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宿鬼屋
两人收拾完床褥已经宵禁，抱着铺盖往鬼屋走去。
一路上他们碰到几个巡逻的治安队和御城军，看到他俩抱着被子席子在街上走，总是过来询问，盘查后确定是武城卫，虽然姜九林极力解释，只是因为任务要睡在外面一晚上，却依旧被怪异的目光盯着，搞得他俩浑身不舒服。
两人艰难地挨到了南康路504号。
夜幕下的别墅更加显得阴森，圆月刚升到远处山头的位置，清冷的月光洒在白墙上，增添一抹惨白。
看到这一幕，闫夏后背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她对实体的怪物毫无畏惧，但面对无法触及的幽灵鬼魂，出于女生的本能，还是有点隐隐害怕，但作为一个老武城卫，又不想被新人发现她的怯懦，于是对姜九林说：
“早上我开道在草丛里转了一上午，现在轮到你开道进屋子了。”
本来姜九林都没注意到闫夏的心理变化，现在一下就明白了，不过也不戳破，笑了笑，抽出插在裤腰上的工兵铲，沿着庭院中间的道路向里走去。
除了靠窗边还有一丝反射进来的光亮，屋子里现在漆黑一片。
闫夏在门前放下被褥，点燃了火把，顿时火光亮起，驱散了周围黑夜织就的迷雾。
大厅里没有什么变化，布置还是和白天一样，除了多了白天巡查时他们自己留下的脚印。
中间椅子茶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从地狱逃脱的骷髅，张牙舞爪地一直爬上对面的墙壁。
姜九林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径直朝准备住的房间走去。
小时候和刘叔露宿荒野，每当害怕鬼魂时，刘叔就会教他用逻辑去驱鬼：
如果有鬼，它把你害死了，你也就能变成鬼再打死它，所以不用害怕鬼。
现在，他倒更希望能遇见鬼魂幽灵，这样他就可能还能再见到刘叔，还有亲生父母。
“你抱着被子不方便，我给你举着火把照亮，等会儿你铺好了睡觉的地方我再铺，你给我照明。”
闫夏紧紧地跟在身后，没走几步，就瞥眼看见姜九林憋着笑，她略带生气地解释道：
“你笑什么！我没害怕，我是怕你太黑摔倒。”
“我没说你害怕啊，我就是觉得有个美女给我打着灯，我幸福地笑了。”
“油嘴滑舌，都被笋哥带坏了！”
闫夏脸微微一红，嘟着嘴，娇嗔着拍打了一下姜九林的背。
两人很快在各自房间整理好了睡觉的地方。
姜九林在楼下房间打地铺，他头顶的那个粉色房间有床，让给闫夏睡。
他躺在地铺上，透过窗户看着月亮缓缓地升高，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静静地期待着那个发出声音的女鬼的出现。
橘红的晨光照在俊朗的脸上，把姜九林从睡梦中唤醒。
揉了揉眼睛，不知自己昨夜何时睡着的，一夜清静，没有任何异常。
他穿上外套，挂好工兵铲，上楼敲响了闫夏的房门。
许久不见开门，里面也无人应答。
“小夏，是我，姜九林，走，起床吃早饭去。”
姜九林又敲了敲门。
门“唰”地一下拉开，闫夏冲出来一把抱住了他，传出轻微的啜泣声。
一会儿，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姜九林，转过头擦了擦眼泪。
“怎么了？”
姜九林猝不及防，被她的态度有点吓到。
闫夏转过身，拉着他就往楼下跑，直到跑出屋子，沐浴在阳光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姜九林才看清她浓重的黑眼圈。
“真的有鬼，昨晚有个女鬼哭着念叨了一晚上。”
闫夏仍旧带着紧张地说。
“念叨了什么？”
姜九林追问。
“声音含糊不清，我只听清了几个词，好像有‘该死’、‘渣男’、‘禽兽不如’。”
闫夏回忆着，突然疑惑地看向姜九林：
“你没听见吗？”
姜九林摇了摇头，昨晚月色正好，和风虫鸣的，好久没这么惬意了，想想问道：
“你不是听错了吧，看了墙上的字，做噩梦了？”
“你才做噩梦了，我一宿没睡，而且我还看到了。”
闫夏顿了顿，面色又有点紧张起来，小声地继续说：
“我看到那个女鬼就飘在窗外，她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我吓得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动弹，一直熬到天亮。”
说完，又钻进姜九林怀里，紧紧地抱着，差点没把姜九林勒断气。
姜九林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没事，这都白天了，鬼不敢到太阳底下的。你松开点”
闫夏冷静下来，松开了手，脸颊微红，侧过了头。
姜九林让她在楼下等，自己去房间帮她取长枪，房间里还是昨天那样，并没什么变化，窗外也只有春日的风景，只有墙上歪歪斜斜的四个显得更加刺目。
为什么女鬼只找了闫夏没找自己，如果它是被渣男害死的，应该来报复他这个男人才对。
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便转身下楼，和闫夏一起去了附近的一个早饭摊上坐了下来。
闫夏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菜包，没有任何食欲。
“我们还是先回宿舍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去住那个房间试试。”
姜九林吃完，见闫夏一口没吃，提议道。
“不，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那冒险，既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我不我和你一起睡，不是，你睡我旁边，也不是，你睡，你睡”
闫夏本想说不想退缩的，但想了想又害怕一个人再碰到那女鬼，一时反应不过来，词穷了。
“我睡你旁边的地板上。”
姜九林明白了她的意思，替她说了出来。
“嗯，就是这个意思！”
闫夏用力地点了点头。
等姜九林说完，两人还是先回到宿舍休息。
和值班室里的郑队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和接下来的计划。
“这事确实没那么简单，是不是鬼你们再观察下，注意安全。”
对付鬼，郑队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嘱咐一声。
两人进了办公楼，经过楼道碰上了笋哥。
“哟，昨晚你们是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呀，瞧这黑眼圈。”
笋哥看着闫夏憔悴的脸，坏笑着说。
“快滚去训练吧！”
闫夏没心思和他争辩，怒斥了一句就自顾朝自己的宿舍走。
笋哥也知道好歹，见闫夏没心情也不再惹她，转过头问姜九林：
“你们昨晚真的遇到鬼了？”
“我没有，她碰上了”
姜九林刚想把事情简单和笋哥说一下，一双凌厉的目光就朝这边射了过来，他只好赶紧闭上嘴。
笋哥也不再八卦，下楼自己训练去了。
昨晚自己睡得其实还不错，现在自然也没有困意，便躺在没了被子的光床上整理已知的线索。
文件里说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奇怪的声音，白天的诡异情况只有门窗自动开合。
这里不是商业街，白天也很安静。
这么多报案人肯定有白天就已经在这房子里，如果是风引起，白天应该也会出现奇怪的声音。
自己和闫夏今天白天也没听到什么，连门窗也没有异常，所以吕若琴提出的结构和风共振的猜测应该能够排除。
也不会是邻居，他们讨厌流浪汉，但自己和闫夏分明是来调查的武城卫，他们没必要连武城卫也吓，这不是容易露出马脚。
不会是真的有鬼在那房子里游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