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账单
纪妍妍回家的时候，师父并不在，师兄也纷纷上班去了。她自己收拾了下行李，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已棠雨筠经把合同都签好了。
张姨热情的帮她收拾房间，当即也对这个小姑娘的动手能力有了基本理解。简单来说就是，小姑娘完全没有任何单独生存的能力。
张姨对纪妍妍也算大开眼界了，让她回去收拾行李，因为新买了衣服，棠雨筠让她回去不用带衣服，因此她除了简单的洗漱用品，其他的全是各种小狼形状的玩偶。
但若是这样倒不至于看出没有生存能力，主要是她刚来住的第一天晚上，她主动要求煮晚饭。先不提饭菜有没有熟，锅倒是坏了三个。
打扫卫生的时候，地板的花纹被她不小心压坏了，其他零零碎碎的损失不计其数。张姨从此禁止她做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
棠雨筠倒是没什么感觉，纪妍妍自己问了价格，把一笔笔账记下来。棠雨筠看了眼她的小本子，指着前面账单乐了，“这些都是赔偿的？”
“嗯。”纪妍妍点头，她有些发愁道，“我以前比赛的奖金都不够赔的。而且年年长大，力气一直变大，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下一回又来了。”
“哦！”棠雨筠笑了，“你这方法不对，你应该用沙包什么的试试。”
“试过了，打坏了好几个。”这也是一笔账，从她学会记账以后，这本账单就没平过。
“也是，自来只有训练力气的，哪有控制不住力气的？”棠雨筠摇头，“回头我给你买点弹珠核桃玩玩，小东西慢慢学，损失不大。”
“谢谢棠姐。”纪妍妍声音跟加了蜂蜜一样甜。
当天晚上，棠雨筠微信收到了她妈妈发来的资料，里面都是她资助的孩子，长期资助的超过一百多个，短期帮助的也有好几百个。难怪她妈想不起来，不想找让她自己找。
不得不说，棠母虽然脾气暴躁，看起来跟后妈一样，但是她的名声一向不错，也确实热衷于慈善。最主要是她就算养了几个男朋友，人家也有本事把人料理明明白白不往外透露。想到这儿，棠雨筠就有点嫉妒。她谈恋爱都不乱来，就这还把自己弄的一塌糊涂。
但她知道她还没有资本，她的家庭从来不是大众眼中和谐美好的家庭，从小父母吵架都是寻常，养的两个儿女都极其心大。她哥属于歹竹出好笋，而她属于完美继承父母的性格。只是她面上会做的更好看些。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性，棠雨筠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三个名叫纪妍的姑娘。其中一个脸上肉嘟嘟的，一看就是纪妍妍，她估计改名，或者填名字的时候少写了一个字。
确认这姑娘确实被她妈资助过，棠雨筠难免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愁绪。
这几天的共同生活，她很明显察觉到，她的认知障碍其实并没有好。认知障碍严重点，就是人格分裂，但她显然并没有严重，只是单纯的认知障碍。
比起其他人，她的小动作相当多，坐立难安，偶尔还喜欢趁人不注意从二楼跳到花园去。
她大概不知道，棠雨筠的家里都有监控，她的一举一动非常明显，尤其是她独自一人时，会展现更多属于动物的特性。她的别墅门前还移植了一棵大树，纪妍妍极其喜欢爬树。
棠雨筠查了下，发现她兴许并不是把自己当狼，而是当成猎豹了。狼没有那么爱爬树跳楼的。反正都不是人，纪妍妍不伤人，分的清就好。这些都是各人爱好。
“妍妍，你欠了多少钱？”棠雨筠出门扶在楼梯口，看着坐在沙发上捏弹珠玩的纪妍妍，问道。
纪妍妍露出几分惆怅来，“几十万吧，都是我师父，师兄垫的钱。”得亏后来她师父有家学校，还不算穷，不然这么伤钱的孩子，普通人家真养不起。
“那你得当多久的保镖才能还清啊？”棠雨筠乐了，纪妍妍是刚毕业出来的，虽然参加过比赛，履历相当好看。但到底年轻，因此工资并不高，棠雨筠养着她就跟养个哈士奇一样，热闹是热闹了，就是每天都有新烦恼。她真心觉得纪妍妍如果是哈士奇，一定是血脉最纯的。
“不吃不喝，几十年吧。”不过纪妍妍露出几分憧憬来，“听师父说，顶级的保镖，一天都有好几千呢。”
“对啊，那是顶级保镖，需要时间积累，而且同等级的女保镖价格更贵。”因为女保镖比较稀少，而且方便隐藏。
