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工具
魏长缨见她神色着急，却依旧不急不缓道：
“金雯，林木阳妻子的妹妹，去年在明鑫艺培就读。在受到夏建的侵犯后，不堪其辱自杀而死。她的姐姐深受打击流产后，至今还在医院躺着，生不如死。”
“林木阳对金雯用情至深，不惜欠下巨债也要支付高昂的医疗费来维持妻子的生命。而高石为了要债去他公司闹事后，害他林木阳被公司辞退，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魏长缨看向佟彤，问题有些恶趣味：
“你觉得，高石和夏建，哪个才是他最恨的人？”
答案很明显，当然是夏建。
前者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后者却是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这个答案，佟彤自然也想得明白。
“怎么会……怎么会……”她双目失焦，颓丧地靠在了椅背上，微张的小嘴不停喃喃自语，“那我算什么……”
“工具人，”魏长缨冷酷无情道，“大冤种。”
佟彤：……
干嘛说得这么直白！她已经很伤心了好不好！
佟彤大概也知道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连忙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魏长缨，连哭带求：
“魏警官，我什么都说了！你不是说坦白从宽吗？而且、而且我是被他忽悠才一时想不开答应他的，我、我这个人从小脑子就笨，很容易被人骗的……”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掉：“我真的知道错了，魏警官，高石没有死，我是不是、是不是还有机会……”
按照她的情况，判刑确实可以酌情减轻罪行，魏长缨用可靠的法律知识安慰了她一番，对方似乎没怎么听懂，但是重点是听到了：
“魏警官，您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救是吧？”
好吧，总而言之是这样的，魏长缨点了点头。
佟彤喜极又泣。
魏长缨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全力帮助我们警方抓捕林木阳。”
佟彤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的。”
魏长缨松了口气：“好，那先提供一下你和林木阳的聊天记录吧。”
佟彤脸色一僵，吞吞吐吐道：“这……我，他说让我把他删了……要删的一干二净，什么证据都不要留……”
她看起来很愧疚，小眼神一晃一晃的。
魏长缨大概也猜到这种情况了：“没事，你把手机交给警方，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尝试修复的。”
“好……送给你们都行！”
“……这倒不用。”
审讯结束，佟彤身为凶手之一自然不能离开，魏长缨把她带到拘留室好声好气地安慰了一番后，才回到办公室。
蔡伟听一见到她就鼓起大拇指：“嘿嘿，不愧是咋们小魏，一下子就让那小姑娘全招了。”
魏长缨笑了笑：“佟彤在两人的关系中处于被支配一方，年龄不大，心智也不成熟，只要露出点蛛丝马迹，套她的话很简单，倒是林木阳，有点棘手。”
桓言颔首：“即使聊天记录可以恢复，依旧不能当做逮捕林木阳的决定性证据，更何况佟彤在今天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哎，”郑向明叹了口气，“这个林木阳也太狡猾了吧……”
“没事！”赵志新揽住他的肩膀，“我相信咋们几个一定可以把林木阳逮捕归案的！”
二组的小周和小俞走过来，前者乐呵呵道：“今天抓不到就等明天，今年抓不到就等明……”
小俞连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瞎话？一个小小的林木阳，还要等明年？”
小周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赵志新说：“俞哥，小周，咋们俩组还挺有缘分啊。”
小俞笑道：“可不是？上天注定要把这两件案子分到一个办公室，再加上我们小魏的聪明机智，犯人想逃都难！”
蔡伟听奇了：“什么你们小魏？小魏是咋们一组的好吧？”
小周一脸坦荡：“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客气什么？”
“谁跟你……”
魏长缨无奈打断道：“我说，要不先安排一下之后的工作？谁去跟踪林木阳？就佟彤的口供，搜查证能下来吗？”
桓言在一边接她话：“如果聊天记录能恢复，搜查证应该不难。”
他安排了小周、小俞，蔡伟听和郑向明去蹲守林木阳。
下午将近晚餐时间，聊天记录恢复了，几人根据ip地址坐实了黑夜的真实身份，并且成功申请到了搜查证。
蹲守林木阳的蔡伟听告诉他们，这个时间林木阳正在医院里陪妻子。
魏长缨几人来到医院，一进门，就看到有医务人员在地上喷洒消毒药水，她和桓言对视了一眼，联想到了之前在手套上发现的化学成分。
原来是在这里，确实，医院是个频繁使用消毒用品的场所。
几个男人守在门口，魏长缨进了病房，这是一个多人病房，见她进来，一些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金萌的病床在最里边，魏长缨走过去的时候，林木阳正在给金萌喂饭，那个瘦如枯槁，脸色憔悴如垂暮败柳的女人缓慢地装过头看向了她，平静如死水的眼里出现了一点询问。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林木阳顺着妻子的视线看向了魏长缨，他顿时一惊，强装淡定地走了过来：“你、你怎么来了？”
魏长缨瞥了一眼金萌：“自然是找你有事。”
林木阳挡住了她的视线：“我们出去说，病房里要保持安静。”
魏长缨挑了下眉，不出声算是同意。
林木阳跟着她走，隔壁床的一个大妈好奇地问：“木阳，这个小姑娘是谁啊”
林木阳扯起一个微笑：“哦，她是我工作上的同事，找我有事。”
同事？
魏长缨在心里一笑，警察和凶手，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同事”呢。
跟着她出了门，林木阳看见站在走廊上的桓言和赵志新，心里不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捏了捏拳头，稍微降低了些音量：“各位警官，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他看向魏长缨，语气有些不自然道：“如果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猜测，麻烦不要再来烦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