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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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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阳有着顾淮俞羡慕的好食量，尝了一口顾淮俞给的鸡块，觉得味道不错，又点了一份炸鸡。&lt;/p&gt;

    小吃还是谢惟端过来的，只不过多了一份洋葱圈。&lt;/p&gt;

    看着多出来的那份小吃，沈嘉阳以为他送错了，提醒道：“我们没有点这个。”&lt;/p&gt;

    谢惟说，“送的。”&lt;/p&gt;

    说话时他并没有看沈嘉阳，神色很淡，眉弓与鼻梁的线条流畅，从沈嘉阳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他利落分明的侧脸轮廓。&lt;/p&gt;

    沈嘉阳愣住了，对方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lt;/p&gt;

    等沈嘉阳回过神，顾淮俞已经没心没肺地开吃了。&lt;/p&gt;

    沈嘉阳小声说，“我怎么感觉他又帅了，是因为戴了棒球帽？”&lt;/p&gt;

    顾淮俞心里偷笑，面上不动声色，“啊，是吗？我没注意到。”&lt;/p&gt;

    沈嘉阳继续不予余力地夸赞，“真挺帅的，刚才那么一侧头，我发现他五官哪哪都长得很好，发型跟衣服真是害死人。”&lt;/p&gt;

    顾淮俞咬着洋葱圈附和，“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lt;/p&gt;

    谢惟在沈嘉阳眼里再次变帅，顾淮俞自认为是他的功劳。&lt;/p&gt;

    早上他在楼梯口给谢惟巧克力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谢惟，再次触发“点石成金”的技能，让小谢同学从“长得不错”变成现在的“很帅”、“五官哪哪都好看”。&lt;/p&gt;

    说着说着，沈嘉阳再次把矛头对准顾淮俞。&lt;/p&gt;

    他直勾勾盯着顾淮俞，“你也赶紧把这个丑眼镜换了吧，搞不好也是一个小帅哥。”&lt;/p&gt;

    说着上手将顾淮俞的黑框眼镜薅了下来，扣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lt;/p&gt;

    眼前略微模糊，顾淮俞不自觉眯起眼睛，躲避着沈嘉阳的手。&lt;/p&gt;

    沈嘉阳低声呵斥，“别动。”&lt;/p&gt;

    没了笨重的眼镜，顾淮俞的五官清秀灵动了很多，看得沈嘉阳直咋舌。&lt;/p&gt;

    他刚要说什么，谢惟走过来摁下他捏着顾淮俞的手，放下两杯苦荞沏的水，然后走了。&lt;/p&gt;

    整个动作自然又流畅，沈嘉阳一脸懵地看着谢惟离去的身影。&lt;/p&gt;

    趁着他发愣，顾淮俞抢回自己的眼镜，重新架到了鼻梁上。&lt;/p&gt;

    “他……”沈嘉阳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了半天也没有下文。&lt;/p&gt;

    顾淮俞像是不懂沈嘉阳的困惑与纠结，“怎么了？”&lt;/p&gt;

    他这个平静的反应，倒是让沈嘉阳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看了一眼桌上荡着水波的热茶，最终摇了摇头，“没事。”&lt;/p&gt;

    过了一会儿，沈嘉阳又忍不住问，“你说，这份洋葱圈是不是谢惟自掏腰包送我们的？”&lt;/p&gt;

    顾淮俞：“应该是吧。”&lt;/p&gt;

    沈嘉阳：“为什么啊？我们又不是很熟。”&lt;/p&gt;

    顾淮俞：“不知道。”&lt;/p&gt;

    沈嘉阳：“……不知道你吃的这么欢儿？”&lt;/p&gt;

    顾淮俞放下筷子，用勺子舀着米饭吃。&lt;/p&gt;

    沈嘉阳觉得自己也是欠儿，见顾淮俞不吃了，他又不落忍，“怎么不吃了？”&lt;/p&gt;

    顾淮俞实话实话，“吃多了有点腻，他也不给我们番茄酱。”&lt;/p&gt;

    沈嘉阳给他的理直气壮无语到了，“白来的东西，你还嫌馊？”&lt;/p&gt;

    顾淮俞的思绪早就跑偏了。&lt;/p&gt;

