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经验
所以凶手到底是如何搬运尸体的呢？
首先，上下楼的方式只有两种，排除有监控的电梯，唯一能确定的是楼梯是凶手选择的路径。
而在楼梯上能使用的工具非常有限，更何况有厚厚的灰尘作为各种痕迹的见证者，条件太苛刻了。
在经过长时间的讨论之后，他们已经排除了不少答案，但是却依旧抓不住思绪。
天色已晚，晚饭时间早已过去，就在众人决定先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的时候，撑着下巴苦想许久的魏长缨突然自言自语似地开口了：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s , whatever remains , however improbable , must be the truth。”
就在她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但却好像什么都没听懂的郑向明，茫然地脱口而出：“啥？”
魏长缨拿起一张楼梯的照片，凝神注视着：“这是柯南·道尔在他的著作《福尔摩斯探案集》中写下的一句话：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华宁眨巴眨巴眼：“啊，我听过这句话！原来是福尔摩斯里的啊。”
“所以，我们何妨不换个思路。”魏长缨的指尖牢牢地点住了那张照片，“其实有一种方式，能够非常轻松地、不留痕迹地运送尸体。”
华宁立马很捧场地追问：“什么什么！”
魏长缨朝急切的小伙伴莞尔一笑：“如果是两个人，一切就很说得通了。”
也许是她的想法太跳脱，完全和之前的案情分裂开来，所以惊得郑向明一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靠……两、两、两？什……两？”
华宁一巴掌把他推到后面去：“不会说话就别说！”
在场能保持冷静的大概就是有资历的桓言、蔡伟听、赵志新和宋仁立四人。
宋仁立摩挲摩挲下巴，粗狂的眉毛拧巴拧巴起来：“啧，两个凶手的话，难搞啊，如果双方是掌控与被掌控的关系，那很容易就让其中一人逃走。”
蔡伟听似乎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审讯的时候也很累，同时和两个人搞心理战，必须摧毁双方信任，磨人呐……”
桓言看着两个同僚痛苦的表情，忽而一笑：“别想那么多，也许情况没那么严峻。目前就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几名嫌疑人之间，很难有形成这种关系的条件。如果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合作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赵志新叹了口气：“希望被咋们桓队说中了。”
郑向明：“那第二个人会是谁呢？”
“啊！说不定就是陆颖和林瑶星联手干的！这两个人和郭谦的矛盾最深，而且两人关系也是紧密的。”华宁猜想。
宋仁立皱眉摇了摇头，不赞同道：“陆颖对林瑶星这么过分，两人之间怎么可能是互相帮助的关系？就算之前审讯中林瑶星一直帮陆颖隐瞒，但是我认为只是害怕陆颖，长期遭受陆颖的精神控制所导致的。”
“我同意宋队说的。”魏长缨道，“对林瑶星来说，保存录音也许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她没有想揭露过陆颖。陆颖对她pua其实是有用的，林瑶星从小因为自身缺陷遭受世人的歧视，就算陆颖对她充满了利用，但是对她来说，也是日日和她相伴，经常会帮助她的好朋友。”
“一个没有交过朋友的人，怎么会知道真正的朋友是怎么样的呢？”
“呜呜，好可怜……”华宁满眼都是泛滥的同情，“就算真是她，应该也是被教唆的。”
“别急着给人定罪，”魏长缨无奈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秀眉，“对了，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一个人很久没出现过了？”
郑向明左右看看，人都在啊，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啊？”
桓言提示道：“张斌。”
“张斌是……哦！”华宁灵光一闪，“是那个被偷画的是吧？好像他也有作案动机，不过后面不是没什么嫌疑，咋们就没怎么管了吗？”
“不是没管，是关于他的证据和疑点太少了。”赵志新解释，“所有线索都指向陆颖，警方光是调查她就费劲。”
魏长缨在一堆笔录中找了找，抽出关于张斌的那一张放在桌上，上面的记录很少，张斌个人的行踪也非常简单。
【张斌：“我去了酒店的酒吧，喝了一会酒就回房间休息了。”
“准确的时间不清楚，大概晚上九点多吧。回房间就躺下睡了，酒喝多了不太舒服。”
……
“有人陪你喝吗？你自己一个人喝了两个多小时？”
张斌：“自己喝酒多孤独啊，当然是找个小姐姐陪我一起喝。本来呢，还想到我房间里联络联络的感情的，但是没控制住酒量，喝的太过了，下半身都没反应了那还有什么感情好联络？我就自己回去了。”】
蔡伟听：“我查过监控，他当时大概是从410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酒吧，九点十分左右，又坐电梯回房间了。”
行踪和时间线太简单了，简单到即使他们觉得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但也找不出疑点来。
宋仁立看着笔录咂摸一下，觉得很不对劲：“我参与过不少扫黄事件，那里面虽然酒气熏天，但是该干啥的还是干啥。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想干点什么，他不可能会让自己喝醉。而从张斌一开始的说法可以看出来，他当时就是奔着上床的目的去的，所以我觉得他有问题。”
华宁用胳膊肘怼怼自己的老大：“呦呦呦，经验老道哦~”
宋仁立嫌弃道：“去去去！”
魏长缨之前觉得矛盾的地方突然茅塞顿开，她崇敬地看了眼宋警官，承认自己的局限。没有男性思维的她，即使聪明，遇上事情也会有疏漏。
桓言盯着那张纸盯了会，突然说：“试试看找到那个陪他喝酒的女人。”
一听这话，蔡伟听的眉眼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桓队，酒吧监控我看过好几次了，真的，里面被灯光搞得啥也看不清，就门口的监控能看到他进去又出来，不过身边都没有人。”
宋仁立揽住他肩膀拍了拍：“嗨！找监控多累啊，咋们直接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