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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刘婆子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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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振麟出发去冀州时,身边只带了几个人。回来时,却带上了几马车的东西。

    阿菓看着几欲堆满院落的东西,脚步加快,进了屋。

    屋中陈延卿与杨氏俱在,陈振麟一身灰黑玄衣,显得风尘仆仆,此时正坐在桌前大口的吃着热汤面。

    阿菓先是给爹娘行礼问安,才开口道:“哥哥,你怎地拉回来这么多的东西?”

    陈振麟将面咽下肚,又喝了一口面汤身上的疲累才消散不少:“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怎么样?开不开心?”

    阿菓惊异:“我?”

    陈振麟点点头,接过杨氏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才道:“不错,此次我去冀州调查,到了上谷驿站时,发现驿长早在你们回京后的一天晚上醉酒沉溺于茅房。冀州刺史更是已经疯疯癫癫,刺史夫人知我的来意,便将大数家财让我带回京,要补偿你与娘亲一二。”

    阿菓听的皱眉,驿长死了,刺史疯了,这下手的动作也可真够快的。

    杨氏看着满院子的东西,不禁感叹:“也罢!说到底都是可怜人……”

    杨氏将这些东西一一查验,都是些古玩字画,给阿菓送过去一半,另一半封到库房中。

    阿菓知道今日陈振麟回来,他们必得在斐然居议事,便将这些东西匆匆交给顺意后,让顺心跟着出了门。

    果不其然,阿菓到了斐然居时,众人皆已落座。

    陈振麟早已洗漱妥当,换去一身外裳,看见阿菓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不由道:“阿菓,你来做什么?快出去!”

    阿菓却不以为然,挑了陈振麟身旁的一个椅子坐下,笑道:“爹许我跟你们一起议事!”

    陈振麟看着陈延卿自阿菓进门后,丝毫没有阻拦,而洪老与李道长更是一脸自然,不由心里震惊,却不知父亲如何应下阿菓这荒唐的事。

    陈延卿轻咳一声:“振麟,将你在冀州的事再详细的说一遍。”

    陈振麟瞥了眼身旁的阿菓,将在冀州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谈到冀州刺史,也是一脸惋惜:“冀州刺史疯了,他夫人也懂这里面的关窍,知道疯了总比死了好!一句话也没有透露,只求拿家财来弥补一二,多了就再不肯说了。”

    洪老点点头:“左不过是杀人灭口的规矩。这样也好,过去了就过去了!”

    陈延卿又说起广王寿宴还有刘婆子一事,陈振麟丝毫不知他出京的这段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这两件事,都有阿菓有关。陈振麟不由后怕:“你瞧瞧,一个不慎,你这条小命就完蛋了!”

    阿菓撇撇嘴,并不说话。

    回去的路上,陈振麟执意要送阿菓回思嘉阁,走着路也不断的说教:“旁人见着这些麻烦跑还来不及,你倒是好,自己凑上去了!当真是不要命了!”

    阿菓听的头疼,却也知这是来自兄长的关心,

    摇晃着陈振麟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记住你的话,遇见麻烦就躲的远远的!”

    陈振麟面色凝重,又道:“还有你一个女儿身,与我们一起议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菓这两日,为着这事儿不知解释了多少遍,如今再来一次,更熟门熟路了,委屈巴巴地道:“我只是想多多见识些,那些贵女们都嫌我是岭南来的,背后说的话不知多难听!你们议事时,我不说话不就得了吗?”

    陈振麟听了,脸色下沉:“谁?谁家的贵女欺负你了?”

    阿菓顺势而为,将广王寿宴上吴念微,周凝芳之事又添油加醋的说一遍了。

    看着陈振麟双拳紧握,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阿菓怕哥哥一时冲动,又连忙道:“索性我也将她们怼了回去!都过了许久不碍事了!”

    陈振麟蹲下身子,摸着阿菓的头顶道:“好,既然你想长点见识,议事便议事吧。这次是哥哥不在,才让他们欺负了你。没有下一次了!”

    阿菓听了鼻头发酸,眼眶红红,哽咽道:“嗯!”

    临近年关,杨氏掌管内宅,又因着之前刘婆子的事儿,手中抓的更严了。

    阿菓也在一旁帮忙,筹备第一个在京城过的新年。

    看着大红灯笼挂满府上,福字贴满墙,还有丫鬟小厮们皆换上喜庆的衣裳,阿菓也隐隐期待着新年。

    顺心穿着嫣红碎花小袄,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远远的看见阿菓便急匆匆的跑过来:“姑娘,侯爷叫您去斐然居。”

    朱红白狐边的斗篷包裹着阿菓,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阿菓挑挑眉:“好,我这就过去!”

