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大腿
大概是头一次见这么不体面的考生,执笔的苏长老在风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走流程:“已经契约过的灵兽放进万象箱里进行记录,尚未契约的,主人可以一起进入万象箱先进行契约。”
“进去吧你!”金火火费劲地把小羊塞进了那个看起来像是加大版棺材一样的漆黑箱子里,她正要跟着进去,蓄力完成的小羊冲了出来,把她顶翻在地,飞快地逃跑了。
小羊:我免费了!
“好痛!”金火火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花眠酒在她身边蹲下:“火火,你还好吗?”
金火火气若游丝,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
花眠酒没想到她伤的这么重,俯下身,快要急哭了:“火火,你说什么呀?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去找医生!”
金火火哑着嗓子,表演欲很强:“阿眠,我的孩子没了!”
花眠酒表情瞬间僵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咋的,你被撞出屎来了?”
围观长老们:有时候真的感觉挺无助的。
“咳咳咳!”
一阵一听就很刻意的咳嗽声传来,金火火的狗血戏被迫中断。
她伸长脖子看着苏长老:“怎么了老爷爷?”
苏长老白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没好气地问:“还要不要继续了?”
金火火用食指挠着鬓角,露出心虚的笑容:“可是我的山羊,跑了诶。”
苏长老真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儿的人,沉着脸拿出了登记册:“姓名,金火火;年龄,十七是凤阳城柳下金家的嫡大小姐金火火吧?”
金火火点头:“是!”
“那就对了,初试通过了。”苏长老说完摆摆手,赶瘟神似的让她俩赶紧走,“一月之后来参加终试。”
金火火睁大了眼睛:“就这样?”
苏长老:“怎么,这还不满意?”
金火火摇头,长叹一口气:“满意满意,只是觉得刚才白被创了,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服务态度一般,但业务水平尚可,我会给你个好评的,下次有亲戚朋友要走后门还找你。”
说完拂衣去,留下一个欠揍的背影。
“苏长老,苏长老,她还是个孩子,你冷静啊!”
一众长老纷纷上前来拽住了苏长老,他才不至于飞出去对着那个背影来上一脚。
苏长老:没办法,钱难挣,屎难吃。
作为奇麟国的贸易枢纽,凤阳城的繁荣热闹一点不输都城千机城。
春三月,日暖风熏,人群往来如流。
金家的马车碾过满地落花,穿过长长的画伞街,停在柳下。
这里坐落着金、谢、慕容三家的宅子,几乎占了凤阳城主城四分之一的面积,一条洄河蜿蜒着围出整个凤阳城最富贵的地界,堤上十里烟柳,经年常绿,柳下也因此得名。
“小姐,到了。”
绘屏掀起帘子,金火火和花眠酒还缩成一团在马车角落里呼呼大睡。
“小姐,醒醒,老爷在门口等着呢。”绘屏很无奈,钻进马车小心地摇了摇金火火的肩膀。
虽说大小姐一直混不吝,但在老爷面前向来大气都不敢出。
老爷本来就不太喜欢她,之前她还会收敛和学着讨好,这去了次春试之后,闹出那么多乌龙,她看来是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绘屏倒不是关心金火火,只是金火火每次不顺心,回去都不免要拿他们这些下人撒气。
金火火眼皮沉重,像只猫儿似的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顺势抱住了绘屏的腰,耍赖一般不肯睁开眼。
这是她惯用的赖床伎俩。
配合那猫一样温软慵懒的嗓音,娇弱柔软的身段,确实容易叫人晕头转向,一时不忍扰她美梦。
绘屏惊得举起双手,僵在原地。
大小姐确实大不一样了。
春试她没跟着进去,只是从城门口回来的路上,绘扇暗里向她嘱咐过,这次春试又因为大小姐横生许多波折,大小姐还受了伤,更疯癫了,怕是等回去玉满堂,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又要遭殃,让她谨慎一些别叫抓住了当出气筒。
绘屏说不上来大小姐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并没有变得正常,但这模样也难叫人讨厌。
金火火在绘屏连拖带抱下,哈欠连连地下了马车。
三月傍晚的凉风一吹,她清醒多了,后知后觉抬眼往前看。
恢宏富丽的朱漆大门前站着不少人,为首的男人虽已经上了年龄,但那张带着少许皱纹的脸还是俊美非凡,只是很可惜,岁月并没有给他的气质增添太多稳重深沉,他整个气场和神态里都隐隐浮现六个字——“我知道我很帅”。
将脑海里混乱模糊的记忆稍稍整理了一下,金火火恍然记起这就是她传说中的爹,凤阳城城主金无垠。
这恢宏大气的宅子,城外绵延望不到尽头的田地,他们出行尊贵阔绰的排场,以及蓝筝眼都不眨送进苏长老手里的几大箱子奇珍异宝,都是他的。
金火火在心里把将要给他贴上的『稍有姿色的油腻中年男人』标签撕掉,两眼冒爱心。
这哪是什么油腻中年男人,这明明是硕大一根等着她去抱的金大腿!
金无垠心情看起来不错,金雪樱春试不俗的表现给他长了脸,他把金雪樱唤到跟前:“雪樱,不愧是我的女儿,初契就能驯服奔雷豹这样的灵兽,来,这里准备了两箱灵丹和养兽果,是给你的贺礼。”
金火火听不懂他们说的灵兽的品阶和稀有度什么的,她只知道抬到金雪樱面前的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好东西,眼睛亮亮的跑过去,跟对面真是自己亲爹一样。
“爹爹,火火也想要奖励!”野猪突刺到金无垠面前,顺便一不小心一屁股把金雪樱怼到了一边。
不说别人,就连花眠酒都沉默了。
她这闺蜜比她这个当演员的都爱演,人生大舞台,别人是靠脸吃饭,火火是靠脸皮厚吃饭。
金无垠倒没有太意外,从前他这个大女儿就不着调,前阵子他又打了她一顿,不小心下手太重好像伤到她脑子,那之后她就已经疯到没边了。
要不是念着她是那个女人为他生的孩子,他早就把她丢到一边任她自生自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