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投诚
第二百七十五章投诚其实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后背和侧腰都猛地一抽疼，脸色微微惨白，可为了礼节和表忠心他顾不上了。他不像对外宣称伤得那么重，但也是实实在在挨了好几刀狠的。要不是底子撑着，这会儿怕是要御前失仪。圣上高坐在上，许久一言不发。姚洪心中打起了鼓，却又不敢问，只能继续垂头跪着。不知过了多久，圣上淡淡道：“姚洪，你可知罪？”
姚洪心中轰的一声，不知这话从何而来，颤着声音道：“让陛下不快，奴婢便是罪该万死！但奴婢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陛下明示……”这次回来他没有收到任何相关不对的风声，为什么会忽然这般？一样东西被丢到他跟前。在看清那是什么后，姚洪的脸彻底白了，慌乱得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解释。这是他和上华宫那边联络密信的密钥书。不，这不可能……圣上怎么会发现？他一向做得十分机密，身边再信任的心腹也不会透露，上华宫那边更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圣上叹息道：“朕一直奇怪，为什么安插在上华宫的眼线不是死了就是被策反，反是明华宫的卧底怎么都除不尽，原来都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在作祟！朕早该想到，当年你既然能为了朕背叛太上皇，将来总有一天也会为了别人背叛朕，一个人三心二意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姚洪顿时顾不上伤了，猛地磕头：“这，这是他人栽赃污蔑！奴婢从未背叛过圣上！圣上厌恶三心二意之人，老圣人也是一样的想头，岂会真的把这么要紧的大事来交与奴婢？”
圣上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坐山观虎斗，朕若是败了，你就脖子一缩继续讨好旧主去。看在你多年功劳苦劳的份上，朕会给你一个体面，让你风光告老还乡。过几天进宫来领赏谢恩，过后再也不得入京，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说着疲倦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姚洪如遭雷劈，本能地机械磕头跪谢恩，恍恍惚惚离了寝殿。他太了解圣上的性格了，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好聚好散，而是给他留个全尸罢了。圣上如此记仇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去外地安养晚年？即便侥幸拼死逃脱，也一辈子隐姓埋名东藏西躲，见不得天日。回府的马车上，他脑中闪过无数猜测，太阳穴绷起一根又一根的青筋。这……是孙鸿渐的手笔吗？不，不可能。姚洪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不可能是孙鸿渐能操控的事，就连齐王也暂时不能。他孙鸿渐要是有这个本事，还怕什么圣上清算？更不用绕大弯子骗他去齐王府了。不过是走狗屎运，恰好碰上罢了！可恶，可恶！姚洪阴恻恻咯咯咬着指甲，几乎要把手咬出血来。随行的小内侍发现了不对，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姚洪忽然想到什么，顾不上回答她，大声道：“转头！去东宫！”
车马疾行改道，来到了东宫。太子深夜被叫醒，听见是姚洪也不敢生气，带着笑赶出来迎接。“老大人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商量？”
在听完姚洪的求助后，他楞了一会儿，陡然变了脸色。“姚大人既然敢做下这样的事，就该做好被父皇抛弃的准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往后还请不要来这边了，孤怕父皇知道了不高兴。来人啊，送客！”
姚洪一愣，忍不住冷笑起来。连孤都出来了，这太子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姚洪很顺从地离开了，并没有纠缠。这么一个无用懦弱的东西，有什么好缠的！回到府邸后，姚洪辗转反复了一夜，终于在天亮时下定了决心。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只能赌一把。姚洪叫来小内侍，冷森森吩咐：“今晚入夜时分，在孙府和那外室的宅子各放一把火，看看哪边出来救火的人多，就迅速集中人手朝哪边下手！”
“是，大人！”
小内侍走后，姚洪亲手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叫来管家送往齐王府，又送出好些信鸽。做完这一切后，他闭上眼，如死了一般萎靡缩在座椅中。孙鸿渐收到消息时，已是黄昏时分。他从容起身，整理衣襟出门前往齐王府。是成是败只在今夜了。姚洪带人来到齐王府时，发现府内十分肃穆安静，没有闲杂人等，也没了往日的奢靡繁华之象。除了森严的侍卫和小厮管事，并无其他女性下人，尤其是那些闻名在外的美貌丫鬟舞姬们，更是一个都没出现。他明知道这是晏煜廷为了方便等会动手，却故作调侃拜谢：“多谢殿下怜悯体恤，知道奴婢有心无力，不劳烦那些姐姐们出来白费时间了。”
晏煜廷被他的风趣逗笑：“姚大人还是这般会说笑，来，快请入座。”
二人谦让了许久，方才落座。姚洪问：“孙大人呢？他为何不在此。”
晏煜廷道：“他怕你不想见他便避开了。若你要见，我让他出来。”
姚洪道：“今日之事和孙大人息息相关，自然是要见的。”
孙鸿渐被带到厅里，笑着向他们二人行礼，在最末的位置坐了。虽是佳肴堆叠酒泛金樽，三人也说说笑笑的，可气氛始终有些古怪。就在这时，姚洪身边的小内侍来了，将一样东西交给了他。姚洪看她脸色便知事情办妥，心中镇定几分。他恭恭敬敬把东西捧给晏煜廷，笑着道：“这是奴婢献给殿下的投诚之礼，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做出点表现，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哦？”
晏煜廷十分感兴趣，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是几封书信，在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晏煜廷渐渐沉下脸。“皇兄他身为储君，竟然做出这等通敌求荣之事，这让我那些为国捐躯的军士们何以瞑目？！”
姚洪笑着道：“殿下不要生气，这些信是奴婢移花接木伪造的。太子如此懦弱之人，哪里有这样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