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接送
本周一的日记有一段是这样的：
【一楼的监控坏了，这是上帝的眷顾，我的计划终于等到了实施的这一天。不知道成为我第一只小白鼠的幸运儿是谁呢。随机目标的话会给警察的调查增加难度吧？嘻嘻，谁让我平等地恨每一个人呢。】
【他说我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人……对与错的区分到底是如何，犯罪是错误的社会中我与众不同，但犯罪是对的世界里我又是正常的。所以我没错，我只是生在了错误的地方。】
平等地恨每一个人吗？有点反社会人格。“只是生在了错误的地方”，没有共情受害人的情感，而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的逻辑，嗯，也是变态明显的特征呢。
魏长缨继续往后翻，后面都是空白的页面，也没有撕毁的痕迹。
孙倩还挺谨慎的，记得都是一些看起来思想很有问题，但是无法当做呈堂证供的东西。这笔记本顶多是加重她身上的嫌疑罢了，魏长缨还以为会有一些关于证据的线索。
揉了揉眉心，魏长缨觉得有些难办。
“进展如何？”
桓言不知何时到了她旁边，手中还拿着一小杯的咖啡，见她看过来，他把咖啡往前递了递：“需要吗？”
魏长缨摇摇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从日记来看，也许我们需要给她进行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测定。”
桓言略有些怔愣：“反社会人格？”
“嗯，5项标准：冲动性、不负责任、情感肤浅、不能从既往经验或惩罚中得益和良知的损害，但这种人格障碍一般会在18岁以前出现明显的品行问题，但从孙倩妈妈的口供来看，孙倩从小乖巧懂事，并不具备其特征。”
“所以……”她用指尖敲了敲笔记本，若有所思，“我觉得她可能天生存在变态基因。”
桓言喝了口咖啡，刚入口的苦涩非常明显，他看了眼摊在魏长缨桌上的黑色笔记本，打开的那一页上的字迹秀气，桓言点点头：“必须找到证据，尽早将孙倩抓捕归案。”
魏长缨应了一声：“嗯，放心吧。”
桓言觉得这家伙多少有点自信在身上的，想他当初刚进大队的时候，每句话都不敢说圆满，到手的任务也不敢打包票。虽然见过很多有信心的老前辈，但是这种坦然自若、理所当然的神情他是第一次在这么一张年轻的小脸上看见。
倒是个人才。
桓言没忍住翘起了嘴角：“嗯，那就包在你身上了。”
魏长缨想点头，却没忍住先打了个哈欠，看着某人含笑的眼睛，她难得有些不自在：“明天周六，久英还有上半天课，我去找孙倩的同学做个小调查，等课结束就把她接来做笔录。”
桓言点点头：“好，你现在要回去吗？我送你。”
免费的司机不要白不要，魏长缨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回家的车上，魏长缨靠在靠背上，懒懒地看着窗外的夜景，时不时又侧过头肆无忌惮地看几眼桓言。
在她看过来第7 次的时候，绷着脸的桓言有些绷不住了：“你好像在看我，是我的错觉吗？”
魏长缨很坦诚：“不是。”
桓言：……
“看我做什么？”
魏长缨很光棍：“你好看。”
桓言觉得这天还是不聊好了，这话题也不该问。
他沉默地继续专注开车，俊美的侧脸在车内灯光和外界光线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更显出他完美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魏长缨越看越觉得这比外面的风景好看多了。
“桓队，”魏长缨盯着他说，“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桓言觉得很不自在，非常不自在，他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瞥一下：“……问什么。”
魏长缨想了想：“问问我为什么觉得你好看？”
桓言很快地抿了下唇，面容镇定道：“我的容貌不错，这是客观现实。”
魏长缨觉得有点新奇：“桓队，你自夸的方式一点也不像在自夸。你可以自恋一点，像我一样。”
桓言这会儿觉得有点好笑了：“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而且我并不觉得你自恋。”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即使有，也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魏长缨的眨巴着有些困倦的眼睛看向他：“可以接受吗？其实好多人都说和我相处难以忍受。”
桓言：倒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人的心情……
他刚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魏长缨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说的事，突然转移了话题：“桓队，你住哪？”
桓言觉得这问题有些突兀，但还是报了自己的住址。
“哇哦，”她毫无感情地惊叹道，“有钱人小区。”
桓言：语气可以再敷衍一点。
她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瘫在座位上目视前方的风景，眼神却没有焦距，不知道那张千奇古怪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了她居住的小区。
魏长缨谢过队长，头也不回地走了，完全没注意到桓言的车还停在原地呆了会，等她完全没影后才悠悠开走。
隔天早上七点，魏长缨来到久英高中，让厉老师帮忙找来了坐在孙倩旁边、平时和她接触较多的同桌女生进行了问话。
短发女生想了想自己平时和孙倩相处的日常，斟酌道：“我是她的同桌，但是说很熟也说不上……我们平时的交流就是仅限于日常对话。我不太了解她。”
她刘海下的眼睛有些不安地看了好几眼魏长缨，小声又忐忑地问道：“魏警官为什么要问孙倩的事情呢？她……她做了什么事吗？”
要说这几天能让警察关注的事情，除了那件周三晚上的楼梯恶性伤人事件就没别的了吧。难道凶手是……短发女生有些心惊。
魏长缨坐在厉老师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茶：“没事，你别紧张，诚实回答问题，越详细越好。比如，你平时有没有觉得孙倩有哪些行为很奇怪？或是你难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