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表白
喝完孟婆汤的程妙妙要把碗还给小鬼，这男小鬼竟然冲她咧嘴笑，眼眸深深的像潭深泉，身上传来了阵阵甜酥的梨子味，这男小鬼怎么有点熟悉呢。
“是阿鸳吗？可是阿鸳身上带着的都是茉莉花香呀，不好，喝了孟婆汤，连阿鸳的样子都忘记了，竟然看这个男小鬼觉得是阿鸳。”程妙妙摇了摇头，对着男小鬼笑了一笑，转身要去找丁淇，却看到丁淇走了过来。
丁淇开口问男小鬼：“请问这孟婆汤是什么做成的？”
“这是特别酿制的酒水添加几味药材熬成，喝了有醒神解忧的功效。”男小鬼的笑天真无邪，似皎月。
“哈，我觉得看他的笑容真的能忘忧呢，看来该多看看帅哥。”程妙妙打定主意要多加实践，不管是网上还是网下。“实践出真知，到时候该多开心。”
丁淇道谢后对程妙妙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因为人流拥挤，丁淇要拉住她的胳膊，程妙妙退后了一步：“我还想喝一碗，很好喝。”
她转身对男小鬼说：“麻烦再给我一碗。”
男小鬼看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锅里的孟婆汤，对程妙妙表示遗憾：“不好意思，已经快没了，姑娘明天还可以来。”
“好吧。”她挥挥手对丁淇说，“好可惜，没了呢，那我们走吧。”和丁淇走出几步，她又回过头看了看，“人呢？不见了呢？”
可能因为孟婆汤已经没有了，奈何桥的这头的行人少了一波，都纷纷往街上走，或回家，或再逛逛。刚才的男小鬼不见了身影。
路上树影婆娑，莫名有了凉意，程妙妙的脸有一点点红，许是孟婆汤发挥了功效，她一喝酒脸就会红。
丁淇在黑夜里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在一条小道上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程妙妙有点心慌，转念一想，没有人会在鬼月表白的吧。
“妙妙，你是不是在躲我？”丁淇声音有点沙哑，几年不见，他更是添了几分成熟魅力。
“没有，怎么可能。”程妙妙嘴上这么说，却心里头发虚。
“你看，我们一起走过了黄泉路，跨过了奈何桥，孟婆汤也一起喝过了，以前的不愉快就忘了吧，现在我们俩都是单身，你给我次机会照顾你的余生好不好？”程妙妙的眼睛有层雾气，丁淇忍不住想俯身吻她。
程妙妙有点发愣，就这么看着丁淇越凑越近，身上的气息也明显地传过来。在丁淇的嘴唇马上要贴向她的时候，她侧了侧脑袋：“丁淇哥，我已经生过孩子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不在乎。”也许是黑夜给了他勇气，也许是多年的苦恋都没有结果，丁淇不由分说地抱住了程妙妙，“过奈何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不想变成幽魂野鬼的时候还在后悔。”他贪恋她身上的温度，揽住妙妙身子的胳膊紧了紧。
“丁淇哥，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好好聊一聊。”
“不好。”丁淇委屈得像只可怜的小狗，眼泪已经从眼角流出，“聊着聊着你就又把我推远了。之前我找你聊天你都不怎么搭理我。你只想把我推开。”
程妙妙从来没有见到丁淇这样过，他之前一直都彬彬有礼，而现在有点像个小无赖。程妙妙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肩膀有点潮热传来，听到丁淇的抽泣声，才知道丁淇哭了，她更加手足无措。
“当时要是我厚脸皮就好了，你就不会被抢走。你大三那年我要是还是经常过来找你，坚持坚持就好了。你不知道，当时我被你打击的很消沉，看到你会觉得害怕，你就是一直喊我丁淇哥，有时候还直接是哥哥，我不想当你哥哥，我觉得你就是在给我判死刑。我就没有来找你那么两个月，你就谈恋爱了。”丁淇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程妙妙想起那会也很难过，其实家里左暗示右叮咛的，就是各种变相地催促自己和丁淇在一起，可是丁淇这方面还是比较害羞，没有表白，而她前夫在众目睽睽下炙热地对她唱歌，送她鲜花，结果可想而知。也许没有前夫的出现，就这么细水长流地和丁淇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物是人非，现在都不一样了。程妙妙想推开他。
“你别动，让我再抱一会。”丁淇抱了她很久，眼泪止住了，最后默默地松开了她。其实挺狼狈不堪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服一大片，丁淇眼睛哭得红肿。
“丁淇哥，我们先回去吧。”程妙妙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被灯光拉得长长的，却不分明，灯光总归是暗了，一切都那么地晦暗不明。手腕上的樱花暗记有点灼热，她有点头疼。
上车之前，丁淇给她挂上一串项链，上面是一个钻石坠子，简简单单，却很夺目。
经历过一次失败婚姻的程妙妙变得现实多了，丁淇很优秀，有过婚姻，却没有孩子，两家知根知底，丁淇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大大小小的项目很多，工资很高，年底分红也颇丰，如果自己不工作丁淇肯定也愿意养她，可是呢？
躺在床上的她辗转反侧，年少都没有在一起，现在在一起真的就顺理成章了吗？更何况丁淇前妻长得极为貌美，远山芙蓉，家境优渥，看起来是一对璧人，也是颇为甜蜜，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自己是真心祝福的。难道他们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两年多的感情生活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程妙妙感觉比自己离婚还要惋惜，因为她当时根本就毫不留恋。可是丁淇不一样，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放不下，更何况有时候错过了便是永远。
今晚看到丁淇的眼泪，内心不可谓不动容，很是唏嘘，程妙妙甚至觉得胸口疼痛，充满了苦涩。可是她心里清楚，涌上心头的更多是对青春期的无奈，对自己失败婚姻的怅惘，对彼此命运走向此处的悲哀，年少轻狂，必是锦绣前程的梦境已然破碎。而她根本没想到以后，也不想去想以后，时光缓缓地流淌也未尝不是一种仁慈。
“未来……我还想一个人呆着……”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内心带了丝失落，说好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