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熟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熟沈琼芝沉吟半晌，问萧霓月：“你去不去？”

    萧霓月点头：“去啊，其实不想去，但看在爹爹面上只能答应。好姐姐，你陪我一块儿去吧，不然我一个人怪无聊的。她们一个个装蚊子哼哼唧唧，我和她们说不上话。”

    沈琼芝笑：“既然你去，那我也去。”

    她想多认识一些人，尽可能多扩充一下人脉，将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就算结交不到什么闺中密友，多一些消息渠道也是好的。萧霓月很高兴：“好呀，那我先走了。”

    沈琼芝诧异：“怎么才坐下来就走？”

    萧霓月人已经跑远了：“我还有事呢，后天见！”

    就在沈琼芝仔细研究手中帖子的时候，孙鸿渐又回来了。“怎么三小姐跑得这么快？”

    他笑着问。沈琼芝才要撵他，忽然想到现成的捉刀人就在眼前，便道：“安国公府上四小姐邀请我去什么诗会，你知道我文采不佳，替我作几首和水相关的诗词吧。”

    沈琼芝虽然识字早看书也多，可她天生就对吟诗作对这些不太有天赋。要她欣赏别人的作品还可以，自己作的话就只能摇头摆手。或许和沈家的氛围也有关。他们家向来是务实没有情调的，一家子在喝茶聊天的时候很少文绉绉地用什么诗句来感慨季节景致。大家说的都是什么原料紧缺了，今儿银价涨了跌了，当铺那边进了一个好货，某家的掌柜卷款跑了诸如此类的八卦生意经，和文雅这个词完全不沾边，想培养点书香气息都不容易。孙鸿渐想了想，让春棠她们拿了纸笔过来，挥毫写下两首诗一首词，交给沈琼芝。沈琼芝看完后，原本木着的脸终于微微一笑：“难怪那么多人愿意重金买你的诗词，确实是物超所值。可惜你不能找我要钱，今儿算我赚到了。”

    她虽自己写不出，可她看得出来，这些诗词都是极好的。文采斐然，婉约动人且情思细腻，很难看出是出自男子之手，应是他有意为之。孙鸿渐笑：“你这一笑价值千金，是我赚到了。”

    沈琼芝只做听不到这句话，问：“后天我出去参加诗会，你也要跟着么？”

    孙鸿渐道：“怎么会？叫其他人看着也不太像样子。你去那边好好玩，别耽搁太晚回来就是了。”

    沈琼芝才要松口气，可一想到那天他说的话，心口又堵得慌。她拿起写有诗词的纸默默背诵，不再看孙鸿渐一眼。转眼间到了诗会的日子。沈琼芝想着在场的有许多未嫁的千金，自己打扮得过于庄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便特地挑了一套颜色轻快些的衣裳，以及轻盈时兴些的首饰，带着人坐车到了碧天湖。孙鸿渐虽然没有跟着她一道来，却额外吩咐了许多人跟车，那架势像是要防山贼。沈琼芝拗不过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随他安排。还好郊外人烟稀少，不然叫人看到这么多随从，只当是他们沈家狂妄，才得了名头就弄出这个阵仗来招摇过市。碧天湖位于郊外，距离京城稍远，平时很少有闲散之人来这边玩乐。此处风景极为幽静，保留了许多的山水本色。山风温润，凉风阵阵，是个避暑的好去处。许多达官贵人都在碧天湖附近造了避暑的别馆庄园，都互相隔着一些距离，请能人巧匠就地取材，依山傍水，在互不干扰的前提下享受这碧天湖的奇趣景致。安国公府也是如此，当年势大的时候紧着最好的地段造了个湖畔庄子，如今除了孟家自己人时不时来这边游玩，也会经常请一些亲友在此相聚，是个吟诗作对品茶喝酒的好地方。沈琼芝才下车，就有媳妇丫鬟们来热情迎了她进去。除了春棠夏莲两个贴身丫鬟和几个随行女人可以进去，马夫随从小厮一众男子都只能在外厅等候，早有人安排了饭食酒肉供他们消遣。进了庄子往里头走，没多久就看到亭子边上聚集满了女子，热热闹闹的。沈琼芝才一出现，气氛骤然冷了一冷，所有人都看向她。被打量的目光说不上恶意，但一个人被这么多人齐齐看着的感觉，沈琼芝还是有些微的不适，只能尽量露出和善的笑容给她们打招呼见礼。她们也都点头微笑回了礼，没有一个敷衍怠慢沈琼芝。到底是千金小姐们，规矩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倒是沈琼芝察觉到了自己靠近时她们的不自在，不动声色地与人群拉开了距离。果然，她才一走远些，这些女孩儿们说话就明显活跃了不少。好在没一会儿萧霓月也到了，她兴冲冲地一把挽住了沈琼芝的手，叽叽喳喳说着这几日的见闻。沈琼芝明显感觉得到，这些人看萧霓月的眼神也是有些疏离的，笑归笑，打招呼归打招呼，并没有人往她们这边凑。或许是因为萧家本就不是京城本地贵族，前不久才来这里，和大家不甚熟。有一个人陪在身边，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就消散了许多，沈琼芝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这些人，可有你熟悉的？”

    沈琼芝悄悄问萧霓月。本来还打算过来发展关系，可眼前的似乎都是些娇娇小姐，对她有些观望的态度，今天恐怕是没什么收获了。萧霓月拿了个石榴，掰了一半给沈琼芝：“都不怎么熟，见是见过，但谈不来。”

    沈琼芝无奈叹息一声，和萧霓月一起吃起了石榴。两人正说着话，诗会主人来了。孟时越一改原先的高傲孤冷，主动拉着沈琼芝的手，再一次把她介绍给了诸位千金们。也是这个时候，沈琼芝才发现，今日到场的竟然只有她一个已婚妇人，并且除了萧霓月和孟时越，其他人都是和孙府以及沈家没什么来往交际的。这让沈琼芝不由得心中揣度了起来。安国公府里的小姐自小都经过专人教导礼仪规矩经验，尤其是人情往来方面。孟时越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组织今天这么一场尴尬的诗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