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慧儿
第二百八十九章慧儿沈秋兰的猜测果然没错。一家子众星捧月地把她迎进去,还没装几句就迫不及待地露了机关,问她是不是要做沈琼芝的儿媳了。沈秋兰皱眉:“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源表哥和我只是寻常亲戚情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话,不然只叫人说咱们贪图他家富贵硬要做亲。”
她父亲笑呵呵道:“咱们家虽穷了点,却也是个书香人家,我姑娘长得好,如今又学了这么些本事在身上,配那源少爷倒也不辱没。”
沈秋兰冷笑道:“一家子童生,连个秀才都想走门路托关系,哪里就配得上称书香人家了?”
她父亲恼羞成怒一耳光打了上去,顿时全屋寂静。沈秋兰捂着脸,一言不发。她父亲大骂:“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穷。才出去见过多少世面就忘了本,连自己的老子兄弟都瞧不起了!怎么,不知打哪里学来一点文章,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你学那些有个屁用,我们再不堪都是顶天立地男子汉,比你尊贵百倍!”
沈秋兰看着暴跳如雷的父亲,眼底是深深的嘲讽。她父亲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气急败坏想要继续揍她,却被她母亲死活拦下。“兰儿,快给你父亲跪下磕头道歉,这事就过去了!”
沈秋兰平静道:“我先回去了,以后若是没有正经事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来找我拿钱。既然家里有这么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何必还找女儿伸手呢?”
说着不顾其他人阻拦,上车离去。“反了,反了!”
她父亲气得两眼翻白厥过去,院子里顿时又是一阵慌乱。回到绣坊后,沈秋兰洗过脸,让小红给她拿了个热鸡蛋敷着。她知道自己父亲不会善罢甘休。今儿撕破了脸,家里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她捆回去,要么打骂到服放长线钓大鱼,要么直接卖个好价钱,就像自己前头两个姐姐那样。读的是圣贤书,把女儿当砧上肉,红着眼能啃几口是几口。事已至此,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沈秋兰垂眸,眼底满是幽暗。落落停停,京中又下了一场雪,处处银装素裹。春棠和夏莲没事闹着拿雪块儿打对方玩,互相灌了对方一脖子雪。夏莲还好没什么反应,春棠到晚上竟然发起烧来,眼前发花鼻子也堵住。大夫来看了,说是着凉风寒,少说要静养大半个月,留下了药方和饮食注意。沈琼芝命人送走大夫后,一边给春棠掖被子,一边皱眉:“这么大的人了玩也没个分寸,雪块儿往衣服上打打也就算了,怎么还往领子里塞?”
春棠懊悔不迭:“奴婢一直是个结实的人,原先在雪地里打滚半天也没事,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娇,塞了点雪就烧起来。”
夏莲也十分不理解:“下午那会儿落进去的雪很快就掏拣出去了,回屋子也一直烤着火,身上一直都暖呼呼的,不该着凉啊。”
沈琼芝无奈:“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棠儿好好歇息着,这些时莲儿受点罪,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吧。”
夏莲答应了。虽然她有心以一当二,但如今要做的事比以前多得多,也更复杂讲规矩,一昏头就容易做错,一做错就更紧张昏头,简直是恶性循环。没两天,夏莲就苦着脸对沈琼芝道:“夫人,要不还是找个人暂时替一替春棠吧,奴婢一个人有些应付不来。正好也要提前带一带将来接手的人,不然等咱俩哪天不贴身伺候了,那会儿再从头教起就迟了。”
沈琼芝觉得有道理,道:“既然如此,那你和春棠商量商量,挑一两个带着吧。”
夏莲回去和春棠商量,春棠有些发愁:“这府里那几个小丫头都是傻的,只顾着玩,没有一个入得了眼的。”
夏莲也这么觉得:“倒是有几个还不错的,就是年龄大了点。”
贴身丫鬟不比别的丫鬟,年龄小一些的比较好。若是那种年龄大的,好不容易熟练了却没多久就要成亲出去,就又要重头再来了。春棠道:“先别想那么多了,大点就大点,把这阵子替过去再说。等我好了,咱俩去找赵嬷嬷,叫她挑几个合适的小丫头来。你觉得哪个还不错?”
两人叽叽咕咕了一会儿后,最终选了一个叫慧儿的丫鬟。这个丫鬟长得不出挑,但做事很老实本分。她从来不描眉抹眼或者说东家长西家短,被人欺负了也是闷不吭声,和那几个不安分的小蹄子一比,简直不要太可靠。夏莲去丫鬟房找到慧儿,告诉她这个决定。“你好好表现着,若是能入了夫人和老爷的眼,说不定能提为一等丫鬟呢。就算没提上去,这些天咱们也不亏待你,工钱给你补上。”
慧儿呆了半天,慌忙点头:“我会好好做事的。”
夏莲带着慧儿去见沈琼芝,恰好遇到她在和沈秋兰聊天,便等了一等。沈琼芝却是听到外头动静,叫她们进来。夏莲让慧儿给二人磕了头,并夸了她两句:“夫人,这慧儿是眼里最有活儿的,从来不偷懒耍滑,做事也认真仔细。”
沈琼芝笑:“叫慧儿是吧?是个齐整孩子。和你夏莲姐姐好好学,若是做的好将来接她们的班。”
慧儿激动答应了。俩人退下后,沈琼芝看沈秋兰有些出神,便问她怎么了。沈秋兰回过神来,笑:“没什么,就觉得刚刚那个小丫鬟看着是个能做事的人。”
沈琼芝道:“这府里丫鬟大都是赵嬷嬷选的,能被她看中的不会差到哪里去。对了,方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沈秋兰垂眸:“昨儿我家里人来找我,说是不知怎么的惹上了地痞无赖,天天被吓唬欺辱,我爹都吓病了。我娘把九姑这边府上关系搬出来,人家说什么都不肯信,照样往死里打砸谩骂……”沈琼芝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小事,要不要我找人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