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恶诡锤胸
吃过饭,俩夫妇想要把主卧室让给我们,妇人搂着孩子睡,男人和老叟一起睡在里屋。
从吃饭时,我就听见里屋传来咳嗽声,老人应该是病了。
看在夫妇两人态度热情的份上,等他们两人换上干净的被褥,我才提议说:“听你们老爷子咳嗽的动静,好像是有肺病。”
男人神色有些忧虑,“一年之前,我父亲上山打猎时,忽然遇上暴雨被淋得浑身湿透。”
“等他回到家时,就已经高烧不退。”
“好容易找村医治好病,却落下了肺病,身体越来越虚弱。”
我提议说:“常年在外采药,我懂得一些医术,或许可以试试。”
“谢谢小兄弟!”
男人眼神中亮起一抹神采,带着我到北边的一间小屋。
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人,他骨架很宽,但只剩下皮包着骨头,眼神黯淡文无精打采,身上带着一股腐朽气。
这股味道并不是体味,而是人死之前,所散发出的特殊气味。
有些天生灵觉敏锐的人,是能嗅到这股特殊气息的。
比如在医院路过某个病房时,能嗅到一股像木头腐朽一样,带有阴冷气息的味道,基本就能断定里面不久后会死人。
我掀开被褥,从上到下将老人扫视一遍,很快发现症结所在。
老人吓了一跳,指着我艰难开口问:“他是谁?”
“爸,你别怕,这个小兄弟是路过的医生,专门来给你瞧病的。”
老人冲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旋即伸出手,“小先生,把脉吧。”
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听诊器这种东西,瞧病只能用把脉的古老方式。
我按住老者的脉门,装模作样的感应了一会儿,让他放心。
“知道病症了,老人家你盘膝坐好,脸朝着床沿的位置。”
在夫妇俩的搀扶下,老人艰难的摆好了姿势。
我掌心贴着老人的肋骨下方,用灵力轻轻那么一催,顿时他肺部的那股子血污,全部从嘴里喷出。
灵力在催出肺部淤血以后,又滋养了老人的身体,他在咳嗽出乌黑发臭的淤血与粘痰后,脸色立即红润了很多。
“小伙子,你的医术可真高明,我这块进棺材的老骨头,竟然被你给救回来!”
喷出淤血以后,老人就连说话,都变得中气十足。
我笑着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
夫妇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出房屋,等回来的时候带来一包裹动物毛皮,还有些人参之类的药材。
男人有些窘迫的说:“小兄弟,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可我们这里太穷了,只能给你这些酬劳。”
“酬劳免了,我们明天下午出发,中间打搅的时间就当是出诊费。”
我和铁芊芊回到卧室,俩人一个睡在床铺东头,一个睡在床铺西头。
在这种荒山僻壤的地方,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我们俩就没有守夜,直接睡了过去。
睡在这种拥有农家气息的小院里,我感觉格外的安心舒适,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人界的生活。
凌晨三点多钟,我迷迷糊糊觉得浑身有些发冷,接着就是一声凄惨的嚎叫。
我猛然睁开双眼,周遭不知什么时候,阴力格外浓郁。
睡梦中,我感觉到一股阴力从房间的西北角流窜过去,像这种荒凉的小村镇,偶尔有妖兽路过也不足为奇。
因为实力不强,我就没有在意。
难道是有人受伤了?
我放出灵力感应了一下,发现原本除我们之外有四个人的房间,只剩下三个人。
“爹!”
后头屋子里,传来男人凄惨的喊声。
我赶忙起身到后头的屋子,发现男人惊慌失措的站在床边,手里还拎着一个铁锤。
床上的老人七窍流血,胸膛的位置凹陷下去一大块,内脏淤青,看着七窍流血的老人。
左边胸口连着内脏,心脏被击破的话,淤血流不出去,会顺着七窍往外流淌。
四周只有淡淡的阴力,房间里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可见就算真有携带阴力的东西从附近经过,也没有进入房间。
老人是被儿子用铁锤,给活活砸死的!
闻讯赶来的孩子,在看到这个场面以后,吓得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妇女流着眼泪,捂着孩子的脑袋不让他看。
短暂愣神以后,男人扔下锤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我梦游杀了我爹!”
梦游杀人,使出这么大力气,显然是不太可能。
我将男人搀扶起,沉声说:“先别乱动,或许你不是因为梦游才杀的人,这背后另有隐情!”
翻开男人的眼皮,眼球浑浊,瞳孔有些涣散。
再检查命门,阳火三去其二,可见他刚才被什么东西给迷惑住了。
“不是你杀了你的父亲,而是山中有精怪,迷失了你的心智!”
我想要说是厉鬼控制了男人的心神,可是这里的人估计都没听说过厉鬼,于是说了他们更熟悉的精怪。
男人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恨意,“他在哪?小兄弟你告诉我,我去弄死这头畜生!”
极端的愤怒,极容易让男人失去理智。
我说:“它就在门口,去报仇吧!”
“娘的,老子宰了你!”
男人拎着大锤就出去了,我悄然施展幻书,在门口制作了一只三头的怪猿,冲着男人张牙舞爪。
房门打开,怪猿跳入院落。
妇女吓坏了,“相公,快回来!”
“我杀了你!”
抡圆了锤子的男人,砸在怪猿的额头上,顿时怪猿惨叫一声,浑身燃烧着火焰痛苦倒地,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男人扔下锤子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一声:“爹,我给你报仇了!”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我也悄然松了一口气。
真正的精怪,还在暗处里藏着呢,我之所以制造幻境让男人杀死所谓的“精怪”,是为了消除男人的心魔。
否则任何人亲手锤杀自己的父亲,又不知是谁干的,都会在崩溃中陷入疯魔。
我没有再睡,而是盘膝坐在房顶上,警惕的注意着四面八方。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作祟的厉鬼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