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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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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完打电话挨骂这个剧情点，顾淮俞放下手机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出去溜达一圈。&lt;/p&gt;

    导演封山是为了拍打仗的戏，因此片场群演人数很多。&lt;/p&gt;

    摄像机正在拍主要演员，没戏份的群演们百无聊赖地三五结群坐在一起闲聊。&lt;/p&gt;

    顾淮俞本来是要去看苏见北拍戏，从化妆间出来，视线随意往那堆穿着银色鱼鳞纹的群演中一扫。&lt;/p&gt;

    只是一眼，顾淮俞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lt;/p&gt;

    他跟其他群众演员一样，穿着银色的甲胄，但却像鹤立在鸡群，十分显眼吸睛。&lt;/p&gt;

    顾淮俞瞳仁一缩，他快步钻进人群，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lt;/p&gt;

    那人转过头。&lt;/p&gt;

    那是一张英俊的有些逼人的脸。&lt;/p&gt;

    懒散的眸、薄薄的唇，气质介于少年的清冽与男人的成熟。&lt;/p&gt;

    顾淮俞喉咙攒动，震惊地看着对方，“你，你认识我吗？”&lt;/p&gt;

    男人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顾淮俞，“不认识。”&lt;/p&gt;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俩，顾淮俞察觉后情绪有所收敛，但内心仍旧震荡。&lt;/p&gt;

    这时，一个身形微胖的场务走过来，喊群演去拍摄地点集合。&lt;/p&gt;

    这群人里只有顾淮俞一个人穿着常服，场务很自然就多看了他一眼。&lt;/p&gt;

    场务上下打量顾淮俞，觉得他眼生，看气质又不像群演，皱眉问，“你干什么的？”&lt;/p&gt;

    顾淮俞不想引起麻烦，随口扯了一句话谎，“我是苏哥的助理。”&lt;/p&gt;

    一听是苏见北的助理，场务放下戒备，转头看见顾淮俞身旁那个高个子的群演，他微微一愣。&lt;/p&gt;

    “你叫什么名字？”场务问，“你这个脸很适合入镜，怎么做了普通群演？正好缺几个露脸的前景群演，你跟我过来登记一下。”&lt;/p&gt;

    其他群演闻言，纷纷露出羡慕之色。&lt;/p&gt;

    普通群演一天180，前景群演一天220，虽然不会有台词念，但能在镜头面前露一下脸。&lt;/p&gt;

    羡慕归羡慕，可不得不承认人家长的确实好看，身高也摆在这里，能做前景很正常。&lt;/p&gt;

    只不过，要不是苏见北这个助理突然走过来跟他说话，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长相。&lt;/p&gt;

    刚才这人坐在哪里？&lt;/p&gt;

    他们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lt;/p&gt;

    -&lt;/p&gt;

    男人跟着场务走出很远，顾淮俞的视线仍旧黏在他身上。&lt;/p&gt;

    这个人昨晚他见过，在姿柏俱乐部里，就是他给他拿的手环。&lt;/p&gt;

    当时顾淮俞就觉得他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死活想不起来。&lt;/p&gt;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本里。&lt;/p&gt;

    顾淮俞从几岁开始，就背着小书包靠角色卡游走在四本。&lt;/p&gt;

    二十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不同的里遇见同一个人物。&lt;/p&gt;

    虽然这四本共用一个世界，但场景跟人物却从来没重叠过。&lt;/p&gt;

    如果现在让顾淮俞用手机搜商延的名字，他能搜索到对方的信息，包括他订婚的消息。&lt;/p&gt;

    但在这本里，商延只是背景板的存在。&lt;/p&gt;

    就像在商延的世界，苏见北也是一个背景板，只会在路人口中出现，不会跟商延有任何交集。&lt;/p&gt;

    顾淮俞是四本虐文的主角，他有四个身份，每个身份都有自己的人脉圈。&lt;/p&gt;

