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闯大祸了!
“哥哥,哥哥”荼悠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叫着叫着就长大了,绕来绕去的小家伙,成了冥府的一员,冥王自然不在意,只是一个本以为长大的荼烁,没想又来一个小魔王,吵闹的他有些脑仁疼,冥界每一处都有他的身影。
日日,月月,年年的相处,荼悠悠似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他真挚热情,温暖了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更成为了荼烁不可撼动的偏爱,这份偏爱融进血脉,长进灵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一点,白头仙翁对他似乎很是不喜,每每见到两人必定是一场有伤亡的恶战:“荼悠悠,你松开我的小辫?”白头仙翁的声音有些刺耳。
“抓你小辫又不是我,谁让你抓花我的脸!”荼悠悠对他可没一点尊老爱幼的表现,两人又掐了起来。
“主人,主人,仙翁和小公子又,又打起来了!”南瓜跌跌撞撞跑进房内,对正研究秘术的荼烁禀报。
“累了就不打了,你去冥医哪里拿点伤药备着!”荼烁头都没抬吩咐。
“哦,好!”南瓜听了吩咐忙去了冥医的去处。
而打累的两人果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你也不知让让我!”仙翁揉着自己的头发抱怨。
“你不也没让我!”荼悠悠回答,两人背靠着背又互相埋怨,转过身看着彼此狼狈模样,又忍不住大笑。
“走,我今天新抓了山鸡,应该熬好了!”仙翁说道!
一团白气消失在冥界,南瓜气喘吁吁赶到时,还那有打的不可开交的人影,只能晃荡着大脑袋无功而返。
“怎么样,香吧!”仙翁问着吃的正欢的荼悠悠。
“好吃,好吃!!”荼悠悠点头。
仙翁转着眼笑着讨好道:“你看鸡也给你吃了,把你的头发种在我头上好不好?”
“你去找美人叔叔啊!我不会种!”荼悠悠吃的正美,手中汤碗就飞了出去。
看向罪魁祸首,“老头!”荼悠悠也不是吃亏的主,随手两根筷子就甩了出去,扎进他的冲天柱内!
“呀……”两人又扭打到了一起,只听天边一个声音:“荼悠悠!!”
吓的荼悠悠赶紧松了手,一溜烟跑了,临走还不忘把鸡肉连锅端走了。
“啊,小没良心的,锅还我啊!!”原地跺脚抓狂的仙翁,只一声叹嘟囔:“这是第一百二十个了,哼,哼,……”
“哥哥”听见荼烁召唤的人,讨好把美味尽数奉献。
荼烁看着他有抓痕的脸,气的捏了捏他的小奶膘,拉过来又小心给他擦药。
一觉醒来“啊,我的脸!!荼悠悠!你给我等着!”仙翁盯着自己被画了淤青眼又带胡须的脸暴跳如雷,奈何墨是千年陈墨,一时半会也是洗不掉了,去找人算账也不好出面,暴跳如雷在屋里气哼哼。
荼悠悠一个喷嚏,蔫蔫揉着鼻子埋怨:“这大早上,谁惦记我呢?”
荼烁眼中含笑看看自己手中沾了墨汁的笔,这样那老顽童应该能消停一些时日了吧!