    自从陈振麟回来后,年关在即,阿菓帮着杨氏筹备新年。已经有两三天没去斐然居了,却不想有人来请。

    阿菓踏入斐然居的大门,将披风解下来,却发现杨氏也在。便乖乖上前行礼,随后坐到了陈振麟身旁。

    陈延卿见众人都来齐了,端着茶盏,沉声道:“刘婆子死了!”

    杨氏惊异的看向陈延卿,而阿菓也瞪大了眼睛。

    原来自阿菓将刘婆子一事告知陈延卿后,陈延卿便一直着人盯着刘婆子。

    从城东回来后,刘婆子出手的确阔绰,先是跟侯府请了长假,又租下一处小院,全家人暂居。至于被烧毁的房屋,也请了工人重建。

    陈延卿知王大力好赌,便派人引着王大力堵了两把,果不其然又输了个精光。王大力赌虫上脑,将家里的地契偷拿出来做赌注。却没想到输的更惨。

    陈延卿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刘婆子再去一趟城东,这样就可以揪出幕后之人。

    刘婆子果然不负众望,趁着三更半夜又偷偷往城东去。七拐八拐竟进了庆王府的一个侧门。

    派去跟着刘婆子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出来。等到天刚蒙蒙亮,侧门才运出来一辆泔水的马车。

    那辆马车出了城,才将泔水都倒了出来,自然一起倒出来的还有刘婆子的尸首。

    杨氏捂着嘴:“庆王府!从冀州那件事就有庆王府的影子,如今又是庆王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洪老摇摇头:“那刘婆子不管是谁派来的,如今死了只能说明她背后之人知道她已经被暴露了。”

    阿菓踌躇道:“刘婆子死了,她的家人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陈延卿点点头:“不论是不是庆王府,不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报官最为妥当。还有,今年圣人要在十五举办宫宴,届时都要去!”

    陈振鳞隐约猜到了什么:“爹你是怕,庆王府如此针对我们,会在宫宴上发难?”

    陈延卿点点头,庆王府的动作太多了。甚至连庆王府要发难的缘由都没搞清楚。这对侯府来说,太被动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只不过小心为上最是稳妥!”

    阿菓回到思嘉阁,躺在小塌上,愣愣地看着房梁上排列有序地木桩。

    今日的思绪糟乱的很,阿菓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庆王府要针对侯府?当真是因为齐璨?可姓齐的皇氏子弟多了去了,为何就盯着齐璨一人?

    阿菓翻来覆去的思索,最后抵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延卿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杨氏轻手轻脚的捏着他的肩膀:“可是累了?”

    “怎么能不累,在岭南时累是为了回京,回京后,累是为了侯府。”陈延卿沉声道。

    杨氏按压着穴位,语气有些自责:“是我没看管好后宅,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陈延卿依旧闭着眼:“我将墨书,墨竹两兄弟派给你和阿菓,府中的每一个人都要调查的清清楚楚。一个都不能错漏。”

    杨氏看着陈延卿的嘴角有一丝下沉,知道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只能点点头应下。

    翌日,刘婆子的家人果然大清早就跪在侯府门口,哭爹喊娘,嚷嚷着侯府迫害奴仆。

    为首的王大力穿着粗布麻衣,带着自己的妹子和老爹,手上拿着一尺三丈宽的棉麻布,上面写满了侯府对刘婆子的虐骂。

    王大力在外面哭的撕心裂肺,不能自已:“我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定是被武安侯府的人囚禁了。将我娘还回来,不然我们就报官,凭着你侯府势大,也不能这般欺负人!”

    两扇褚红色地大门,缓缓开启。陈振麟一袭靛蓝麒麟云纹袍,头戴紫玉冠。剑眉星目,俊逸非凡,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个少年儿郎。

    陈振麟盯着王大力几人,朗声道:“你们可是侯府伙房刘婆子的家人?”

    王大力忙点头:“不错!我是刘婆子的儿子。”拽过身后一中年男子:“这是我爹,还有我妹妹。”

    陈振麟道:“在侯府门口喧哗,你可知罪?”

    王大力丝毫不惧:“我娘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那不得找你们兴师问罪吗?”

    陈振麟从容一笑道:“刘婆子自这月初十便找了管家老刘请长假,说是家里遭了火,全都毁了!我且问你,是不是真的?”

    王大力结结巴巴地:“是…是有这回事儿。”

    陈振麟从袖中掏出一张凭证:“这就是刘婆子请长假的字条,她本应该前日就回侯府做工,可管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晚上也没见到人影。昨日一大早就去报了官。”

    王大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张字条:“不不不…不可能,我娘她明明说去了回侯府做工!”

    陈振麟盯着他一笑:“她去了哪儿才回侯府?嗯?”

    王大力说不出话来。

    陈振麟朗声道:“你若不信,可去京戟府查看案例。至于刘婆子失踪,也可报官搜寻。”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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