    总吃一样的东西的确很容易腻，下次给小谢同学弄点戒烟糖什么的。&lt;/p&gt;

    “欸欸。”沈嘉阳敲了敲桌子，“鸡块吃不吃？”&lt;/p&gt;

    顾淮俞回神，“不吃，饱了。”&lt;/p&gt;

    沈嘉阳：“你确定不吃？那我可拌自己的饭里了？”&lt;/p&gt;

    顾淮俞：“嗯。”&lt;/p&gt;

    见顾淮俞在强吃剩下的米饭，沈嘉阳忍不住吐槽，“你的胃比猫大不了多少。”&lt;/p&gt;

    顾淮俞也没办法，他天生就是这个毛病。&lt;/p&gt;

    爱吃，但挑嘴，再好吃的东西吃到一半就会腻。&lt;/p&gt;

    这家拌饭他也觉得好吃，只不过这种好吃仅限前十口，很典型的边际效应递减。&lt;/p&gt;

    顾淮俞没说话，闷头往嘴里塞米饭。&lt;/p&gt;

    他明明告诉谢惟他这份的量要少一点，怎么还是这么多？&lt;/p&gt;

    正在顾淮俞面无表情喂自己时，卫施身边的好哥们徐承跟霍觉出来觅食，他们也进了这家拌饭店。&lt;/p&gt;

    徐承是第一个发现角落里的顾淮俞，抬手用胳膊碰了一下身旁的霍觉，给他使了一个眼色。&lt;/p&gt;

    霍觉这才看见顾淮俞，眉梢微挑。&lt;/p&gt;

    顾淮俞似有察觉地抬头，与徐承的视线对上，后者倒是坦诚，大大方方地走过来。&lt;/p&gt;

    徐承笑着跟顾淮俞打招呼，“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我们可以坐这里吗？”&lt;/p&gt;

    他问的客气，手却已经拉开了顾淮俞旁边的椅子。&lt;/p&gt;

    顾淮俞按照人设装呆萌，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lt;/p&gt;

    沈嘉阳倒是很干脆，“不行。”&lt;/p&gt;

    他抓住一旁的座位，拦下正要拽椅子的霍觉，绷着脸强硬道：“旁边有空座，这里不方便。”&lt;/p&gt;

    霍觉按下眉，垂眼看着满脸写着不欢迎的沈嘉阳，“我们是在跟顾淮俞说话，你倒是很呛人。”&lt;/p&gt;

    沈嘉阳不吃他这套，“管你跟谁认识，我旁边的座位就是不让你坐。”&lt;/p&gt;

    霍觉嗤了一声，“这是你家开的？”&lt;/p&gt;

    沈嘉阳下巴一抬，撒谎不眨眼地说，“是我家开的。”&lt;/p&gt;

    见他们俩要吵起来了，徐承赶紧打圆场，向沈嘉阳道歉，“抱歉抱歉，我们就是打个招呼，这就走。”&lt;/p&gt;

    他摁住要说话的霍觉，拽着人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lt;/p&gt;

    霍觉虽然乖乖跟着徐承走了，但一直盯着沈嘉阳看，眼神令人发毛。&lt;/p&gt;

    沈嘉阳不甘示弱地瞪回去。&lt;/p&gt;

    顾淮俞平静地灌了一口苦荞茶。&lt;/p&gt;

    嗯。&lt;/p&gt;

    这个霍觉就是沈嘉阳的cp，俩人走欢喜冤家路线。&lt;/p&gt;

    顾淮俞之所以知道卫施追他是在跟人打赌，是霍觉跟沈嘉阳谈恋爱时，无意中说了漏嘴。&lt;/p&gt;

    他俩的感情对后续发展有催化作用，顾淮俞也没办法帮沈嘉阳拦下这支桃花。&lt;/p&gt;

    那边，刚坐下的徐承给卫施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在校外的餐馆遇见了顾淮俞。&lt;/p&gt;

    卫施看到了消息，但没有回复徐承，躺在宿舍连根手指都不想动，望着天花板发呆。&lt;/p&gt;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宅那边打电话问他周五回不回去。&lt;/p&gt;

    如果是以前，他当然会回去，他不会错过给卫敬平跟唐挽琴，任何一个难堪的机会。&lt;/p&gt;

    但现在的卫施就像一只失去斗志的困兽。&lt;/p&gt;

