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看手相
第三百二十一章看手相孙鸿渐放下书，陪着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后，道：“芝儿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沈琼芝想问他戒子的事，又怕在晏煜廷面前露出端倪，只能忍耐下来点点头。孙鸿渐离开后，晏煜廷道：“我松了口让你见孙源，你是不是也该松口多吃点？”
沈琼芝局促道：“我是吃不下，又不是较劲。”
晏煜廷笑：“看着我就吃不下，姓孙的一来眼睛都亮了，再一听孩子要来病也好一半了，是么？”
沈琼芝更局促了。好在晏煜廷并没有继续玩笑，而是叫人把药粥热过，又给她喂了半碗。孙鸿渐手上那个戒子像是一剂续命的强心药。原本慢慢往沼泽地里陷落的沈琼芝，生出了挣扎的气力。几天后，原本浑浑噩噩几乎整天躺着的人，居然能下床在几旁靠坐着进食，白日里清醒的时候也多了。看着沈琼芝这样的变化，晏煜廷放心之余又有些不爽。本想过河拆桥不让孙鸿渐再来看她，可再想想还是算了，等人完全好起来再说。眼下她本来就对他不太亲近放心，要是这会儿再毁约，后头只怕要费好大功夫才能回转收服。于是，晏煜廷按捺下心中不快，按照约定又让孙鸿渐来这边探望。今日孙鸿渐穿着一身雪色鹤纹缎袍，外罩雪狐领淡色氅衣，端的是面如白玉，温文清隽。沈琼芝无心管他穿了什么，眼神只往他手上飘。看到那个戒子并再次确定后，她放下心来，暗自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她又看了看他身上别处，目光并没有在手上长久停留。晏煜廷并不知沈琼芝心思，还以为她是被孙鸿渐美色迷惑，不禁微微眯起眼。孙鸿渐把这次带来的书轻放到几案上，笑：“这几本是我新挑的，绣像和内容都颇为有趣。看完了尽管吩咐，我再送来。”
沈琼芝轻声道了谢。就在此时，外头的侍卫低声禀告，说有客来。其实这是晏煜廷和孙鸿渐事先商量好的安排，为的是故意腾出空间让他们二人单独说话，进一步解开心结。但晏煜廷看着沈琼芝这个“经不起诱惑”的没出息样子，心中有些不定。他对孙鸿渐道：“我先出去，晚些回来。她才好一些，你不要累着她，随便说几句就好。”
孙鸿渐恭敬答应。晏煜廷离开后，沈琼芝急切地想问孙鸿渐戒子是怎么回事，还没开口就被孙鸿渐捂住了嘴。他微微蹙眉，摇了摇头，目光飘向外头。沈琼芝这才意识到隔墙有耳，心惊胆战地点了点头。是她太心急了，忘记这里是晏煜廷的地盘。他那么多心的人，怎么可能放心让她和别的男人随意相处？必定是派了人在外头守着听着。孙鸿渐收回手，道：“芝儿，人这一辈子过得是好是坏，无非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想开了，安乐一生；想不开，一辈子尽糟蹋了。”
沈琼芝知道他是故意说给外头人听的，便轻声配合：“你倒是想得开，我学不来你。”
孙鸿渐笑：“不是我想得开，是我没有想不开的权利。若我生在普通寻常人家，自然能凭着本心潇洒肆意一辈子，可谁叫我不是呢。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没得选，不如放开了心怀躺在殿下怀里，快活受用一辈子。”
沈琼芝低了头，半晌才道：“放开了心怀，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孙鸿渐道：“不是我说你前头人的坏话，那人对你的心实在是没有殿下对你的真。以他的本事，若不想娶那西梁国公主，多的是金蝉脱壳的法子带了你离开。你又不是那贪图富贵的人，和他隐姓埋名在乡野山里共度一生岂会不愿意？是他不愿意。”
沈琼芝没说话了。外头的晏煜廷微微一笑，稍微满意了些。这姓孙的还真是知道挑痛处说，早知道一开始就让他来做说客了。孙鸿渐又道：“殿下和他就不一样了。你自己也心里有数，他娶你做正妃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若不是实在看重你怎会如此。别说这王府，外头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他怀里钻而不得，你倒好，死命把他往外头推。哪天真把他给推走了，你只怕要后悔一辈子。”
沈琼芝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好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就是因为他女人太多，朝三暮四的，我才不放心。你都说了我不是做正妃的材料，现在他喜欢还好，哪天不喜欢了嫌我占了正妃的窝，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徐王妃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我岂能不怕？”
晏煜廷被这话气笑了，本想进去叫她少胡说八道，但还是忍住了，等着听孙鸿渐怎么说。孙鸿渐笑：“芝儿，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不像女人，大多重利薄情，没有好处的事是不会做的。就算一时喜欢上头，也始终有一条线在，不会过线太久太远。殿下对你早已超出寻常欢情，再来多少女人都越不过你去，你何苦自寻烦恼。还是说，你嫌殿下不如前头那个好？”
沈琼芝顿了顿，看了外头一眼，轻声道：“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如此觉得。”
孙鸿渐道：“这就对了。我最近学了看手相，颇有心得，也十分灵验。你若是不放心，我替你看看预测一番，如何？”
沈琼芝不知道孙鸿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忐忑地伸出手去。孙鸿渐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慢慢划过掌心的生命线和姻缘线。沈琼芝被弄得微微有些发痒，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孙鸿渐制住手腕，用眼神示意她别动。他指尖在她掌心划写起了字。沈琼芝一凛，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慌忙集中全部注意力盯着自己掌心。“芝儿，你这姻缘线有些波折，看起来像是要三嫁呢。”
孙鸿渐笑着道。他嘴里说着一些相看的术语，可指尖却明明白白在沈琼芝手里写了两遍要传达的信息——【三月后，裴君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