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捐助
我娓娓解释道:“尸体腐烂产生养分,其中阴气更能滋养松柏生长,因此茁壮成长的树木下,必定埋藏着尸骨……”
前方隐约有汽笛声,我赶忙噤声,并朝着墨如初比了个嘘的手势,站在了下山的公路旁。
没过多会儿,一辆皮卡车就由远及近,缓缓向着青柏山而来。
车子一闪而过,见我还在原地愣神,墨如初拍了下我的肩膀,“兄弟,咱走不?”
“不走,跟上去!”
来不及多做解释,我和墨如初便沿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再度向深林深处走去……
在皮卡车行驶过我眼前的刹那,我看到了开车的人,正是刘思远!
三更半夜,刘思远跑到青柏山干什么!?
皮卡车的轮胎装了履带,刘思远轻车熟路的一脚油门越过路缘石的阻拦,直接开入了山林中,一路七弯八拐的向前。
由于在森林中,车速很慢,我和墨如初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并不算吃力。
绕到青柏山的后山,车子嘎吱一声停下,我和墨如初也站定了身姿。
刘思远戴着斗笠下车,拿着个夜视望远镜,警惕的四下张望确定没人,这才从皮卡车的后车厢里,拿出一把崭新的铁锹。
已经年过五十岁的刘思远,抡动铁锹显得格外吃力,还好今天下雨泥土松软,他挖土还算比较容易。
墨如初压低声音问:“兄弟,这老家伙在干什么呢?”
“不知道,慢慢看。”
整整半个时辰过去,刘思远才刨出个长方形像是入殓的坑,随后坐在坑洞边,气喘吁吁着休息。
又大概过去十多分钟,刘思远这才缓缓起身,到了车子的后备箱位置,吭哧吭哧一点点的从里头挪下个石碑。
刘思远把石碑三步一挪,两步一歇,总算是弄到了坟坑旁边。
随后,他又挖了个小坑,将石碑竖起放入坑中,将土填好塞上石块,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做完这一切,刘思远重新上车,把车头掉了个缓缓离去……
“兄弟,追不?”
我摆了摆手,“随他去吧。”
我来到刘思远挖坑的位置,发现坟坑空空如也,而石碑上赫然写着——刘山梅之墓
刘山梅……这名字我总觉得耳熟,琢磨了一会儿才想起,刘思远十三岁的女儿,可不就叫刘山梅!
三年前,刘山梅生了怪病,并没有在任何一家医院留下记录。
同样是在三年前,刘思远停止了对蜥蜴人的杀戮,态度变得异常温和,虽说仍是稽查所最高执行官,却几乎不作为。
难道说……刘思远的所作所为,和刘山梅的病症有关?
想到这里,我立即和墨如初下山,回到宾馆以后,立即联系秦茵,索要有关于刘山梅的照片以及资料。
次日早上七点钟,我收到了来自于秦茵的资料。
秦茵通过一个在中州鹤壁县残障人士康复中心工作的人手里,打听到了刘山梅的消息。
原来三年之前,刘思远就将刘山梅秘密送到了残障人士的康复中心,并且刘山梅被定为急性传染病,每日被穿着隔离服的人伺候。
文件上附带的照片,是一个脸色煞白,双目无神的小姑娘。
从照片骨龄可以分辨出,刘山梅当初拍摄时是十二岁半,也就是半年前左右。
从十岁开始被关入密闭的房间,两年半的时间,已经让刘山梅的眼神呆滞,再待下去的话,智力和人格极容易缺陷。
宾馆内,我目光在八尾妖狐和戴天晴的身上移来移去,最终目光落在八尾妖狐的身上。
“你跟着我出去走一趟。”
八尾妖狐胡乱的披上外套,懒懒散散的道:“去哪?”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出门以后,我带着八尾妖狐直奔着鹤壁市中心商务圈。
九点多钟,店铺大都开门,我身上有秦茵的副卡,便随便挑了几个贵的品牌,买最浮夸的衣裳,顺便从珠宝行里,给八尾妖狐弄了大号珍珠项链,手镯,自己也弄了个大金链子。
一身打扮,不求好看,但求最贵,甚至我恨不得把“我有钱”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打扮好以后,八尾妖狐站在马路边等车,望着玻璃橱窗里的自己,颇有些嫌弃的道:“你莫名其妙带我出门,就是为了弄这一身傻里傻气的衣裳?”
我懒得解释,只是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我们去鹤壁县残障人士康复中心,是为了考察和捐款,明白了吗?”
八尾妖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只记得待会儿能随声附和就说两句,听不懂就闭嘴待在一旁就是。”
没过多会儿,秦茵帮我租的一辆劳斯莱斯卡宴停在路边,我们上车以后,便直奔着残障人士康复中心。
约莫半小时的路程,我特地让司机开慢一些,约莫一个小时赶到。
在赶到的途中,我已经吩咐秦茵,将要前往捐款考察的消息,透漏给残障人士康复中心的负责人。
秦茵现在算得上是世界百强的富豪,在国内更是赫赫有名,顶着她的名头,能省去我们不少事。
车子停在残障人士康复中心时,门口已经铺了红毯,一群工作人员还拉了横幅——欢迎澜茵集团莅临参观!
八尾妖狐按照我的吩咐在旁边撑着伞,我则迈着八字步进门,一个穿着西服的秃顶老大叔凑上前,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我叫谢洪波,是残障人士康复中心的院长,老板怎么称呼?”
“李天赐。”
我瞥了围聚在一起准备举行欢迎仪式的工作人员,皱眉说道:“大家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人最烦的就是热闹。”
“是,李先生说的是!”
谢洪波赶忙朝着众人挥手,“按照李先生吩咐,大家都散了。”
群人离开以后,我再度向谢洪波吩咐,“我来残障人士康复中心捐款的事,不要再透漏出去,我这人做好事不爱站露头脚。”
“明白,我这就叫人把门口的牌子撤了。”
鹤壁市的残障人士康复中心,算是私立组织,里面有专门的护工照顾残障人士的饮食起居,比如盲人、腿部或手臂残疾、中风……
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大都是被家人送到这里,统一由专门人照顾。
护工也分高中低档,把病人照顾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家里人愿意花多少钱。
因此,鹤壁市残障人士康复中心,主要是个盈利机构,这也是我说要捐钱,谢洪波对我屈膝谄媚的原因。
我装模作样的参观各个房间,半天不提捐款的事。
约莫走了三个楼层,看了二十几个房间,谢洪波终于憋不住道:“李先生,实不相瞒,我们残障人士康复中心最近日子不好过,家属拖欠理疗费严重,我们又不能丢下残疾的病人不管。”
“哎,这些工作人员,马上就要发不上工资了……”
我做了打住的手势,这才开口道:“钱我会捐,但要保证每一笔钱都花在刀刃上。”
谢洪波伸出三根手指,赌咒发誓似的决绝道:“我向您保证,您捐助的每一笔钱,都会落在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如果有一分贪污,我就……”
我摆了摆手,“不用你赌咒发誓,但你得带我去看康复中心的每一个病人,我会依照他们的伤势程度,来衡量相应的救助价格。”
从面相可以看出,谢洪波面颊消瘦颧骨凸出,两眼不大眉毛细长,和一只大黄鼠狼似的,天生薄财却又爱财的命。
有了我这句话,他必定会带着我看过康复中心的每个病人。
如此一来,我就能不动声色的见到刘山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