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报应
“我们踩点儿了好久,也等待了好久!他们每年征完粮,征完钱都要聚一聚。他们要干什么,想必你也能猜得到吧?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带很多人。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埋伏好了。”
过程有些惊险,但好在很顺利。他们一共九个人,死了两个,剩下的分开逃了。杜队长和李子留在后边断后,行动慢了些,只能先躲起来。
至于孟春在他们这算是个接应的吧。也不用干什么大事,就是隔三差五的过来递个消息,说说外面的情况。他们会斟酌考虑后面的行动计划。
用李子的话说,他们正好留下来办了葛老贼。
孟春就成了他们的眼线,脑子里要记很多东西。还要像个戏子一般学着控制自己的表情和情绪。成功的给埋伏在县城里的探子传递了两次消息后,他变的更冷静,也更善于伪装自己了。
同时他也了解了为啥这些人必须死。原来那天和杜队长在一起的人就是南龙贵的,他们是有私心的,他们要复仇。
寒衣节马上到了,村里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给先人烧寒日纸。小翠去了后,孟春听从妞妞的话帮着她把她爹的坟也迁了过来,夫妻两个合了墓。
葛氏也郑重的认了妞妞为干闺女,为此还特意请了村里的长辈来喝酒,算是个见证。
之后周世同带着一大家子给爹娘送了盘缠和棉衣。顺便念叨了念叨这一阵子发生了的事。着重解释了一下新任的闺女。还把她叫到身边,抱了抱这孩子。
妞妞听话的认真磕了一个头,叫了“爷奶”。又转头对着周世同和葛氏叫了爹娘。
“哎~好孩子,好孩子!”周世同红着眼眶应了声。
黑色的纸灰打着旋飘向了天空。
外乡回不去的人们选择在夜里的三叉路口烧纸祭拜。黄皮子夜里巡逻看见了大多当作看不见。就连日本兵看见了也只是象征性的呵斥几句,驱赶一下。
葛县长自张步云出事后,惶惶不可终日。惊惧之下染上了风寒,干脆直接对外称病,闭门不出了。他每天都咳嗽不止,睡不好觉,精神变得极差。
这一阵子更是跟撞了邪似的,总能在各个地方发现纸人纸灰。他气的把家里的人都召集了起来,严令禁止他们在家烧纸,如有再发现,定不轻饶!
媳妇孩子都哼哼唧唧的说冤枉,家里下人也都摇头摆手说没有做过。
葛县长只能又叮嘱了一遍,阴沉着脸回了屋。刚想在榻上坐下休息会儿,就发现矮柜上有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作恶多端,不得好死!
气的他一把将纸撕了个稀巴烂。让管家把伺候的小厮丫环都叫进来,仔仔细细的问了个遍,也没有知道这纸是哪来的。
气的想喝口茶,端起旁边的茶盏就灌了一口,入嘴后发现味道不对,急忙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怎么有股腥味?”
管家上前查看了一番,又凑近闻了闻,才苦着脸磕巴道:“这,这好像是尿!”
葛县长闻言,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了地上,愤怒的咆哮,“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去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要是查不出来,你的脑袋也就别要了!”
管家急忙点头应是,招呼其他人退了出去。
这次倒是查的挺快,只是结果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原来是之前家里仆妇瞎聊,说到童子尿驱邪还能治百病。这话让小少爷听见了,他想让爹早点病好,就趁着刚才葛县长出去,偷偷把茶盏里的茶换成了自己的童子尿。
虽然是个乌龙事件,葛县长的心情还是很不好。他在夜里总能听见奇怪的响动,还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早上好不容易迷瞪一会儿,又被外面的尖叫声吵醒。
皱着眉头叫来管家询问,才知道是今天早上采买的肉出了问题。猪肉的皮上磕着字,上面写着偿命。
鸡肚子里也塞着东西,打开是写着县长屠杀南龙贵的罪行。
葛县长知道自己被盯上了,知道原因他倒是踏实了一些。
他召集了一些警察过来保护自己,想着和暗地里的人耗下去。
谁承想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儿子偷跑出去不见了。
再次见到儿子,竟然是被日本人带回来的。他们不知从哪了解了他贪污军饷的事,还掌握了一些证据,跑来说请他去宪兵队喝茶。
他心里一凉,央求日本人说要去如厕,这才有了些空档。
转到后院,看着跟在身后监视着他的人,心知自己这次是跑不掉了。他才不要去什么宪兵队,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况且那些钱他早就已经寄到老家了!掏不出钱来,他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他不想去体验那些酷刑,也不想那么没有尊严,既然迟早要死,不如来个痛快!
想到此处,一个狠心,掏出身上藏着的枪,打开保险栓,冲着太阳穴按动了扳机。
屋里的日本人官听见声音出来,到了厕所只见到了葛县长的早已咽气的尸体。
他气的转身冲着管家的肚子踢了一脚,将人从门口直接踢到了院子中央。
愤怒的骂了一声,看着剩下的一家子人,将气撒到了他们身上。
等日本离开,家里已经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被搜刮了个遍不说,剩下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下人们也跟着一哄而散,管家也拖着受伤的身子离开了。
孟春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懵,他也才三天没进城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哎呦,可怜的是葛县长的老婆孩子。”
“啥老婆孩子,人家在老家有正室,她也就算个姨太太!”
“她倒也是个烈性子,竟然带着孩子一块去了!”
“要我说啊,死了才好!她当姨太太这么多年,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若是活着也是受罪,那还不如还不如死了干净!”
大娘们你一言我一嘴的把人分了好坏,定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