霓月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别等了，直接叫进来吧，我看看挑一挑，不美的一概不要。”
裴玉朝拍了拍手，没一会儿十个男子鱼贯而入，或抱琴，或执箫，在他们跟前一一站定。萧霓月瞪大了眼，险些说不出话来——好，好上乘的男人们！虽比不上裴姐夫，可放在京中也算是一等的漂亮男子了。更妙的是风格各异，各有千秋，简直是什么样的喜好都能找到对胃的，对她这样的博爱之人来说根本无法取舍，一时间还以为这内厅是那控鹤监呢。沈琼芝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直乐：“选好了没？”
萧霓月艰难道：“能不能都要？”
裴玉朝笑：“当然能。”
他对那些男子道：“拿出看家本事来，谁伺候萧三小姐最高兴，谁得重赏。”
美男们眼睛一亮，齐声答应了，蜂拥而至萧霓月身边。接下来的时光对萧霓月来说，犹如在天上仙宫享人间不得之福，什么美酒都喝不出滋味了。这些美男们不但美还身怀绝技，吹拉弹唱舞剑各有擅长，把她哄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不知今夕是何夕。最妙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风尘气，反而满是清雅之风，这让不喜欢小倌楼的萧霓月更为舒畅。沈琼芝虽不得伺候，也喝不得酒，可光是看着萧霓月老道风流的模样就让她笑得眉眼弯弯。托这好友的福，今日又是极为开怀的一天。裴玉朝一手揽着沈琼芝，另一手拿盏饮酒，和夫人一同欣赏这颇有意思的情形。直到宴散，美男们纷纷告退，萧霓月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亏得裴姐夫，上哪里找来这么多漂亮的良家公子！关键是还一个个这样发自内心甘愿伺候，完全没有逼良为倡的别扭之感。裴玉朝问她：“看中哪个了？我可以把人送给你。”
萧霓月一个激灵：“送给我？这话什么意思。”
她是女子又不是男子，不可能纳妾更不可能做通房，难不成是要她养在外头做男外室？虽然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行，可……裴玉朝道：“身契给你，生死也在你，做护卫小厮管家都随意。若实在不方便带在身边，我再送你一套宅子与奴仆，把人养在里面只专心伺候你一个，对外绝不走漏风声。”
萧霓月只是离经叛道，并不是没脑子。她直直看着裴玉朝，道：“裴姐夫这等好意厚赏，我不去刺杀一回殿下都不好意思了。”
裴玉朝笑：“只是个美色服侍之人，哪里值这样的价？不过是看你有热闹记得你芝儿姐姐，还把她护卫周全，心生感激回报罢了。”
萧霓月闻弦知音，笑：“裴姐夫放心，不敢拍胸脯说往后定能护姐姐周全，至少不会装糊涂和人一起坑她，我只管带着她一道开心，其他的与我无关。”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裴玉朝举杯敬酒，萧霓月隔空回敬，二人皆饮尽。喝完酒，萧霓月遗憾的抹抹嘴：“虽然的确觊觎他们美貌，但我也不知在京中还能耽搁多久，就先不糟蹋人家良家男子了。裴姐夫的手段我是见识到了，不如等哪天我缺人了，再向你们开口。”
裴玉朝欣然答应。送走萧霓月后，沈琼芝偷偷问裴玉朝，他是上哪儿找到这些人的。虽然没去过小倌楼，可她和萧霓月一样，也察觉到这些人的身份并不是那种惯常卖笑之人。更不像是富贵家庭出身，是的话也不会来做这样事情了。即便后头家里败落，傲气也是在的，也很难这般从容服侍女子。裴玉朝告诉她：“他们都是寻常人家出身，被晏华菁看中夺去做了面首，以奴仆身份困在公主府里。之前这些人被齐齐发卖，我便派人买了他们，留在东华宫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