    面对老宅那边的询问，他没说一句话，直接将手机砸到了墙上，然后满脸冷漠地合上了眼睛。&lt;/p&gt;

    -&lt;/p&gt;

    好不容易把石锅里的饭吃完，顾淮俞长舒一口气。&lt;/p&gt;

    “至于吗？”沈嘉阳哭笑不得，“吃顿饭好像要了你的命。”&lt;/p&gt;

    顾淮俞嘴上说着“我没有”，心里小小地抱怨，饭盛得太多了。&lt;/p&gt;

    沈嘉阳突然凑近顾淮俞，“如果洋葱圈真是谢惟请我们吃的，那我们要不要请回去？总觉得花他的钱不好，要不请他喝点东西吧，奶茶行不行？”&lt;/p&gt;

    谢惟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双手挣来的，不像他们这些二世祖能啃爹妈。&lt;/p&gt;

    顾淮俞朝谢惟看去，对方正在门口搬饮料，两箱可乐摞在一起，被他轻松提了进来，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有力的小臂，。&lt;/p&gt;

    顾淮俞收回视线，“他现在在忙。”&lt;/p&gt;

    沈嘉阳跟着看了一眼，发现人确实很忙，“不行就晚上放学，不知道他还兼不兼职。”&lt;/p&gt;

    看到谢惟穿的校服裤子，沈嘉阳忽然一笑，“整个学校就你俩穿校服，搞得跟情侣装似的。”&lt;/p&gt;

    顾淮俞纠正，“是你们不守校规。”&lt;/p&gt;

    沈嘉阳哼了一声，心说是你们这些书呆子太守校规。&lt;/p&gt;

    想到摘了眼镜的顾淮俞与谢惟的颜值，沈嘉阳默默把书呆子换成学霸。&lt;/p&gt;

    看在长相的面子上，他就不吐槽了。&lt;/p&gt;

    -&lt;/p&gt;

    吃饱离开餐馆前，顾淮俞跟沈嘉阳特意找谢惟，跟他打了一声招呼才走。&lt;/p&gt;

    一整个下午，沈嘉阳都惦记着回请谢惟喝奶茶的事。&lt;/p&gt;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他拽上去顾淮俞去二班教室堵谢惟，今天不把这件事办了，他晚上都会睡不好觉。&lt;/p&gt;

    看到谢惟在石锅拌饭店搬饮料那幕，沈嘉阳辛酸得不行。&lt;/p&gt;

    谢惟家里条件那么不好，还请他们吃洋葱圈。&lt;/p&gt;

    但说起来也怪，他沈嘉阳天不怕地不怕，连卫施那帮狐朋狗友都敢怼，面对谢惟却莫名有点怵。&lt;/p&gt;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可能是谢惟身上那股子冷淡劲儿，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亵玩。&lt;/p&gt;

    因此看到正在下楼的谢惟，沈嘉阳在顾淮俞耳边说了一句，“你去说。”&lt;/p&gt;

    不等顾淮俞反应，沈嘉阳用力推了他一把。&lt;/p&gt;

    顾淮俞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不明白沈嘉阳好端端推他干什么。&lt;/p&gt;

    沈嘉阳的目光心虚地飘向其他地方。&lt;/p&gt;

    在他眼里顾淮俞就是一个傻白甜，脾气软和，好像谁的气他都能受，包括谢惟释放的无形冷气。&lt;/p&gt;

    正值放学时间，楼梯显得很拥挤，学生们三五成群结伴往下走。&lt;/p&gt;

    顾淮俞被沈嘉阳推到了楼梯口，他侧身给过往的同学让路。&lt;/p&gt;

    直到谢惟下来，他才挪了挪身子，站到谢惟面前。&lt;/p&gt;

    顾淮俞仰着头，楼道口的梯间窗投掷下的余晖，柔和地染在他的面庞。&lt;/p&gt;

    “你晚上有事吗？沈嘉阳说要请我们喝奶茶。”顾淮俞指了指角落里的人，“他就是沈嘉阳。”&lt;/p&gt;

    沈嘉阳：……&lt;/p&gt;

    一向社牛的他，第一次体验什么叫社死。&lt;/p&gt;

    -&lt;/p&gt;