奈何边,阴阳镜旁,人间三绝山上,荼烁带着他走过万川,穿过美景,看遍四季变换,自人间一场大灾后,重燃生机,只是那神石无人找到,一个传说,也是荼烁心中的痛,冥王心中的遗憾。
星云流动的轮回盘前一声哀叹……“终究是护不住了”,低弱的抱歉如房檐下融化的冰凌,不可控的碎落了一地……
冥王荼坤眼中萤绿越发浓郁,缓缓扫过下方两个儿子,这样的低气压让胆小的侍卫如雕塑般不敢错动分毫。
“草木灰,快去把悠悠叫来”荼闵低声对身旁的侍从说道。
听他吩咐后,一个急急黑影消失不见,“这次跑的还挺快”,低沉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称赞的意思,手掌煽动着殿内的灰尘,有些嫌弃的美艳男子,眯着好看红瞳,随意摆动间火热气浪滚动飞出殿内,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宝座上的低气压,随口抱怨道:“一把灰扬了就罢了,这么多年二弟还留在身边,你是有多闲?”,说话之人眼角上挑,一双眼笑如细月,魅惑又危险,身上暗红如摇曳在暗夜的烛火,不知何时会和黑夜融为一体,也不知何时会赤红燎原,荼烁随意的一掌让这被冻住的殿内有了些许温度。
荼闵无视他的调侃,知道他玩笑的用意,下巴一点,侧身看向安静殿外,挑了下眉头。收到暗示,荼烁动了动筋骨,卷云纹的黑丝衣袖遮住嘴角,慵懒打了个哈欠又道:“父王,什么要紧的事快些吩咐,儿臣好赶紧去补个美容觉,熬出黑眼圈可是不好看的”。
宝座上的冥王没有回答,对于他表面上的轻慢也并没有更多不快之意,凌厉目光看向殿外的一团躲躲闪闪的白影,快闪间一条黑绸从手中飞出,鎏金翻飞,人未见,哀嚎声已经炸在殿内“哇,好痛,好痛”。
白影消散,一个白衣少年,踹着双腿,乱蓬蓬的头发,白玉的脸上不知在何处还蹭了灰,黑白分明大眼干净如泉,此刻无辜又可怜望着众人。
“父王,别,别伤了悠悠”荼闵双手紧张半举,生怕半空中的小鬼掉下来摔伤。
“父王,有什么事,您说就是,这是做什么?”荼烁随意一个拉扯,少年稳稳落进荼闵怀中。
“哥哥”少年扁着嘴,委委屈屈红了眼眶,荼闵轻呼他手腕的青紫,荼烁上挑的眉目有了隐隐怒气。
“看看你们两个,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委屈,柔弱像个姑娘,不成气候也就罢了,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在惯着这个祸害,冥界迟早葬送在你们手中”冥王一掌拍下宝座的扶手,三人同时禁了声,荼悠悠眼中的泪含在眼眶,不敢垂落,荼烁不由心里重新有了计较,这个小鬼头怕是又闯了什么祸事,让父王如此暴怒!说的这么重……
“父王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这么大火气,可是会长白头发的”荼烁憨哄着宝座上冒火的父亲,身影却把两人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身后。
荼闵轻声对忽闪着无错双眼的少年小声询问道:“悠悠你又闯了什么祸事?”话这样问着,心里已经涌出不好的预感,声音低了又低。
“偷剪掉了仙翁的胡子,把南瓜的脑袋藏到了床下,弄坏了河差的打鱼叉,把婆婆的头发染成了彩虹……踩碎了冥医的棚顶……”荼悠悠如数家珍的报告着最近做的事,荼闵的脸色越来越白,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修长的手指忙捂住喋喋不休的小嘴,桃花眼偷偷张望,缓缓摇了摇头,心想“可不要说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对于荼闵的紧张,荼烁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口中的恶行,慵懒的身行未变,眼眛攀升宠溺之色,嘴角不自控扬起好看的弧度,古有美人一笑倾城,二笑倾国,鬼笑多索魂夺命,然万物消融,百花齐放也不及冥君真心一笑,流荧满天,极光之色不可形容其绝艳。冥王不悦之色射来,荼烁只能对着自己的父王干笑道:“呵,呵呵,都是小事,小事……等会我教训他,莫气,莫气”。
冥界:阴君之所,住万魂,控转生轮回,惩恶鬼,镇怨灵,传言的无妄地狱也在其中,多悲苦,少喜乐,低泣藏在这黑色中,有多少晦涩无奈是言语无法去说的,贪嗔痴念包容其中,若人间是你种的因果,那么这里只有你最后承受的果。
“小事”冥王怒火中烧,殿内漂浮的冥火都忘了游动,愤怒从胸腔涌到喉咙最后从牙缝蹦出:“往生池水倒流,生魂无□□回,恶灵重生霍乱人间,这也是小事!”殿外瓦片震掉坠落,殿内只听残碎之声。
