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矮胖和尚
且说李延宗不待众人反应,飞身而去。台下一众看客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突然,有一光头大汉骂将起来:“妈的什么玩意,打不过就打不过,还他妈说突发旧疾?真是丢尽了我野律氏的脸。”
“这小子刚出手时,倒是挺装逼的。没想到打了一会钢刀就被折断,见出掌猛攻不行,又换柔掌,打来打去发现还是打不过,竟然谎称旧疾发作,我西夏军中怎会有此等之人?真是恬不知耻!”
说这话的乃是一名身披战甲的高个子,他乃是“铁鹞子”军中一名十夫长。
“嘘,小声点,听说这李延宗还是西夏一品堂的好手,你就不怕得罪西夏一品堂?”
“什么,就这样的人还是好手?如果他都算是好手,那所谓的一品堂又有什么好怕的?”
······
一时间,野律氏这边众人叫骂声此起彼伏,甚至是把西夏一品堂都带着骂了。
“肃静肃静!擂台重地,严禁喧哗,再敢有咆哮赛场者,重打二十军棍!”
赫连铁树听到众人对自己治下的一品堂的叫骂,内心十分恼火,不禁大声喝道。
吵闹的众人一看赫连铁树铁青着老脸,龇牙咧嘴间二撇八字胡都快气成一字胡了,这才想到怎么忘了这西夏一品堂首领在此,刚刚说的是有些过了,不禁立马禁声。
“额,既然李延宗身体抱恙,放弃比赛,那这第十场获胜者是,嵬名之。”
赫连铁树只想尽早离开这尴尬场面,干脆的宣布比赛结果。
“综合今日比赛之结果,嵬名之连续获胜十场,我现在宣布,嵬名氏此次守擂,成功!”
“太棒了!”
“赢了,我们赢了。”
“皇帝陛下果然慧眼识英才,这嵬名之果是少年英才。”
……
台下,嵬名氏族人那里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游坦之平淡的看着台下兴奋的众人,内心泛起一丝惭愧,说实话这次侥幸逼退李延宗,只能说是运气而已,如果比赛继续下去,胜负尤未可知。
他眼神扫过众人,落到李乾顺那里,却发现小皇帝正在微笑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肯定和钦佩。
“哼,目前野律氏和嵬名氏是各胜一场,现在就庆祝,太早了些吧?”
嵬名氏族人正在兴高采烈,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宰相梁乙逋在一旁冷冷说道。
这边赫连铁树立马会意,清了清嗓门说道:“由于野律氏和嵬名氏擂台赛互有胜负,按照预定方案,定于明日再加赛一场。”
见众人都在仔细聆听,赫连铁树又接着说道:“明日擂台赛规则略做调整,只需双方各派一人进行打擂,打赢一方便即作为此次比赛的最终获胜者,不再有任何异议。都明白了吗?”
“是。”
双方均表示肯定。
第二天的比赛非常平淡。
嵬名氏这边依然是游坦之上场,野律氏那边却只是派出了一名平平无奇的武将,想是已经再无人可用。
比赛结果更是毫无悬念,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此人便被游坦之突发一掌强势震下擂台。
就此,争执已久的“御内六班直”统领职位之争就此结束,嵬名达达顺利就任统领一职。
赛后皇帝为表彰游坦之战绩,欲敕封游坦之为“御内六班直”副统领一职,并赏黄金千两。
游坦之深知皇帝此意不只是简单封赏,更是想借机拉拢自己。
因此他只接受了财物,副统领一职却被他以自己是汉人,不宜任职西夏国为由婉拒了。
随后向李乾顺辞行,李乾顺数次挽留,但终究耐不过他态度坚决、言辞恳切,无奈允准。
此一次西夏之行,虽耗时数月,却也收获颇丰。他不仅学会了梦寐以求的小无相功、白虹掌力等李秋水的武功,就连自身的北冥真气也深厚不少,顺带着凌波微步更是走的纯熟。
游坦之想着离家已半年有余,游坦之记忆里游骥的生辰是在十一月底,算起来今年正是他五十大寿。
此时已是十月初,还有近二个月时间,作为游骥唯一的儿子,父亲大人五十大寿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去的。
聚贤庄乃是在河南郑州一带,游坦之便即单人独骑奔郑州方向赶路。好在手里金银甚多,想着时间也还充裕,也就不至于风餐露宿,算是边走边游。
不一日,来到一处城下,抬头看去,只见城墙高大,墙头上书二个大字:“洪州”。
洪州已经是西夏和大宋边界州城,往南的保安军便是大宋属地,保安军再往南便是延安府,游坦之还记得水浒传中鲁提辖曾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做事。
想到立马要进入大宋境地,游坦之也不禁心内雀跃。
入得城来,但见不同于灵州城的繁华,洪州城虽也算不小的一座城池,但城内不论人流还是店铺,均是少了很多。他逛了半天,才寻得一处还算过得去的饭店,此时早已是人困马乏,便走了就去。
进门前有小厮牵过马去马厩间,草料伺候自是不提。他要了二斤熟牛肉,一只烧鹅,二个时蔬,一壶酒,边吃边饮,倒也自在。
掌柜子见游坦之衣着不像西夏人士,过来搭讪,一问之下原来他也是大宋人士。仁宗宝元二年,因不满李元昊脱宋自立皇帝,宋仁宗下令进攻西夏,使得宋夏战争爆发,掌柜子祖上乃是环洲人士,为躲避战乱逃难至此,后又机缘取了本地女子,便在此成家立业。
聊得高兴之余,掌柜子还送了游坦之一小壶酒,乃是自家小酿,香味独特,口感醇厚,远非一般市面所卖。
这时,只听得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此间掌柜既与我等同属大宋人士,为何不将那小酿与贫僧也送来一壶尝尝?”
