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仗势欺人
临近暮时，皇城大门的人稀稀落落的。四周本就安静，秦艽肚子咕噜噜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她捂住肚子，干笑着抬起头，正对上司徒戬的眼睛。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秦艽脚趾抓地，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真喜欢司徒戬是个笼子，听不到她肚子敲锣打鼓的声音。司徒戬目光落在秦艽干瘪的肚子上，“想吃什么？”
秦艽脸颊腾地烧红，身体也变得滚烫。她垂下眼，刻意避开司徒戬的目光，声音细小地说：“都可以。”
司徒戬只觉得秦艽有些古怪，并没看出她的难为情。“正巧，我知道铜雀街有一家不错的馆子，带你去尝尝。”
秦艽微微点头，“多谢。”
司徒戬轻笑，“对我客气什么？”
“我理应照顾你，你可是陛下的大夫啊。”
秦艽用余光悄悄地打量司徒戬的侧颜。余晖打在他的侧脸上，仿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秦艽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怦怦地跳着，好似快要跳出来了。司徒戬的模样实在是可人，尤其吸引秦艽的是他认真的模样。觉察到秦艽红彤彤的脸，司徒戬颇为担忧地问：“秦姑娘，你可是身子不适？”
秦艽思绪回笼，她抬起眼还没等张口，怔怔地看着骤然放大数倍的司徒戬。他眼里写满了关心与担忧。秦艽下意识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无碍，只是，有点热。”
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尴尬地解释。司徒戬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走在秦艽身侧，“无碍就好，馆子马上就到了。”
司徒戬为了不让自己去注意秦艽，将目光转移到铜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适才秦艽太过可爱了，他不由得凑近了几分。现在想来心里后悔不已。他的行为太过唐突，对秦艽来说也很冒犯。千万不要惹得她不快才好。到了饭馆，司徒戬开始点菜，“秦姑娘，你好甜口还是酸口，能吃辣吗？”
“有什么是不喜欢吃的？”
司徒戬事无巨细地询问，生怕漏下什么。秦艽一一回应，心中对司徒戬的好感更盛。一国将军，上的了战场还如此会关心人，不错，甚是不错。许是与司徒戬一起吃饭的缘故，秦艽今日的胃口尤其好。平常只能吃一小碗的饭，今日直接吃了两碗。余晖退去，墨色铺陈满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司徒戬不放心秦艽一人离开。主动提议要送她回医馆。秦艽巴不得要和司徒戬多待一会儿，自然欣然接受。才从饭馆子出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吸引了秦艽的注意。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衣裙上满是补丁的女子跪在地上，抓着大夫模样男子的裤腿，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我女儿吧！”
女人身边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小姑娘身瘦如柴，已经陷入到了昏迷中。大夫嫌恶地瞪了一眼女人，“想让我们医馆救人也可以，有钱吗？”
女人两眼红肿地望着大夫，哽咽道：“我没钱，但是……”不等女人说完，大夫一脚踢开女人。女人直接被踢翻在地，大夫趾高气扬地说：“没钱还想看病，滚！”
“别在这里嚷嚷，耽误我们医馆的生意！”
说着，男人扭身往身后的医馆走。女人摔在地上，手上和胳膊上大片擦伤。她不顾身上的擦伤，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大夫，我女儿快没命了。”
“哪怕给我一点药，只要我女儿能活，让我做牛做马都成！”
女人瘫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团。秦艽忍无可忍，疾步上前，连忙搀扶着女人起身。她瞪着男人，“你若是不想给她的女儿诊治也不用踢人吧！”
男人回头，切了声，“你那么好管闲事，你来管呗。”
秦艽冷嗤一声，“我来管就我来管，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男人气急刚想反驳，见秦艽一脸关切地看着女人，“行，你管，我看看你要怎么管！”
秦艽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夫人，你孩子具体有什么症状？”
女人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秦艽的手，“我女儿她昨夜就开始咳嗽，然后高烧。”
“高烧退了之后好了一阵，不成想刚刚直接晕过去了。”
秦艽半蹲下身，开始给小女孩诊脉。小女孩脉象虚浮，情况很是危险。秦艽赶忙把女孩抱了起来。女孩瘦的可怜，包起来就跟抱了一团棉花似的。“她的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刻诊治，不然马上就没命了。”
秦艽身上没带药，也无法施针，只能找就近的医馆诊治。眼前就这么一家，秦艽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女孩就要往里面跑。适才刁难女人的大夫直接拦住秦艽的去路。他环抱着双臂，轻蔑地看着秦艽，幸灾乐祸地说：“你不是很厉害吗？”
“那么厉害你给她看啊，来医馆做什么？”
秦艽表情变得凶狠，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让开！”
“人命关天！”
大夫嘴里发出一阵带有嘲讽意味的啧啧声，“让我让开也可以。”
他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从我身上踏过去，不然别想跨进医馆门槛一步！”
秦艽怒火中烧。身为一个大夫如此胡搅蛮缠，简直给大夫丢脸。若不是她现在抱着小女孩，怎么说也要给这禽兽脸上来一下。正当秦艽准备强闯进时，一道人影迅速挡在她身前。司徒戬冷幽幽地看着嚣张至极的大夫，“若是这小姑娘出了什么好歹，本将军唯你是问！”
他亮出佩剑，周身散发着凛然的气息。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大夫见到身材高大的司徒戬，吓得脸色煞白。定睛一看，他佩剑上有司徒二字，大夫连着向后退了几步。北襄内姓司徒的人可不多。身材如此魁梧高大，并且气势如此骇人的司徒只有护国大将军司徒戬。司徒戬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胆敢惹他不快，怕是不想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