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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饮酒癫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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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景阳听闻赵怀平的遭遇,满脸不可思议道:“那道人真的能打赢两只麂曌?”

    赵怀平反问道:“你说那个黑色的独角兽?叫做麂曌?”

    林景阳点了点头:“听彭禹哲说过,那东西就叫做麂曌,是神兽,因传闻其体内有固元菩提,可提高修行,后来被捕杀殆尽,已近百年未曾有人见过,没想到竟然被你碰到。”

    林景阳说到此处皱了皱眉头:“不过这麂曌性情温顺,为何要取你性命?”

    赵怀平摇了摇头,“我从未听闻此兽,更未见过,不知为何这麂曌会同我有如此大的仇怨。清澜道长或许知道,不过他说我现在不懂,不肯告诉我。”

    “这道长真是厉害!”邋遢少年此刻脑海中满是紫袍道人斗麂曌的场景。

    “他要收徒,你不去试试嘛?”赵怀平问道。林景阳面色有些难堪,而赵怀平也想起昨晚林景阳的所言,也未再进一步询问。

    夜色渐深,林景阳从赵府出来,朝着自家的破茅屋走去。至家门口时见屋内有一身影,林景阳警觉的随手摸起一根木棍。那黑影缓缓转过,随后笑道:“要拿这木棍敲打贫道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林景阳赶忙放下手中木棍,“不敢!清澜道长找我何事?”

    清澜看了看这屋内竟连椅子都没有,捋了捋长髯道:“你心中在想,我今夜前来是否是收你为徒的?”

    这一语似乎点破了邋遢少年所有的遮羞帘,少年确实心中有思,这道人既是收徒,又总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自己真的是修道奇才,这道人非收自己不可?

    这一问少年便知,自己又多想了。

    见邋遢少年扭捏状,清澜笑道:“天生汝,必有道。贫道不收你,只是无缘亦。”

    看着眼前这一直低头的少年,清澜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凝重道:“明月冷千秋,空山幽日来,白衣星满天,终是引路人。”

    林景阳缓缓抬头,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这位道人。

    “我此行的任务已成,林景阳千万别妄自菲薄,待手持残剑,腰挂旧酒葫的引路人至,便随他去吧,你母亲可不想你此生了结于此。”说罢那老道便御剑而去,消失于暗空之中。

    这一席话说的林景阳云里雾里,只记住了一个拿着破剑的酒鬼是自己的有缘人。

    几日过,未曾见过赵怀平,往昔,隔些时日,赵怀平便会与林景阳叙叙最近所读所听所见。想来虽生于富贵人家,也未有知己相交吧。

    邋遢少年也未一直记在心头,这一日,酒肆无客,便早早打烊。小镇一角的大榕树下,围满了孩童,林景阳面露笑意的朝那榕树走去。因为他知道,那里有免费的说书人。

    榕树下身高八尺,一身书生气的俊朗少年正在眉飞色舞的讲着,蜀山前任掌门陈文卿,如何御万剑破南无山东林寺掌寺无一高僧般若静心咒的故事。

    林景阳刚到,故事便已至尾声,邋遢少年有些失落。这些孩童见这一身脏兮兮的少年,而故事又听完了,加之天色已晚,便一哄而散,几个顽童嘴里还不停喊着:“林乞丐又来了,快跑哦!”

    彭禹哲喊着大家别走还有好故事,转头看着林景阳面露笑意并无不悦道:“你这小乞丐,每次来都把我听众都吓跑了,下次想听故事记得离得远一些,不然以后不让你听!”

    林景阳一直低着头,见许久未有动静,缓缓抬头看去,榕树底下早已无人。夕阳透过翠绿的树叶,洒在邋遢少年的脸颊,却未有一丝生气。

    碰到彭禹哲,林景阳忽然想到麂曌的故事,便又想到好像有一月余未曾见过赵怀平了。反正天还未暗,去赵府看看吧。

    来到赵府后,虽然门前杂役经常见林景阳与赵怀平一同玩耍,可仍一脸嫌弃的问其所为何事。林景阳说道,只是同往日一样,找赵怀平叙叙旧。杂役讽刺道:“我家少爷同清澜道长去往龙虎山修行去了,哪能天天同你这乞丐一般!”

    邋遢少年吃惊的看着那杂役,杂役不耐烦的对其吼道:“若无他事就走开吧,府里准备用晚饭了。”

    若无青山彷明月,翠松弃如溪旁枝。

    没了赵怀平,林景阳在赵府人眼中就是一个乞丐,傍晚前来就是要饭的。无需过于看重自己,林景阳有自知之明,赶忙跑开。

    只是林景阳十分不解,赵怀平若去龙虎山该和自己道别才是,记得那年他去白鹿洞书院学习三年,去之前还专门跑来与自己道别,为何这次却走的悄无声息。

    再想到那一晚清澜道长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一位道行高深的仙道,为何与自己这一无所有的少年郎说这些,林景阳隐隐觉得这其中似有蹊跷,可为何如此,任其想破脑袋也实在不解。

    对了!清澜道长说的那位拿着破剑的酒鬼不知道是否知晓个中缘由,可那酒鬼去哪里寻呢?