    这些人脉圈也互不干扰，罗菲菲不认识方子鸣，同样方子鸣也遇不到罗菲菲。&lt;/p&gt;

    他们每次的出场，出现的场合都框定在作者的设定中。&lt;/p&gt;

    哪怕出现在同一栋楼里，只要作者不想，他们就连面都见不上。&lt;/p&gt;

    但这个设定被打破了。&lt;/p&gt;

    除了顾淮俞以外，竟然还有一个人可以挣脱作者的设定，同时穿梭在两部里。&lt;/p&gt;

    顾淮俞不知道是作者疏忽了，还是出现了什么bug。&lt;/p&gt;

    他甚至不知道，这四本的作者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己这么辛苦，一个人要打四份工，还都是主角。&lt;/p&gt;

    或者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写的bug。&lt;/p&gt;

    前几年顾淮俞还会想寻求答案，这两年他已经看开，无所谓了，因此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楚门世界”，不再瞎折腾了。&lt;/p&gt;

    虽然不再想窥探这个世界的真相，但顾淮俞对刚才那人充满了好奇。&lt;/p&gt;

    他或许也是作者笔下的一个bug，不过顾淮俞更愿意给他一个浪漫的称号——&lt;/p&gt;

    三流作者的破壁人。&lt;/p&gt;

    -&lt;/p&gt;

    顾淮俞对这位“破壁人”太感兴趣了，除了一些必须要走的剧情，他在片场光顾着观察“破壁人”了。&lt;/p&gt;

    “破壁人”果真被那个场务提拔成前景群演，一天能拿220的酬劳，盒饭都能多加一个卤蛋。&lt;/p&gt;

    待遇好了，但又没完全好。&lt;/p&gt;

    哪怕是出镜也是一闪而过的剧情，连句台词都没有，更别说磨炼演技了。&lt;/p&gt;

    拍戏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尤其是大场面的调度，需要一遍遍调整群演的走位。&lt;/p&gt;

    苏见北拍完一场跟下属的争执戏份，化妆师上前为他补妆。&lt;/p&gt;

    b组那边还在拍摄练军的恢宏场面，导演拿着扬声器冲着群演喊指令。&lt;/p&gt;

    顾淮俞站在不碍事的地方，盯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看什么。&lt;/p&gt;

    苏见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在群演中看到一个格外挺拔的身影。&lt;/p&gt;

    “苏哥。”林姿递过来一个保温瓶，“喝点水暖暖吧。”&lt;/p&gt;

    苏见北收回视线，从林姿手中接过杯子。&lt;/p&gt;

    林姿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顾淮俞，有些纳闷，“顾先生怎么在那里？”&lt;/p&gt;

    有外人在的时候，林姿就会称顾淮俞为顾先生。&lt;/p&gt;

    这是顾淮俞交代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苏见北的老板，怕苏见北传出被公司老总潜规则的丑闻。&lt;/p&gt;

    苏见北没说话，低头喝着水。&lt;/p&gt;

    林姿早就习惯他的冷淡，见对方没聊天的意思，她也就不再说话了。&lt;/p&gt;

    -&lt;/p&gt;

    苏见北这么大的咖位，餐费规格自然要比群演高很多。&lt;/p&gt;

    因为顾淮俞的到来，林姿多跟剧组要了一份餐。&lt;/p&gt;

    午饭是三菜一汤，还有饭后水果，味道不算太差，毕竟是厨师开小灶炒出来的。&lt;/p&gt;

    群演也是三菜，但没有汤，饭后每人发了七八个沙糖桔。&lt;/p&gt;

    听到一个群演抱怨今天的菜炒得都很咸，顾淮俞心思动了一下，从苏见北的房车顺走一瓶水，悄悄地离开了。&lt;/p&gt;

    山里风大，天气又冷，剧组搭建了简易房，供群演们取暖休息。&lt;/p&gt;

    为了方便，简易房并没有装门，只挂着绿色的加厚防寒门帘。&lt;/p&gt;

