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都怪我
秦艽用力点头。现在给她胆子，她都不敢再和除了皇帝和司徒戬之外的人接触。指不定什么时候对方就给他挖了一个坑。她纵然再不聪明，也不能被对方给坑了。司徒戬离开之后，秦艽心神不宁地来回在厢房里踱步。她与三王爷私下接触的事情，皇帝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不会误会什么吧。自己还要给他诊治，若是惹他不高兴，把自己的小命丢了可怎么办？秦艽皱着眉头，心里突突个不停。不行。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去见一见皇帝。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皇帝误会，然后再丢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她现在找什么借口去见皇帝？对了。秦艽眼睛一亮，她翻出剩下的食材和药材，依据叶宸安的情况，做了一份药膳。秦艽特意带着药膳来到皇宫。安德福脸上挂着笑，他先对秦艽福了福身，“陛下正在忙，秦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秦艽怔了怔，“陛下这是不愿意见我吗？”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误会了。“安公公，我特意为陛下做了药膳，能不能……”“秦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安德福丝毫没有让秦艽进宫的架势。秦艽咬住下唇，心瞬间坠入谷底。这下真要完蛋了。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将军府。看着药膳，秦艽心里来气。“用我的时候，倒是愿意见我。”
“现在用不到我了，见都见不到！”
秦艽一肚子的火气，她干脆自己把药膳给吃了。自己吃肚子里也不给叶宸安吃！吃的有些多，秦艽一头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不知不觉，秦艽就昏睡了过去。一阵嘈杂声传来，秦艽浑身一激灵。她猛地坐起身，听着外面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出什么事情了？秦艽从床上跳下来，三步两步跑了出去。小桃子还有袁姐成澜正围着什么人。秦艽凑上前，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司徒戬。秦艽愣在原地，有些慌张地问：“这是怎么了？”
司徒戬的衣服上血痕斑驳，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他的脸色呈现出惨白色，秦艽倒抽口冷气。司徒戬强撑着仰起头，冲着秦艽笑了起来。“我没事。”
秦艽心疼司徒戬，眼泪再也憋不住地汹涌落下。没过片刻，她便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司徒戬推开搀扶着他的人，灰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看他强撑着的样子，秦艽心里很不是滋味。司徒戬想要走几步，奈何他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还没走两步，身体摇摇欲坠地便要摔倒。秦艽冲上前，握住他的胳膊。他手臂上肉眼可见地全都是伤痕，秦艽红着眼，不敢太用力。她与袁姐搀扶着司徒戬进了屋。司徒戬看着秦艽，脸上仍旧挂着笑，“秦姑娘，多谢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事。”
秦艽心急如焚，半嗔半怒地瞪着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自己没事？”
“你看看你的样子像是没事吗？”
袁姐拿来药箱，秦艽拿出剪刀，把司徒戬的衣服剪开。伤痕累累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司徒戬很是难为情地捂着露出来的皮肤。“那个，让大夫来就行了，秦姑娘你还是……”秦艽刷地站了起来，“我就是大夫。”
“司徒将军！”
司徒戬怔了怔，迟疑地松开手。秦艽默不作声地给司徒戬处理伤口。司徒戬余光瞟了她两眼，一言不发。秦艽抿住下唇，深吸一口气。“你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一身伤的是怎么弄的？”
司徒戬胳膊上的伤是用鞭子抽出来的。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隐约间还能看到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白骨。司徒戬不想让秦艽担心，还想要试图掩饰。“我，我做错了事。”
“没关系。”
秦艽抬起眼，蓄满眼泪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司徒戬。司徒戬莫名心虚地将头扭到一边。“是我不对。”
秦艽给司徒戬的手臂上擦着药，哽咽地问：“是不是三王爷？”
他出去就是去了三王府，去了一趟就成了这般模样。除了三王爷能下如此重手打他，还能有谁？“你莫要多想。”
“此事不怪你。”
司徒戬淡淡地说：“我擅闯三王府，本就是大不敬，触怒了三王爷，这一顿打是我该挨的。”
秦艽听不下去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怪我太过轻易相信他和莲蕊了。”
“平白让你挨了一顿打。”
司徒戬擅闯王府是为了她，如今挨打还是为了她。秦艽心中绞痛。她很后悔，后悔自己太容易心软。后悔自己轻易就听信了三王爷的话。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司徒戬已经挨过打了。司徒戬看到秦艽流眼泪，想要安慰她。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她不继续哭，只能沉默着。司徒戬上半身的衣服差不多让秦艽扒光了。秦艽看着他后背纵横交错的伤，有新伤，也有旧伤。秦艽身子浑身一颤，感觉身体瞬间变得冰冷，就好像坠入到了冰窖中。司徒戬见秦艽一直看着他的后背，脸红的恨不得能掐出血来。他很是难堪地说：“你若是觉得吓人，让其他大夫来处理吧。”
“不用，我来处理。”
秦艽近乎哽咽，“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她颤抖着给司徒戬后背上看着就骇人的伤口上药。她无法想象司徒戬都经历过什么。新伤下面是狰狞的旧伤。那些伤一看就很有一些年头了。司徒戬表面是风光无限的护国大将军。成为护国大将军这过程中吃了多少苦，只有司徒戬自己清楚。“司徒戬，这一路你辛苦了。”
秦艽很少称呼司徒戬的名字。他有些惊讶地回头，“为何突然这么说？”
秦艽眼睛红红的，脸颊上挂满了泪痕，“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
“成为护国将军这一路上，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司徒戬抿嘴笑笑，“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