此话听来矛盾十足,既然口宣佛号又自称贫僧,定是个和尚无疑,为何还要讨酒喝呢?
店里客人本不多,这一声来的突兀,众人听得清楚,便都循声望去,但见说此话之人果是一个和尚,身材极矮,却肥胖之极,尤其是凸了个大肚子,就像是有了八九个月身孕的孕妇一般,宛然就像个大肉球。
但见这矮胖和尚右手才抓着一个羊头啃了,左手便拿酒葫芦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喝完一抹嘴,嘴里兀自喋喋不休:“难喝,难喝,真乃劣酒也。”
“这是哪里来的和尚,怎么边吃肉还边喝起酒来了?”
食客纷纷出言指责道。
这和尚倒是不在意众人目光,仍是兀自啃着那羊头。
“掌柜的,前面你不在,这和尚好凶,一进来就说要吃酒肉,小的想给他上斋饭,还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呢。小的没办法,就给他切了二斤牛肉,又把葫芦里灌了酒。可这和尚好大脾气,非要羊头下酒,小的费了老大劲从外面给他买了,这不,现在又嫌咱家的酒不好喝了······”
跑堂小二跑过来小声对掌柜说道。
掌柜听完,虽是内心厌恶,但本着做生意为主也不想多事,便去到和尚面前好生说道:“这位大师,请问酒菜还满意否?”
“噗”,哪知这和尚刚刚喝完酒便突然发难,张嘴一吐,掌柜的被喷了个满身酒汁,夹杂着还有些羊头碎骨之类。
“满意?满意个屁,这酒,味道简直和马尿一般!”
胖和尚一边抹嘴,一边骂道。
“你,你怎么如此无礼?”
掌柜子此时满身的汁液滴滴哒哒,他强忍怒火,还是没有发作。
“无礼?你开门做生意,为何一开始小二不卖与我酒肉?被我骂了之后,半天才寻来羊头,现在竟然藏着好酒不卖,上了这等马尿一般的劣酒,你既是掌柜的,我也让你尝尝味道如何。”
胖和尚一顿开骂,好似他是受害者。
“身为出家人,本应就吃斋念佛,你怎的就吃肉喝酒?再说,我也见过不少僧人,哪一个不是与人为善,哪里有你这等恶脾气的?我看你不是和尚,倒像是那街边的地痞流氓还差不多。”
饶是掌柜好脾气,也忍不住骂将起来。
“笑话,他人能吃肉喝酒,和尚就活该吃那清淡的斋饭稀粥?你怎知那些吃斋念佛的和尚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怎知他私下里不食酒肉,你又怎知他会不会白天做佛堂、夜间去嫖娼?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和尚我不打诳语,也从不忌口,又有谁能奈我何?”
这和尚一席话说的简直掷地有声,店里众人纷纷摇头不止。
只有游坦之虽一时觉得好笑,但想到后世新闻里经常提到有些假和尚,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事实也确实存在,因此也不置可否。
“你是哪间寺院的和尚,姓甚名谁,安敢如此猖狂?”
掌柜的气愤之极,势要去告到寺院里。
“我是正宗少林寺僧人,属慧字辈,玄慈方丈是我师叔。怎么样,你有本事去少林寺告我去?”
少林寺在大宋境内,距此天高地远,胖和尚一点也不忌惮。况且慧字辈僧人那么多,他们就算真的捅到少林寺,也找不到自己。
“你,你······我这小店不欢迎你,这酒肉钱也不收你的,算我供给佛祖的香火了,你请吧!”
掌柜子听说是少林寺和尚,当然不会追到那么远去告状,就只能自认倒霉,端茶送客。
“少林寺,慧字辈和尚?又不忌酒肉?难道是他?”
游坦之看着这极矮极胖和尚,突然内心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