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拯救那个阴翳男二(32)
警报声是晏洲在市区超市挑选水果时突然响起的。
【警报警报,严重警报!本世界任务对象贺聿的黑化值上升至百分之九十、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已进入高危险数值区!】
机械声在晏洲的脑袋里循环播报着,直到贺聿的黑化值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七,警报声才停止。
七七也收到了来自系统方的红色预警,突然跳动的数值实在让它很不安,作为修复者的契约搭档,七七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需要提前提交脱离小世界的传送申请吗?】修复者脱离小世界的途径一般有两种,一是主动向主世界提交申请,二是任务失败后被动弹出,相比较之下,修复者因任务失败而直接被弹出小世界的这种方式所受的精神损害则更严重。
“不用。”简要回复完七七后,晏洲与平常一样推着车去自助收银台前付款。
从超市到公寓的这段路不长,其间晏洲并没有收到任何一通来自贺聿的电话,但他有预感,贺聿会在公寓里等着他。
事实上他没猜错。打开公寓门,客厅内漆黑一片,晏洲在玄关处放下了购物袋,抬手摸向墙壁上的触摸开关。
客厅的顶灯瞬间亮了起来,与此同时晏洲也发现了曲腿坐在客厅地毯上的贺聿,他背靠在沙发上,正闭眼适应着突然打下来的强光,他的手边散落了几支歪倒的空酒瓶,而正对着他的墙角下,还碎着一滩玻璃片。
晏洲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他大步向贺聿走去,半蹲在他的面前。
“怎么喝这么多……”他似乎以为他醉的不轻,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但手心还没和对方的额头相贴,晏洲的手腕便被人紧紧握住。贺聿睁开眼,眼球上的红血丝分外明显。
被贺聿握住的位置很疼,晏洲皱起眉轻轻挣扎了下,但没能挣开,反而是对方握得越来越紧,像是要勒进他的骨头里。
晏洲惊讶地看着对方,似乎这才发觉贺聿的神情与往常的不同。他忍着疼,开口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背叛我?”裹着酒气的暗哑嗓音闷重地撞进晏洲的耳膜里,让他睁大了眼睛,心脏骤然一紧。
“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贺聿将面前呆呆发愣的人用力推倒在地毯上,脸上的表情堪称可怖。
他的手捏住了晏洲的下颔,强迫他看着自己,当对上晏洲那双无措又畏惧的眼睛时,无处宣泄的痛楚与愤怒在此刻席卷了贺聿的全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不断逼问对方背叛自己的原因成为了无法抑制的本能。
晏洲被迫抬起头,眼眶红了一圈,他像是个凌迟处死的刑犯,在得到一刻钟的自我辩驳时间时,他只笨拙又无力地对执行官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贺聿想要的不是这句单薄的道歉,他想要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或许在得知晏洲背叛自己的那一刻,他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拉扯着他脑子里的神经,心底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本就是带着目的蓄意接近,忠诚与爱恋不过是他伪装的外壳……
他摇了摇脑袋,重重喘息着,紧捏着晏洲下颔手在细微地颤抖。
晏洲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伸手想去摸对方的脸,可最终还是只停留在了空中。
他蜷了蜷手指,眼睛里盛满了悲伤:“贺聿,别这样好吗……求你,别这样……”
贺聿好像听不见晏洲在说些什么,心脏和脑中剧烈的疼痛占据着他全部的心神,他怔怔地看着忍泪的眼睛,空气在他的眼前扭曲起来,面前的晏洲像是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他正害怕的流着泪,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惧意,他的唇一张一合,是在向他祈求着:求你了,放过我吧……
脑中紧绷的弦突然断开,贺聿再也无法忍受一般狠狠吻住了晏洲的唇,或许这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吻,而是撕咬与泄愤。
晏洲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他纵容默许着贺聿对自己身体的肆意掠夺。就像是一场徒劳的献祭,他拥着贺聿的脊背,忍痛迎合着……
当这场献祭最终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晏洲赤裸着身体仰躺在冰冷的茶几上,四肢无力地垂下,他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嘴角的伤处凝着一小片薄薄的血痂,他的脖颈与双肩布满深红的咬痕,腰间与大腿内侧青了一片。
而贺聿离开了,再离开之前,他对晏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带上你的猫,给我滚。”
晏洲不知道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躺了多久,直到四肢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才慢慢把衣服穿好。
除了手机和十五,他什么也没拿,离开公寓时,小十五在他的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又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像是通人性的安慰。
凌晨两点,晏洲只能临时在市区内找到一家普通宾馆,好在还尚未满客。办理完入住后,晏洲抱着来到三楼尽头的单人间。
寂静的房间里,七七告诉晏洲,他现在有些低烧,需要进行药物治疗。
但晏洲似乎是很疲倦了,他躺在床上,抬起一只手臂遮在眼前,小十五就窝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温度,它不安地“喵喵”叫了起来。
晏洲慢慢进入了浅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吵醒。晏洲醒了醒神,敲门声还在继续。
【不要开。】
当晏洲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七七适时提醒道【会有危险。】
晏洲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十五,一时间有些后悔把它从公寓带出来了,不过仅仅是犹豫了一瞬,他最终还是打开了房门。
——
vivi是最先发觉贺聿与晏洲状态不对的,她最初是给旷工的boss去了电话,可电话里的贺聿像是醉的不清,她只能听到了一连串的酒瓶倒地的声音。
还好没过多久,“钟意”的负责人就给她打来电话说明情况,说是聿总昨天半夜带着一身酒气过来的,一直在包厢内喝到凌晨,并且拒绝司机送他回家。
vivi原以为是这几天贺氏的事让他心烦,本也没多想什么,直到又过了两天,她突然发现也联系不上晏洲了。
拨打给贺聿与晏洲的通话都提示着关机,在公司找不到贺聿的人影后,vivi直接去了贺聿的公寓。
门铃响了几遍,里面的人始终没有过来开门,vivi心中闪过各种糟糕的念头,于是不顾形象地直接“砰砰”捶起了门。
就在vivi想打电话报警时,公寓的门从里面打开了,是贺聿。他只穿着一条黑色西装长裤,赤脚站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的神色阴翳,状态看上去很糟糕。
可vivi来不及思考太多,她急忙绕过贺聿,从客厅找到卧室,每一个房间都不放过,然而并没有看到晏洲的身影。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她慌忙转过身,神色不安道:“聿总,晏洲不在你这?”
“晏洲”两个字轻而易举地碰触到贺聿的神经,他涣散的瞳孔聚集一瞬,心脏再次被人攥紧,贺聿紧握着手心,竭尽全力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地失态。
半晌后,他用低哑的嗓音说道:“我让他滚了。”
听他这样说,vivi握紧了手机,她尽可能用平缓冷静的语气对面前的人道:“聿总,小洲很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