两人机械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同时问道:“悠悠,可有此事?”荼烁紧握的手指甲都被攥成了红色,细白的手背黑色血管清晰可见,心中不断祈祷,可不要是这个祖宗干的啊。
粉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把他的祈祷打了个粉碎,“我见那些魂魄哭的可怜,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一下,就得解脱,我,我才帮忙的?”荼悠悠对此事还有些委屈,明明做了好事没人夸他就算了,怎么还来怪他。
“悠,悠悠”荼闵傻在原地,一身黑恨不得融进空气中,消失不见,温柔的眼在此定格,殿中这次连残碎之声都消失无音。
看着他们的态度,荼悠悠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是不是好事变坏事,闯祸了,还是个大祸,这么多年像今天这样变了脸色还是第一次,怯怯看着宝座上怒火中烧快要发疯的冥王,心想着“义父不在此,自己现在还是逃为上策,先跑了再说吧!”心里这般嘀咕,脚下也是毫不含糊,化一团白雾飞快逃离。
“啊”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跑的快,一鞭子抽的他化出了原身,摔落在地面,晕乎乎的眼里只剩硕大“无相殿”三个字,脑海里只有一个字“痛”除了痛还是痛。
“悠悠”殿内两人心里同样都漏了一拍,跑到殿外的荼闵手都在颤抖,银衣残破,染着赤目的红,不知道该如何触碰血染的伤痕,双手顿在半空。
“父王,他还是个孩子,闯了祸事补救就是,若非要重刑才能消您心中怒火,作为教导他的我更该重罚。”荼烁像一座山挡在两人面前,他自然知道往生池轮回盘这件事非同小可,也确实该惩处,可那一鞭子打在他身,也打在了他心上,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打在自己身上。
“护,护,我叫你护”冥王怒气爆发,手中骨鞭加了力道无情打在荼烁身上,一下又一下,他如山的身躯丝毫未动,一声未吭的态度看在冥王眼中更像是在反抗他的处决,怒气更盛:“荼烁,本王有时不得不怀疑,你真是我的儿子吗?无情冥府,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例外呢?”
暗红的衣衫已经盖不住荼烁体内流出的血红,白骨露出,血肉模糊好是瘆人,荼烁没有回答,半垂着头,他不是有情,只是对他爱的人很想庇护,荼悠悠自己疼的七荤八素,却被眼前这落败的海棠颜色刺痛了双眼,顿时心中生出莫大的勇气,扑到荼烁身上,如孩童般置气哭喊道:“不准伤我哥哥”。
第一次这般害怕,不是害怕冥王的怒火,是害怕永远挡在他前面的荼烁,他不知道冥王为何不喜欢他,也不是有多喜欢这里,相比之下他喜欢那一院梨花的南阳冥府,至少哪里都是宠爱他的人,也处处都是光亮,但为了能和荼烁在一起,他接受了这里的黑,也不在乎他是否喜爱,如今他有些后悔了,若他不是这般闯祸,哥哥也不会徒增烦恼,冲动间紫光萦绕,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哥哥不能有事,不可以有事,死死抱住血流不止的人,带着哭腔放软求饶道:“冥王,悠悠知错了,你别打哥哥,饶了他吧,我的错,让我干什么都行。”软软的声音,哽咽呜鸣求诉,身体却如一个置气的孩子,背后越是刺痛,越是紧紧抱着面前的人,生怕松手就在没勇气这样抓紧,生怕松手他会消失不见。
“悠悠,快松手”荼烁挣扎,从没想过这个瘦弱他一直护着的少年有这么大力气,这坚定护他的决心也不比他逊色分毫,这让他欣慰也更为心疼,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你说的每一句他放在心头,护着你的决心可与天地抗衡,满眼梨花笑,独留清君影,他,何其有幸!
“父王,别打了,悠悠是南阳王的爱子,真有事您不好交代啊!父王,求你住手,父王”生生叩首,荼闵的磕头声参杂着鬼悠悠的抽啼。
本好好的三人,转眼就挂了彩,冥王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对荼悠悠道:“好,本王就饶你一次,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到人间把那些作乱的恶灵都抓回来,此事一笔勾销,做不到,就算南阳王来把我这冥府掀番,本王都会亲自把你送到畜牲道转生,哼。”
“好,我抓,我抓”荼悠悠松开手趴在地上无法起身,不灵光的脑袋只能同意,不就抓几个恶灵吗?只要不这么打他,不惩罚哥哥,让他怎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