思及此，棠雨筠想到最容易赚钱的职业之一，“妍妍，要不你考虑去娱乐圈？我觉得你可以。”
纪妍妍长的很漂亮，棠雨筠习惯了拍大屏幕，因此很清楚知道，这人真要进娱乐圈，就算不会演戏，不会大火。但只要那张脸在，混碗饭还是不难的。
“娱乐圈？”纪妍妍皱眉，然后摇头，“我已经签合同了，要给你当保镖。”纪妍妍连微博某音微信都没有，活的跟老年人似的，电话都很少打。她对娱乐圈的印象就是好看的人挺多，她偶尔会看电视，因为隔了一层总觉得怪怪的，所以她并不沉迷这些娱乐，了解的也不多。
“我说认真的。”棠雨筠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为了让你能把钱还我，这样吧，之前有个导演朋友，因为一个女配出了车祸，目前正到处找人，戏份不多但是身份高，对武力值要求很高。他比较严格，打戏这部分不允许找替身。”
“可是，你谁来保护？”纪妍妍困惑的看她。
棠雨筠侧头对她眨眨眼睛，“我给你当经纪人啊！”
纪妍妍不太想去，她挺怕去剧组然后找了一堆债务上门。她对自己的破坏力还是挺有数的，新生的力量她还不会控制，能少出去就少出去。
“演出费据说好几万呢。”棠雨筠见她不太想去，当即又道。她是真心觉得，以她的破坏力，可能一辈子都平不了账。纪妍妍的脑子不太好用，也就剩个武力值跟脸可以看看了。
“我去！”纪妍妍当即道。她现在天天捏核桃弹珠，力道多少能控制，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还觉得不行的，金钱使人双标。
棠雨筠笑了，拿出手机联系朋友，她的朋友跟她这种三心二意的不一样，他是非常传统的电视剧导演。有一定的口碑，拍过大火经典的剧，也拍过差评无数，跌到谷底的剧，一步步走的比棠雨筠踏实，所以他的剧本多的是投资人。
棠雨筠没当过经纪人，因此兴致勃勃的开始联系人。纪妍妍更是对娱乐圈一无所知，唯一了解的就是美人多，特别赚钱。
那边导演正火急火燎的，他那里已经开拍，其他人能先拍都拍了，如今要换场地，偏偏少了一个主要配角，正想着再找不到就压着编剧改剧情了。
这会儿棠雨筠的电话过来，他当即同意，让她立刻把人送过来。
别管是谁，他要求已经低到露个脸，其他全部武替来。若不是武替是男的，他都想干脆让武替上了。
而且这个角色，起码脸得是天仙吧？看看一个配角都把他逼成什么样了？要知道这地方按天租的，推一天那都是钱啊！他已经把这个角色的剧情压缩到一次剧情就够了。虽然仓促点儿，但是有人就够了。
至于用了武替破坏了原则，唉，原则不就用来破坏的？都这地步了，当然还是剧本重要。
如果棠导这次带来的人不行，就让她自己上。还别说，他对棠导带来的人不一定感兴趣，但他对棠导感兴趣啊！奈何她坚持不演戏，更喜欢掌握一切的感觉。这次人要是不行，棠雨筠也算是自己给他找的把柄，不给他解决问题那像话吗？
棠雨筠来的很快，他一出现，她的朋友林导就出现了。
看见她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你的人呢？”
“在这儿。”棠雨筠指着纪妍妍。
“这位纪妍妍，武术学校毕业的，不用武替，我够意思吧？”棠雨筠笑嘻嘻道。
林导把视线转向纪妍妍，眉头先皱了起来，“还别说，长的挺好看，就是，就是，会不会面相长的太小了？我觉得她适合演童星。”还别说，棠雨筠运气不错，纪妍妍骨相好，长相偏小，很适合演傻白甜，这种不用靠装扮提升人设，仅靠那张脸就足够了。
经过棠导的改造，如今的纪妍妍虽然脸还嫩着，但装扮已经提升了她的年龄，起码不会让人问出她成年没这种问题。
“等等，她是武校毕业的？”林导眼睛一亮，当即道，“道具组在哪儿？拿那把剑过来。”
这个配角武戏相当吃重，只要长相过关，武戏没问题，林导觉得她的长相画个妆掩饰下，或者改个性格。
一个表面单纯天真，实际上冷漠无情，这种设定拍好了完全可以出圈。
道具组组长拿着剑过来，递给了林导，在旁边碎碎念道：“林导，我觉得武替来就好了，小姑娘到底不是专业演戏的，就算会武术也不一定找得到角度，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他是真的担心，这个小姑娘要是也不行，不得把林导逼疯了？
“只是试试而已，没事。”林导随口来了一句，递给了纪妍妍。
纪妍妍接过，掂量了一下道具剑，起手试了下，面露嫌弃，“这么轻，能伤到谁啊？”
旁边的武术指导眼睛都亮了，这人靠谱，看这起势就知道，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