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何来无礼
第27章何来无礼王胜捉他不着,怒道:“你这人真不要脸!”
他拳脚功夫了得,却是沾不到白氅男子的身。呼延嘉利坐在火堆前,噙着笑意看他二人缠斗。白氅男子看她一眼,眼中放光道:“美人,你笑甚?”
一行五人皆是男妆,这男子轻易道破呼延嘉利的女子身份。苏云卿一惊,挡在主子身前斥道:“你这无赖,胡言乱语!我家公子岂是女子?”
白氅男子置若罔闻,三两口将山鸡啃个遍,丢给王胜:“还你便是!哥哥吃饱了!”
拍着油腻腻的双手,走到呼延嘉利身边坐下,偏着头笑嘻嘻:“小姑娘说得好!哥哥就叫胡公子!”
这人一口一个哥哥,面容只比呼延嘉利大些,听着教人生趣。呼延庆标见他坐到呼延嘉利身旁,不悦道:“这位公子,不问自取是为窃也!未得许可自顾坐下,你可知我等之意?”
胡公子笑嘻嘻的抚了抚大氅,伸着双腿望着银月:“管你什么意,哥哥只知我意!”
呼延嘉利闻言一笑,却不答言。呼延庆标素来清高,被这无赖胡公子一说,怕是要恼怒了。果然,呼延庆标气冲冲站起身来,走到胡公子面前,右手一伸:“既是如此,就请罢!我等无意结交公子!”
胡公子望见他横眉冷对的模样,似乎十分有趣。摸着光洁的下巴笑嘻嘻道:“你无意结交我,我却有意结交她!”
言毕,伸手一指,正好点在呼延嘉利粉嫩的左颊上。呼延嘉利面颊一烫,左手摸着被他触过的地方,怒道:“无礼!”
未及思虑,挥出右拳,直往胡公子右脸。胡公子伸手一握,笑嘻嘻道:“何来无礼?”
牢牢捉住呼延嘉利挥来粉拳。呼延嘉利挣脱不得,羞窘不已,抬腿踢去,却是踢他不得。呼延庆标瞪着双目,伸手揪他,被他左手一带摔出丈余。一脸灰尘站起身,蓝衫都撕破了,气的咬牙作响。宇文副翼与苏云卿欺身上前,胡公子坐在地上笑嘻嘻的一腿一拳,已将人甩出老远。王胜大吼一声,掌刀劈出,横砍而来。胡公子左手一挡,笑道:“作何与哥哥过不去?哥哥就要做你姑爷,可别无礼!”
王胜气哼哼道:“你这泼皮,吃我一掌。”
他力气极大,一掌削向胡公子左臂。掌刀劈至,虎虎生风。胡公子松开呼延嘉利,翻身飞掠。手做爪状,只几下便爬上了一旁的老桦木上,低头一笑:“美人!哥哥去也!”
围着桦木转了一圈,笑着遁去。王胜掌刀未及收回,顿不住身形,摔个狗啃泥。拍着满面泥土爬起来气哼哼:“哪来的臭无赖!”
苏云卿急急查探呼延嘉利手腕,虽被握了许久,却不见红肿。这胡公子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呼延庆标瞧了半晌,见她无事放下心来。守着呼延嘉利不再挪步:“咱们明日早些启程,快些赶到凤来!”
到了凤来镇,买马住客栈。这浪荡的胡公子,便不用忌讳,定然遇不到的。众人提心吊胆的迷糊一宿,天不亮整备出发。呼延嘉利瞧着呼延庆标更衣忙碌,隐隐有些不安。昨夜胡公子走时一盯,教她心上一跳,此人绝非善予之人。风雷岭绵延数十里,枯山荒地,黑鸦啼叫。岭上无人家,灰土茅草,风貌类似。翻过山口,转上岔道,入岭几里,有一处小洼,水质清澈,波光粼粼。王胜卸下背上家什,拿了皮囊前去盛水。一行人口渴走累,有些昏沉。自水边喝些清水洗把脸,立时清醒一些。王胜装好水囊,走到路边石上坐下,擦把汗道:“不是说山中有鬼怪么?我咋没瞧见?”
宇文副翼呵呵笑道:“王胜哥,你可别唬人!好端端的提这些作甚?”
呼延庆标笑道:“此处荒僻,若无路引极易走丢。恶兽财狼夜间游荡,想那传言的鬼物,便是这些个!”