    转眼春去东来,蜀地今年的寒冬格外的冷,每日在冷水中不停洗刷的双手,早已疥疮满布。胖老板娘怕林景阳那双手吓到客人,便将洗碗槽挪至屋后,碗还得洗,只是不准林景阳至堂前。

    茅屋越发的破旧,寒风凛冽,林景阳却不曾感觉到寒意,自记事以来,林景阳就未曾感受到过酷暑的难耐与料峭的冷寒,好似身体可自行调节,与这酷境相抗。至于那双长满冻疮的双手,则每夜都会自愈,只是这冬天太过寒冷,双手触水冻伤即发。

    虽无寒意,可少年仍蜷缩在床板的一角,以前母亲见其如此,总是抱着小景阳,哄其入睡。慢慢的,一至寒冬林景阳的睡姿便是如此,而如今连记忆中

    母亲的模样都有些模糊了。泪水划过脸颊,少年紧紧闭上双眼,想着赶快睡吧,母亲一直在,一直在梦中。

    小镇一如既往的安静,或许是今年冬天格外寒冷的缘故,平安酒肆中饮酒取暖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老板娘眉开眼笑的在前堂招呼着,林景阳则在屋后洗碗。临近晌午,客人越来越多,自然要洗的碗便越来越多,今晨刚愈合的冻疮,眼见就复发了。

    前堂内客人越多,酒后就越容易闹事,一连几天,都有人发生争执,甚至还有摔碟砸碗的。而邋遢少年则在屋后埋头洗碗,从不上前看热闹,心中却有几分暗喜,只因其可以少刷几个碗。

    “你这碗是脏的,让贫道如何饮酒?”随后传来一声脆响。

    林景阳听闻碗脏,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虽说水冰凉刺骨,可自己刷碗从不含糊,也从未有碗没刷干净情形。平日里即使如此苛刻的老板娘,也未曾说过林景阳洗的碗不干净,若真是如此,今日怕是要被老板娘痛斥一顿了。

    虽年少力强,可也禁不住蹲着洗了一天的碗啊。少年扶腰颤颤巍巍的起身,想去前堂看个究竟,而此时传来胖老板娘的声音:“你个无赖别胡言,我这酒肆中从未有不干净的碗,那里不干净你指给老娘看看,不然老娘要你好看,你个饮酒不正经的假道士。”

    可那碗已被摔碎在地,哪里还看的出脏与不脏,显然那老板娘口中的假道士,被这胖妇震慑到了。

    林景阳从布帘中偷偷望向前厅,只见一不修边幅,身着鹑衣百结的道袍,看上去有些疯癫的道士指着胖妇说道:“那你看这地上的碎碗,本就是脏的,别想抵赖。”语气中没有丝毫霸气。

    胖老板娘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个假道士,不守道规,日日来我这饮酒,每次都要闹事,弄的几乎整个小镇上的人都来围观过。告诉你,你惹错了人,今日老娘要你好看。”

    说着身手敏捷的胖妇便抄起一把扫帚便道士打去,林景阳探出身想去劝阻,似乎觉得自己身份欠妥,便又缩了回去。

    屋内饮酒的客人见状一哄而散,那道人可能也未曾见过如此悍妇,一个退步闪出酒肆外说道:“好男不和女斗,今日之事我且不究了……”

    话音未落,扫帚已中向道人抬起的右臂,“你还不究,今日老娘也不管酒肆中的生意了,看我不打的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胖妇穷追不舍,而那道人并未逃走,绕着酒肆左闪右躲,仿佛乐在其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胖妇已气喘吁吁,席地而坐道:“你!你个假道士,你个杀千刀的,竟敢戏耍老娘。”

    神情自若,气息平静的道人缓缓蹲在妇人面前笑嘻嘻道:“你看你也追我不到,不如我们讲和吧。”

    胖妇已无力回击,喘着粗气摇头。

    道人从怀中掏出一银锭于胖妇眼前晃悠,小声道:“讲和的话,今日酒肆中的损失皆算贫道的如何。”

    此时胖老板娘眼中冒着金光,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仍气喘吁吁道:“所求?”

    精于世道的老板娘知道世上并无免费的午餐,钱财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

    “两日之内你这酒肆中的酒,随贫道痛饮。”

    妇人不可置信的问道:“如此?”

    道人笑道:“修道之人,从不打妄语,贫道以齐云山上真武大帝金身起誓。”

    妇人摇摇手仍不可置信道:“别发誓,我不信,我家那没用的整天发誓,就如此吧,今后若不闹事,管你两日之酒便是。”

    那道人眼笑眉飞地将银锭塞给胖妇,起身道:“将此葫斟满。”

    只见一与这道人身着不符的精致蓝葫芦飞出,如同轻盈蓝燕,缓缓落于躲在布帘后只露出半张脸的林景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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