    学校附近开了很多奶茶店，放学期间几乎每家都在排队。&lt;/p&gt;

    沈嘉阳爱喝奶茶，带着顾淮俞跟谢惟去了他最常喝的那家。&lt;/p&gt;

    “这家刚上一款新品，叫桃香夭夭，听说很好喝，你们要不要？”沈嘉阳排进队伍里，回头问身后俩人。&lt;/p&gt;

    顾淮俞这个世界的妈妈打来电话，他随口应了一句，“喝，我要小杯，最小杯。”&lt;/p&gt;

    沈嘉阳：“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给你买个挖耳勺盛奶茶。”&lt;/p&gt;

    顾淮俞没回他，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lt;/p&gt;

    顾淮俞一走，只剩下谢惟跟沈嘉阳，虽然周围噪杂热闹，但沈嘉阳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尴尬围绕着他跟谢惟。&lt;/p&gt;

    好不容易轮到他们，沈嘉阳舒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lt;/p&gt;

    点单机前贴着热卖的新产品，桃香夭夭的海报挂在正中间，图片是一个沾着水珠的粉色水蜜桃，红字标注着桃子口味。&lt;/p&gt;

    沈嘉阳客气地说，“你好，三杯桃香夭夭……”&lt;/p&gt;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谢惟突然开口，“两杯，再要一小杯奥利奥奶茶。”&lt;/p&gt;

    沈嘉阳：“麻烦你按他说的，桃香夭夭要一大一小。”&lt;/p&gt;

    奶茶店员工：“好。”&lt;/p&gt;

    见谢惟拿着手机要扫付款码，沈嘉阳忙说，“我来，我来。”&lt;/p&gt;

    谢惟没跟他争，收回了自己的手机。&lt;/p&gt;

    付完钱，等了两分钟左右奶茶就做好了，谢惟很自然接过三杯奶茶，将其中一杯大的桃香夭夭递给沈嘉阳。&lt;/p&gt;

    沈嘉阳道了一声谢，跟谢惟走下了台阶。&lt;/p&gt;

    刚好顾淮俞打完电话，谢惟把小杯的奥利奥给了他。&lt;/p&gt;

    沈嘉阳诧异地看了一眼谢惟。&lt;/p&gt;

    顾淮俞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才发现问题，“怎么我的奶茶跟你们的不一样？”&lt;/p&gt;

    沈嘉阳同样不知道谢惟为什么要给顾淮俞奥利奥奶茶，难道是给错了？&lt;/p&gt;

    他不想谢惟尴尬，和稀泥道：“奥利奥的好喝，新口味的我尝了尝，不咋样。”&lt;/p&gt;

    顾淮俞看了一眼沈嘉阳手里粉粉的奶茶，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口味？”&lt;/p&gt;

    谢惟：“桃子的。”&lt;/p&gt;

    一听是桃子口味的，顾淮俞立刻下头，他现在特别讨厌桃子，尤其是水蜜桃。&lt;/p&gt;

    -&lt;/p&gt;

    谢惟一会儿要回拌饭店打工，顾淮俞回校与他同路。&lt;/p&gt;

    跟沈嘉阳分开后，他们并肩从步行街穿行时，顾淮俞看见有人站在垃圾桶旁吸烟。&lt;/p&gt;

    于是他侧头第四次问谢惟，“你吸烟吗？”&lt;/p&gt;

    谢惟懒洋洋地说，“在戒。”&lt;/p&gt;

    虽然谢惟的记忆不互通，但性格都是一样的，家庭背景也大同小异，都很穷，这让顾淮俞很有熟悉感。&lt;/p&gt;

    每个世界都有一个叫谢惟的人，如果他跟谢惟成为朋友，那他就可以在四个世界拥有同一个朋友了。&lt;/p&gt;

    夕阳即将沉落，天边只余着一道窄窄的霞光。&lt;/p&gt;

    昏黄微醺的暗光中，顾淮俞忽然又生出一种逃亡的心态。&lt;/p&gt;

    他转头去看谢惟，身后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你今天不上班行不行？”&lt;/p&gt;

    谢惟睨了一眼顾淮俞，很自然接了一句，“不上班你养我？”&lt;/p&gt;

    顾淮俞这个世界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他养谢惟这么一个大活人，但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养你。”&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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