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交好
第二百五十七章交好直到春棠一行人走后，沈秋兰依旧有些不太能回过神来。她轻轻打开九姑为她准备的拜师礼，只见是六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装着肉干红枣等物，再就是质量上乘的文房四宝，一匣书局新制书籍，还有放在银制缎内衬圆扣盒里的一对小小的金核桃。没一会儿，绣坊管事带着几个老绣娘进来，给沈秋兰量体裁衣。沈秋兰有些惶恐，管事却道：“夫人吩咐让给你做几身新衣裳，料子都要选上好的。过会儿牙婆带人来，你选个小丫头服侍你，日后往定国公府那边去也带上。”
沈秋兰本能伸展着双臂让老师傅们用布尺量身围，结结巴巴地问：“我……我？小丫头服侍？”
管事道：“是呀！夫人的意思是如今你要做的不止是绣坊里的事，还要读书写字画画，没个帮手哪里忙得过来？再者定国公府那样的地方，带个小丫头跟着也体面，省得有些势利人眉高眼低的。”
量完身子后，管事没忘记嘱咐：“拜师礼你早些想好动手做起来，要什么材料尽管上后头取去，别拖着。”
说完和其他几个人笑着走了。沈秋兰刚想好做什么，牙婆就带着候选的小丫头们来了。一共是六个人，年龄比她小好几岁，各个都面黄肌瘦矮小怯弱，眼睛都不敢朝她身上看。牙婆道：“别看这些孩子模样不算体面，做事却是一把熟手呢，性子也好。等买下来在这边吃几碗饱饭，换一身衣裳就体面了。若没有看中的，我再去换一批来。”
沈秋兰看出来，这都是些走投无路被卖的穷人家女儿，因为年纪小没其他本事只能给人做小丫头。小丫头和贴身服侍精心培养的大丫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是每个小丫头都能成功熬到这一步。更多的是长大后变成粗使媳妇，粗使婆子，再或者被指配给人继续重复上一辈困苦的一生，像一张张模糊的脸，被吞没在奴仆群中，死了也激不起半分水花。沈秋兰看了一会儿，指了一个道：“就她了。”
牙婆答应了，把其他人带走，去找绣坊管事结账。沈秋兰问自己挑中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丫头颤颤道：“我叫五丫。”
沈秋兰道：“你喜欢什么名字，就给自己取个什么名字吧，五丫这个在外头叫不太好听，我也不太会给人取名。”
五丫想了半天，脸红道：“那我就叫小红吧，我喜欢红色。”
沈秋兰不觉得小红是个多么高明的名字，但总比五丫要强，便同意了。她对小红道：“我不久前和你也是一样的人，为了一口饭闹得乌眉黑眼的，还是遇到了好心贵人才勉强像个人样。你在这边好好学着帮手做事，我把你当妹妹看，不过私下是两说，外头还是要立个体统起来的。”
小红听了后十分高兴，知道自己遇到好说话的主子了：“我知道了。”
绣坊那边把小红洗了个干净，又给了她两套衣裳鞋袜。沈秋兰把一些动手的杂事交给小红来做，自己则专心为谢清如做起了见面礼的绣活。鞋子做好了，她换上新制的衣裳，带着小红坐车前往定国公府拜见谢清如。在车上的时候，沈秋兰特地嘱咐小红：“那边规矩大，你尽量多低头少说话，遇到什么事忍忍就算了。”
小红满口答应。侧门的婆子听说是二小姐特地提起过的要客来了，不敢怠慢，连忙引着她们往里头走，曲曲折折绕过小半个园子，到了谢清如的住处。谢清如听到沈秋兰来了，立即丢下手头的事，亲自出门来迎。进屋后，沈秋兰送上拜师礼，对着谢清如下拜磕头，谢清如受了，然后扶着她起来仔细打量。说起来，这二人的长相倒更像是一家的，都是淡颜的类型，且都身材高挑。当然细看还是能看出不一样来，谢清如气质更胜一筹，沈秋兰眉眼多几分秀丽。今天沈秋兰穿着一身豆色衣裙，略略施粉，看着既不显眼也不敷衍。这样的路数十分对谢清如的胃口，还没开口便浮起三分笑意。她让人端来茶水点心，问了沈秋兰许多问题，沈秋兰一一作答。谢清如笑：“既是在练字，那你写几个给我看看。”
沈秋兰小心写了，谢清如看过后，道：“看得出来是下了工夫的，平时用倒也够了。原先你九姑教你是以实用为主，如今既然我做了你的老师，少不得要以我的标准来。你握笔的方法要改，这样写字力气都悬在了指尖，用不上腕劲难出字骨，你看看我是怎么写字的。”
说完她拿起笔，写下了沈秋兰的名字。虽只有三个字，沈秋兰却是一眼看出了谢清如书法的功力，心中满是钦佩。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觉得九姑的字也很漂亮，只是她不怎么在乎字好不好看，才不细抓自己握笔的方法罢了。沈秋兰在谢清如的指导下，勉强掌握了她写字的握笔方法，和落笔的一些技巧。谢清如十分满意：“好个聪明孩子，悟性很不错。往后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临摹字帖，待写秃一排笔打好了底子，便能试一些炫技的东西了。”
沈秋兰道：“多谢老师提点。待我打好了底子，再来府上叨扰。”
谢清如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在这府里没什么事做，你得空就来。我和你九姑要好，她既然把你托付于我，自然不会只教你这些虚面上的东西。”
沈秋兰听谢清如这么说，顿时对这位老师的好感多了几分：“不知老师还要教我什么？”
谢清如道：“我听说你往后是要做东家的人，若是想把生意做大，少不得要和富贵人家打交道，场面上的规矩礼节少不了，也离不开人脉关系。我托家里的福，认得一些能照顾生意的熟人，时不时给你引荐几个聚一聚，多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沈秋兰楞了楞，在回味过来谢清如话里的意思后，不由得欣喜无比，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