    顾淮俞撩开帘子，还没等进去就闻到饭菜的油腻味。&lt;/p&gt;

    群演们里面穿着戏服，外面裹着军大衣，捧着餐盒一边吃饭，一边跟身边的人抱怨今天的菜咸。&lt;/p&gt;

    顾淮俞一路走过去，最后在一个角落看到吃盒饭的“破壁者”。&lt;/p&gt;

    他随意坐在道具箱子上，米饭已经下去大半，菜还有不少，尤其是那道炒茄子碰也没碰。&lt;/p&gt;

    他吃饭速度很快，顾淮俞在他面前只站了十几秒，他就把剩下的米饭都吃完了。&lt;/p&gt;

    顾淮俞适时地将手里的水递给他。&lt;/p&gt;

    男人这才发现身边站着一个人似的，掀了掀眼皮。&lt;/p&gt;

    顾淮俞试探性地问，“还记得我吗？”&lt;/p&gt;

    他心里对这人好奇死了，想知道对方叫什么，有没有昨天的记忆，知不知道自己是里的人物。&lt;/p&gt;

    男人挑眉，“刚才不是问过？”&lt;/p&gt;

    看来这人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昨天的记忆。&lt;/p&gt;

    顾淮俞多少有些失望，但难得见到一个在两部里跑龙套的，他还是有些惊奇。&lt;/p&gt;

    于是坐到了男人旁边的箱子上。&lt;/p&gt;

    对方不置可否，也没搭理他，盖上自己吃完的盒饭，拧开剧组发的便宜矿泉水。&lt;/p&gt;

    他的神色有些散漫，仰头大口大口喝水时，滑动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侧脸都透出一种野性的性感，好像荒蛮之地滋生出来的野玫瑰。&lt;/p&gt;

    作为一个颜控，顾淮俞很难不被对方的美色吸引。&lt;/p&gt;

    男人喝光了水，将水瓶捏扁扔进了一个小垃圾袋里，没跟盒饭装一起。&lt;/p&gt;

    顾淮俞还以为他是要垃圾分类，夸了一句环保。&lt;/p&gt;

    谁知男人却说，“瓶子要拿回去卖钱。”&lt;/p&gt;

    顾淮俞略微一愣，没想到他穷的这么真实，再次把手里的水递向他，“那你把这瓶也拿回去吧。”&lt;/p&gt;

    男人扭头看了一眼顾淮俞，这次明显比之前认真。&lt;/p&gt;

    顾淮俞好奇，“你一直跑龙套挣钱吗？”&lt;/p&gt;

    男人：“嗯。”&lt;/p&gt;

    顾淮俞在男人脸上打量两遍，“你有没有想过进娱乐圈？我是说做真正的演员，或者是偶像明星，你这张脸只跑龙套可惜了，我可以给你介绍经纪公司。”&lt;/p&gt;

    虽然他自己就有，但他的公司快要倒闭了。&lt;/p&gt;

    只等苏见北这个影帝一解约，公司分分钟变凉。&lt;/p&gt;

    要不是必须得按照剧情走，顾淮俞都想签了眼前这个人，重新为公司培养一棵摇钱树。&lt;/p&gt;

    虽然顾淮俞手头的资源不多了，但人脉还是有一点的，可以把他顺利输送进娱乐圈。&lt;/p&gt;

    顾淮俞：“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个发展前景好，不会潜规则的好公司。”&lt;/p&gt;

    他的想法很简单，长得好看的，都给我去娱乐圈造福广大观众！&lt;/p&gt;

    留在光秃秃的山上吹冷风，这不是暴殄天物吗？&lt;/p&gt;

    男人反应平平，“哦，那算了。”&lt;/p&gt;

    顾淮俞不解，“为什么算了？你不相信我？”&lt;/p&gt;

    男人：“不是，我只想去一个会潜规则的公司，走点捷径。”&lt;/p&gt;

    顾淮俞：……&lt;/p&gt;

    好志气。&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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