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吐谷浑寇边
援助？两百亿养出个狼崽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李恪可不做那等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冤大头。“赵国王既然知晓大唐正闹饥荒，可知具体原因？”
赵无极忙道：“回齐王话，来时已见过了，似是淮河、海河各支流泛滥，这才民不聊生。”
见赵无极知之甚多，李恪更无援助想法。区区南越，弹丸之地，竟对大唐水系如此了然，说他并无野心，谁能相信？“你既知淮、海有变，焉能不知二河皆有支流途经山东，况且河南道等多地灾民无以为生，涌入山东也在情理之中！”
赵无极心生绝望，看来无论自己说的多么诚恳，齐王殿下都不会再施以援手了。“不过看在尔等忠心耿耿的份上，可于族中挑些壮丁助本王治水，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赵无极听闻此话，登时怒不可遏。齐王此举看似无私援助，实则极其阴险。南越之所以敢犯大唐，正是因本国民不聊生，朝生夕死，与其等死，不如强闯关隘，多活一日是一日，这才能一呼百应。可若都听说天朝上邦管吃管住，谁还肯追随赵无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生入死？况且还是壮丁，南越中坚力量，此举无异于瓦解南越！“谢齐王殿下好意，生意咱们照做，至于援助，想必天朝也自顾不暇，下臣自然不可为君父添乱。”
“既然如此，多谢赵国王理解，慢走不送。”
李恪招呼人将赵无极送走，随后命管家叫来杜荀鹤。“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此时召草民来此，所为何事？”
杜荀鹤如临大敌，全身绷直，腮边不时有冷汗滑落。他早已得知李恪召见过南越国王，似乎还与他达成了某种协议，那赵无极必定狮子大张口，这钱八成是想从自己这里敲诈！“别那么拘谨，来人，看座。”
两名小厮进来，将椅子摆在一侧。“坐！”
“谢殿下！”
杜荀鹤不敢坐全，只沾了椅子边，与扎马步无异，更是汗如雨下。“你怕什么？”
李恪哭笑不得，他还没张口呢，杜荀鹤怎的就成这般模样了？“齐王殿下！”
杜荀鹤吓得连忙叩首。“您要多少钱我都给，万望您别吓唬草民，草民就是个经商的，谁也得罪不起！”
古代重农抑商，尤其杜荀鹤这样的大商人，更不受人待见，被人敲诈乃是常事。更何况面对的乃是亲王，且深受当今圣上喜爱，杜荀鹤焉能不怕？“本王可不是那等人，快起来！本王召你来，是让你替本王办件事。”
“草民义不容辞。”
杜荀鹤擦去冷汗。“你亲自去趟南越，和他们做些交易，收益皆是你的，本王只要些钢铁、煤炭便可。”
杜荀鹤终于松了口气，不想不仅未曾大出血，还有赚头，齐王殿下果然如传说中那般爱民如子。“当然，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
“到南越后，记得多宣传一下齐州的政策，凡有欲北上助本王治水者，吃住全管，还有俸禄！”
“是！”
杜荀鹤不知其中门道，贸然答应下来。见杜荀鹤答应的十分爽快，李恪便也就不再担心南越。只是自己得回长安一趟，在都水监谋个虚职，也好为之后瓦解南越做足准备。长安，平康坊。喧嚣热闹的大街上忽有一匹骏马疾驰而去，至卫国公府下马，小厮不敢阻拦，任由其直抵大堂，跪在当中。太师椅上，一位耄耋老人肃然端坐，虽已年近七旬，却仍目光炯炯，身藏杀意，正是大唐双璧之一的卫国公李靖！“启禀国公，大唐有变！”
“吐谷浑寇凉州，陛下下诏讨伐，欲以您为将，但念及您年事已高．”“老夫已知。”
李靖屏退此人。前几天李靖以罹患足疾为由辞了右仆射，没几日，皇帝命李靖每三两日至门下、中书平章政事，此即这一官职的由来。李靖征战多年，虽有旧疾，却非那等文弱儒生能比，称病归家，实是因看出朝堂有变，这才避之，哪怕皇帝让他三两日去门下省、中书省做事，也只派小厮前去。如今得知此事，李靖自知可暂时远离朝堂，比称病来的好看，起身道：“来啊，更衣！”
片刻后，李靖换上朝服，来至宫中面圣。“微臣李靖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药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皇帝高坐龙椅，叫出李靖表字，虽也威严无比，但未至晚年，尚不猜忌李靖，如此说话，实已彰显君臣之谊，满朝文武，得此称呼者寥寥无几！“回禀陛下，微臣听闻吐谷浑寇边，辗转难眠！臣向蒙皇恩，无处报效，如今蛮族寇边，焉有避战之理？”
皇帝大笑，仿佛龙吟，震的皇宫天塌地陷。“药师啊，你有这份心，朕很开心，只是你毕竟年事已高，吐谷浑又非劲敌，交与小辈便可。”
李靖忙摇头道：“陛下！不是微臣妒贤嫉能，前者段志玄段将军也曾大胜吐谷浑，然却不满一年便令敌卷土重来，如此反复，我大唐天威何在？”
李靖这一番话直击皇帝要害，史书评价李世民“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换而言之，实是一位雄主，对开疆拓土有不灭热情，势必要让这个名字通天彻地。如今小小吐谷浑一年之内两次来犯，除非李靖，谁又能一举剿灭敌寇？“只是你的脚”李靖忙起身，行礼道：“望陛下恕臣无罪。”
言罢施展拳脚，依旧虎虎生风，恍若还是那位喋血漠北的天朝名将！“好！”
皇帝厉声道：“来人，传朕旨意！任命卫国公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另任命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李道宗、剑南道巡省大使李大亮、右卫将军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为各道总管，统由李靖指挥，讨伐吐谷浑！”
李靖大喜，忙跪下道：“请陛下放心，不破吐谷浑，微臣势不回还！”
讨伐吐谷浑的准备工作拉开序幕，整个长安像变了天般沉在阴郁之中，十分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