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参军
顾南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
久久不能入眠。
他为小丫头而来，直到沈父这一番话，他才幡然醒悟。
是他着相了。
他口口声声告诉南枝，他们早已不是局外人，可他自己何尝不是活得像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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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南枝顺利出院，顾南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准备回红旗村。
吉普车早已在医院门口等着，旁边还围了不少人。
没想到车子开到村里，围观的人更多了。
一群人围着车子慢跑，司机都不敢开快，唯恐出事。
这年头，村里能有辆拖拉机都值得一村的人吹很久了。
如今见着这吉普车，稀奇的很。
“哎哟，咱这儿也不是头一回来知青，像沈知青这样背景的还真是头一份。”
“那可不是，也不知道赵桂兰走了什么狗屎运，早知道沈知青这么有来头，我也让她上我家住去。”
“你家那几块破砖头，人沈知青能看得上？”
“我家那破砖头也比你家那烂泥强！”
“什么砖头泥的，诶，听说了没有，李知青被沈知青告到城里去了，说是流氓罪，说不准得关个好几年。”
“你从哪听说的？”
“害，我家那小子跟着顾家西哥儿亲自把人送督察队去的，听说连督察队都管不了，还得上面来判。”
“是大队长家的那个李知青？不是说都和绯姐儿扯证了，怎滴又和沈知青”
“可不是，就是大队长家那个！这事儿谁知道呢，我看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不简单，但凡李知青长了眼睛就不可能放着沈知青不要去选绯姐儿。这结婚的事儿说不定还是大队家一家使了什么手段，没看李知青出事，大队长门都不出了，一声都不敢吭哩。”
“要我说，也是大队长一家活该。西哥儿多好，李知青没来之前，赵翠云自个儿去找桂兰想和西哥儿定亲，还要和青山有同样的排场，弄什么流水席呢，桂兰也答应了，说好下半年办，听说连介绍信都打好了，只差去扯证了，结果一家子人见了城里知青就迈不动腿，还以为自个儿攀上高枝了，没成想是掉进屎坑了，该！”
“我还听说绯姐儿有身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听说还给了那赤脚大夫五块钱做封口费，怕她绯姐儿坏了名声，那可是五块钱，这赵翠兰也真是舍得”
一下车，就有个平时和桂兰婶关系不错的，经常串门子的大娘围了上来。
“沈知青，你没事吧？听说你住院了，可把大伙儿急死了。”
“大娘，谢谢挂念。你看，我好着呢，我妈才从京城过来，今儿就先不招待你们了，改天再喊你们一起嗑瓜子。”
南枝一边说一边挽着谢澜的手臂往院子里走。
实在是这些大娘们太能唠，话头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听到南枝的话，大娘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挥手道，“我就说沈知青是个好的，吉人自有天相，赶紧和你娘歇着去，有空别忘了找大娘唠嗑。”
桂兰婶早已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瓜子花生糖还有不少南枝爱吃的果子，一家老小整整齐齐站成一排。
南枝没忍住笑出声，“婶，你这是做什么。”
桂兰婶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顾北抢了话头。
“小惜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娘说家里要来重要客人，你瞅瞅，这一桌子东西一点都不准我拿，咱家过年都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去去去，臭小子，你懂啥，给老娘站一边去。”桂兰婶又羞又恼。
顾北不明所以，瘪了瘪嘴，到底不敢违逆他娘，老老实实站回原来的位置。
有了顾北这一打岔，气氛倒是松了不少。
“沈夫人，您别见怪，娃儿不懂事，您来这边坐，乡里没啥招待的，您多担待。”
呵斥了顾北后，桂兰婶下意识把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招待谢澜。
南枝笑的满脸通红。
谢澜嗔了自家闺女一眼，才无奈道，“赵姐，你太客气了。我还没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家惜惜的照顾。”
“不用不用，沈知青可招人喜欢，是我沾了沈知青的福。”
桂兰婶连连摆手。
南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力止住笑，一手挽着谢澜，用另一只手去拉桂兰婶，“婶，我妈她没那么可怕，你就像平时一样就行。你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谢澜连声附和，“就是就是，赵姐，我听惜惜说你比我大一点，以后叫我澜妹就行，往后俩孩子领证，咱就是一家人了，你这阵势一起，我真是浑身不自在。”
顾北见他娘这态度，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眨巴着大眼睛，对谢澜道，“阿姨，你就是我娘说的重要客人啊，你可真好看。”
村里人没有喊”妈“的习惯，顾北还没看出来他口里的“阿姨”就是小惜姐姐的娘。
“那我跟这位阿姨，谁更好看？”
南枝坏心眼逗顾北。
顾北还真认真打量了起来，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还是小惜姐姐要比阿姨好看一点点。”
“哎哟，小北，瞎说什么大实话。”
南枝笑的直不起腰来。
谢澜没好气地点了点南枝的额头，“没个正形。”
见顾家人拘谨，她也不端着，招呼大伙儿来坐，反倒像是这家里的主人。
这家人对女儿不错，谢澜自然没什么架子，这一来二去的聊着闺女的糗事，很快便熟络了起来。
顾东和王招娣也在，两口子坐在最外面，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自从桂兰婶分了家，王招娣就老实的像个鹌鹑。
见着沈知青就绕道走，李向阳的事她也听说了，如今又见到沈知青这气派的娘，她怕得直哆嗦。
唯恐被人提起。
此刻她无比庆幸当初她弟没得逞。
“爹，娘，我准备去参军。”
参军毕竟是大事，想瞒也瞒不住。
趁着一家人都在，顾南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