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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伯?!”郭阳受惊之下,脱口而出。
他眼中心虚惊慌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过多反应,便已经被仆役们按住了。
“伯父~”相比郭阳的惊慌,公孙苒则可以说的上是恐惧了,一不留神,声音都是发虚的。
“来人,去请公孙卫和左渊过来。”公孙绍目光阴沉,在郭阳和公孙苒身上划过,冷笑道。
竟是一副毫不顾忌,准备直接翻脸的样子。
郭阳心中猛地一跳,心知这是万万不行的。
他本来的计划中,从未想过要惹怒公孙家,只是想着冷待公孙月,让他父亲知道自己与公孙绍并不亲厚而已。至于公孙苒,则是因为她父亲与公孙绍的龌龊。自己若是能将她也纳进府中,想必能有些用处。
他爹本就对他不甚看重,若是再让他知道因为自己处事不当致使公孙家与郭家决裂,那他……
“世伯,今夜之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还请世伯莫要生气,阳任打任罚,绝不推辞。家父那里并不知情,此事全是我行事不端,只盼莫要影响了您二位的交情。”能屈能伸,说的就是此时的郭阳。他只盼着,这事莫要影响郭家与公孙家的关系。
公孙绍那张素来温和沉静的脸上像是结着冰,丝毫没有动容,更没有理会郭阳的这番话,甩袖便走。
郭阳的用意公孙绍明白,旁观到此的公孙月也明白,可惊惶之中的公孙苒却不明白。
她还以为郭阳这是把过错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顿时感动不已。
另一边,公孙月轻笑一声,挽着闫箬便就离开了。
闫箬被这一波三折弄得不由愣神,没有挣扎直接被公孙月拽走,好一会儿,才算回神,缕清了思绪说,“你和世伯早就知道?”
公孙月点点头,说,“就像徐瑗说的,这公孙府,有几件事能瞒过我们父女。郭阳和公孙苒,呵——”
闫箬轻嘶一声,一为郭阳和公孙苒这智商,二为公孙月这一声轻呵,那可真是连嘲带讽外加冷意,十足十的气人。
“如意,你……”她没有多想,只有些纠结的问。
公孙月明白她要问什么,只摇了摇头,说,“我并未难过。这些年,郭家送来的四时节礼中,郭阳的永远中规中矩,等到见面之后,我们二人的不和更是掩饰不住。现在这样也好,总比成婚后做一对怨侣要强。”
闫箬轻笑,说,“你这话,是当年的阮伯母说的吧。我曾听我娘提起过,她说阮伯母的某些话,虽有些惊人,却总是很有道理的。”
公孙月微笑点了点头。
两人便就这样,有志一同的把这件事给带了过去。
将闫箬送到宴席处,公孙月陪着坐下。
好一会儿后,郭阳和公孙苒的久不归来到底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公孙楠微的皱眉,派人去找。等到人回来后,他神色微惊,便有些坐不住了。
在场的人没几个傻的,一见便知道是有事发生。
徐瑗立即看向公孙月,似笑非笑道,“果然有问题。”
公孙月冲她笑了笑,没有多言。
又轻哼了一声,徐瑗带头起身告辞。
主人家明显有事发生,她们再留下,便不太合适了。
有人带头,没一会儿的时间,人都走了个干净。
“三妹妹。”公孙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公孙月身边,看着她有些担忧的询问,“四妹的婢女哭着回去,大伯身边的人又叫走了我爹,你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孙月看他,轻轻叹了口气,说,“五哥,管这么多做什么呢。那些事,自有长辈做主。你回去吧。”
“……果然。三妹妹,四妹是不是和那郭阳有了首尾?”公孙楠静默了一下,忽然说。
公孙月微讶,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双眼睁大。
她这个反应,公孙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苦笑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开。
公孙月看着公孙楠的背影,静默片刻。她这位五哥,可真是出乎预料的聪敏,可惜了——
有那样一家子亲人,前途不说,只公孙苒这次做的事情,就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婚事。有一个抢夺堂姐婚事的妹妹,焉知是不是家教不好。这样的人家,真正体面的人家,没几个愿意嫁进来的。
转身,公孙月朝着思明院走去。
一个拐弯后,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左渊。
“左将军。”公孙月微不可查的一顿,如是唤道。
左渊眼睑轻垂,立即明白了缘由。
当着府中仆役还有他身后近卫的面,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唤了声三娘。
“我为左将军带路。”公孙月起身,面上的笑容相比从前淡了许多,她目光略微一扫来人,然后转身带路。
左渊迈步跟上,心中却不由微的一滞。
明明知道公孙月这样是装给别人看的,可他见了……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大抵是见惯了公孙月的笑颜吧,左渊心想。
思明院。
灯火通明,气氛却已然凝滞至极。一众仆婢守在院中各处,呼吸声都几近于无。
轻巧的脚步声响起,公孙月迈步进来,公孙绍眉心一皱正欲说话,就看到了紧随她身后进来的左渊。
夜色中,左渊一身玄衣,大步流星直走进来,丝毫不见平日的温和,只余下一片肃然郑重。
进院,他目光一扫,便将正堂收入眼底。
公孙绍高居上座,面沉似水。公孙卫坐在右侧第一把椅子,面色比公孙绍还要难看。而厅堂正中,郭阳和公孙苒正站在那里。
说是站,可只看他们身后穿着一身短打,满身干练之气的两男两女,是个人都清楚,这分明是看押。
见此,左渊还没什么反应,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却已经着急了起来。
“公孙家主——”他语气焦灼,便就失了两分恭敬。乍一听到,就如同质问一般。
“住嘴。”左渊一声冷呵,近卫之一立即上前捂住那人的嘴将他拖到了一边。
那人只来得及吱唔两声,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陈管事。”听到这个动静,郭阳忙转过头看去,可人却已经被拖走,他只好直直的看向左渊,说,“左渊,陈管事可是郭家的二管事,你这是想干什么?”
情急之下,他竟是连将军都不叫,直呼其名了起来。言语中的不喜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公孙月微的皱眉,心中不乐,她微微眯眼,睨了眼郭阳。
左渊急匆匆的为了他赶过来,他竟然是这副态度,真是不知所谓。
蠢货,竟然敢在漳州冲公孙绍吆喝。
要知道,这里可是公孙家的地盘,只要公孙绍想,有的是让人无声无息死去的法子。
左渊不想理会这个拎不清情况的人,只看向公孙绍,询问,“公孙家主,不知六郎犯了何事,竟使得您将他缚于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