他一身白袍,眉目含笑,教人信任。王胜点点头,笑道:“若遇上一个,我便猎他一头,咱们也好吃些新鲜的。”
昨夜山鸡本是与呼延嘉利尝鲜的美味,被胡公子啃得缺腿少翅,算是报销了。王胜到现在仍有些作气。呼延嘉利笑唤:“王胜!”
王胜憨实道:“小姐!”
“亏得带了你,咱们省下许多力气!”
王胜脸一红,摸着手中水囊:“呵呵……”众人歇息一阵,接着赶路。日头未悬,走的较快。行了四五里,道旁景致一般无二,有些相似。宇文副翼背着包袱跟在呼延庆标后头:“少爷,这道有些眼熟。”
呼延庆标一惊,停下仔细打量,片刻犹疑道:“景致一般,倒是相似,咱们再走走!”
呼延嘉利闻言疑道:“怎么了?”
呼延庆标含笑安慰道:“山路相似,瞧着似走过的。你莫怕,咱们再走走便知。”
呼延嘉利勾起嘴角:“好!”
一行五人,缓慢前行,都有些沉闷。又走了一个时辰,前方水洼波光粼粼,白色石头干干净净,正是早上歇息之地。呼延庆标惊道:“怎会如此?”
众人都有些惊惧,呼延嘉利抿着唇不说话,走到石上坐了,若有所思的打量周围。从前听阎君说,山中盘旋不出,多为此鬼打墙。可惜,地府苛严,非鬼仙学不得法术。这大白日的,何来鬼仙?众人正自疑虑,前方缓缓行来一队抬着小轿的年轻人。雪白帷幔,雪白轿顶,雪白绸花,大红短袄的俊俏轿夫笑嘻嘻的行来,旁边还跟着个粉袄女子。这队人出现在这转不出去的风雷岭,实在有些诡异。呼延庆标护着呼延嘉利避到一旁,让他们过去。来人见他们让开,却没有要先行的意思。径直抬着小轿走到呼延嘉利面前,搁在地下。粉衣女子香帕一招,自轿中取出套雪白的纱裙,转身冲呼延嘉利笑嘻嘻道:“新娘子,请更衣罢!”
呼延嘉利面色一沉:“你说什么?”
语势威严,冷峻异常。粉袄女子却不惊,笑嘻嘻道:“奴家说,请新娘子更衣!”
不待呼延嘉利出口,伸手一招,纱裙已经穿在身上。呼延嘉利怒道:“你是谁?这是何意?”
粉袄女子笑道:“哎哟,过了今日,您就是咱们主子。您自会知道!”
她笑得谄媚,呼延嘉利却无半分喜意。呼延庆标挡在呼延嘉利身前惊慌道:“你们是谁?光天化日岂敢强抢民女!”
粉袄女子听他一言,仿若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花枝乱颤道:“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婆婆不与你计较!夜里再来探你!”
说完,伸手勾了勾呼延庆标侧脸。呼延庆标怒斥:“混账!”
这女子看去不过双十,却自称婆婆,还出手轻薄呼延庆标,难知底细。粉袄女子笑完,伸手擒住呼延嘉利:“走罢!再晚就要误了吉时了!”
呼延嘉利挣脱手腕斥道:“放开!你难道不惧?”
粉袄女子笑嘻嘻道:“现下可是白日,奴家可不会害怕。”
不再多言,拿红绳覆住踢腾的呼延嘉利,丢入轿中。王胜一看,大吼一声上前夺人。红袄轿夫围住他笑嘻嘻道:“小哥,咱们公子娶你家小姐,真真天作之合!你们还不乐意?”
王胜哪里肯依,打斗起来。呼延庆标焦急万分,呼延嘉利再不济,总不至被人生擒。这粉袄女子乖张不已,还会旁门左道,实是大敌。趁着苏云卿与宇文副翼缠斗她时,入轿扛了呼延嘉利返身便跑。呼延嘉利在他肩上,听他喘气之声急道:“解开我绳子,咱们一同跑!”
呼延庆标闻言一愣,急急的放下她来,去解那比发丝略粗的细红绳。眼见那粉袄女子笑嘻嘻的靠近,呼延庆标抹着额上汗:“解不开,没有绳结。”
粉袄女子瞧着他们解绳,笑嘻嘻道:“怎么,解开了没?”
呼延嘉利抬头瞪她:“既是要我做新娘子,总得告诉我是哪家公子?”
粉袄女子笑道:“主子恁心急?奴家公子貌美胜你,是风雷岭的主人。拜了堂自然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