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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山雾罩,真相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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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没曾想刚吃过早饭,戴天晴就已经将邪秽相关的资料,全部发送到我的手机上。

    上年的二月十二日,南湖演艺学院的大一新生周晓勇,在学校附近宾馆身亡,死因是酒后休克。

    我拨通了戴天晴的电话,接通的却是一个女秘书。

    “李先生您好,我们总督有事要忙,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去调查。”

    稍有愣神后,我询问说:“周晓勇酒后休克,是在哪家酒店,又是和谁在一起喝酒?”

    “是在南湖大学附近的红玫瑰酒店,和其中一个舍友在宾馆喝酒打牌,外加舍友不停劝酒,酒精中毒休克而死。”

    “待会我将详细资料整理好,发到您的手机上,”

    ……

    不多时,手机再度发来周晓勇的死因详细资料。

    七月十九日,南湖大学仅入学一个月的新生周晓勇,与舍友吴振邦夜不归宿于校外赌博酗酒,导致周晓勇酒精中毒死亡。

    吴振邦被判处一年两个月有期徒刑,予以开除学籍处分。

    ……

    纳兰淑德凑上前询问:“小先生,您看什么呢?”

    “住在你体内邪秽的讯息。”

    我将手机放在桌上,一旁的赵蓉瞥了一眼后,脸色立即变得难看,眼神下意识飘开。

    捕捉到这一细节后,我狐疑问:“你认识周晓勇?”

    “不认识!”

    赵蓉眼神躲闪两下后,再度恢复镇定,“我只是觉得这孩子死得太可惜,长得眉清目秀……”

    忽然之间,客厅正北墙壁位置竟向外推出怪风,客厅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窗帘全部自行遮死,陷入昏暗的屋子里,一股阴煞之力顺着纳兰淑德的天灵盖涌出。

    纳兰淑德双眼渐而变得殷红,浑身汗毛倒竖,前额鬓角碎发也竖起几根,足以见得纳兰淑德体内正产生一股很强的能量场。

    糟了!

    我将还在收拾碗筷的黄莺拽起,另一只手拽着赵蓉,急声喊道:“快后退!”

    纳兰淑德指甲忽然变得修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巴掌,抽在赵蓉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极大,且纳兰淑德猩红色指甲划过脖颈,在皮肉上留下五道深深沟壑,赵蓉登时口鼻溢血,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想必是在看到资料时,原本沉眠在纳兰淑德体内周晓勇的灵魂受到刺激复苏。

    感受到纳兰淑德此时体内储存的浓郁至恐怖的阴力,我心脏狂跳,抓着黄莺的柔荑一步步向窗外退去。

    没有趋避万邪的鲜血保护,以现在周晓勇的实力,想要杀死失去道元的我,简直轻而易举。

    周晓勇并没有追我,而是骑坐在昏迷不醒的赵蓉身上,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上去。

    “贱人,贱人!”

    鲜血顺着周晓勇的指尖迸射,赵蓉七孔流血眼珠泛白,眼看着就要没气。

    不过周晓勇似乎并不打算要赵蓉的性命,每一巴掌都控制着力道,否则现在赵蓉的脑袋估计就和炸裂的西瓜似的。

    虽说纳兰淑德模样没有变化,但声音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

    黄莺惊慌要冲上去阻拦,被我拦腰死死将她抱住,急声喊道:“快走!”

    “可是,我妈……不,那老贱货怎么办?”

    “管不了,能活一个!”

    见黄莺还在挣扎,我强行将她扛在肩上,纵身一跃撞破阳台窗户,跌入刺目阳光之下。

    呼,总算逃过一劫。

    一窗之隔,一阴一阳,此时正值上午八点钟,周晓勇不管力量如何强大,都只是一具阴魂而已,无法暴露在日光中。

    屋子里的赵蓉,已经躺在血泊里。

    周晓勇缓缓离开赵蓉的身子,走到窗边,一双猩红眼珠死死的盯着我。

    从周晓勇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愤怒与怨毒,凭这股怨气可以判断出,他在短时间内已经化为了厉鬼!

    我将黄莺挡在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眼盯着周晓勇,“你想干什么?”

    在与我对视时,周晓勇眼神中的愤怒稍减,恢复些镇定道:“李先生,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好人。”

    能明悟是非善恶,时而癫狂时而平静,足以见得周晓勇作为厉鬼,道行已经高深。

    倘若周晓勇是只是杀戮的怪物,屋子里的赵蓉就会被打成血泥,而非只是重伤。

    见周晓勇对我没有恶意,且神智清明,我便稍松了口气,并询问说道:“你本是该死之人,附身于纳兰淑德体内有悖天理人伦,只会增加你的罪孽。”

    “现在从纳兰淑德体内出来,我为你诵唱超度咒语,送你投胎。”

    周晓勇猩红眼眸中怒气顿生,“我心中有冤,轮回路不收我。李先生,请你帮我伸冤!”

    听得这话,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原本帮纳兰淑德和黄莺的忙,就已经够麻烦的,现在又添上了周晓勇。

    见我不悦,周晓勇抬手指着黄莺,声色僵硬的道:“她身上有魔茧,只有我能救她。”

    魔茧?

    我对阴阳玄术已经足够精深,却从未听过魔茧两个字。

    我问:“魔茧是什么?”

    周晓勇仰头看着天空上神山爆炸留下的裂隙,“是另一个世界的神,在完全成熟之前,道法不能控制。只有完全成熟,你才能看到它。”

    “魔茧完全成熟后,宿主会死。”

    我大概可以理解为,黄莺的体内有从妖魔界来的怪物,单凭我的道术无法解决,只有同为鬼物的周晓勇能将之除掉。

    可我替黄莺检查过身子,她只是沾染到了邪气,体内并没有邪物。

    难道……周晓勇在骗我?只是为了让我帮他伸冤,而扯出的这个幌子?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周晓勇忽然神情狰狞痛苦的捂着嘴巴,跪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救……救我!”

    周晓勇哀求的声音戛然而止,化作呜呜的怪异叫声。

    地上的周晓勇蜷缩成团,阴煞之力迅速内敛,纳兰淑德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茫然站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脑袋,“小先生,我这是怎么了?”

    我指尖轻点纳兰淑德的脉搏,发现她只是刚才折腾得体弱气虚,并没有大碍。

    而赵蓉已经重伤加脑震荡,我帮她止血以后,迅速打周晓勇纳兰淑德0送入附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

    一片狼藉的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苦苦思虑着。

    周晓勇附身在纳兰淑德体内,与我对话时思维完全正常,可见道行极高,为什么会忽然虚弱得藏匿于纳兰淑德体内呢?

    整间别墅内,只有我们几个人在,是谁在对周晓勇下黑手,又是为什么对他下黑手?

    赵蓉看到周晓勇的照片时,表情很不对劲,可见两人是认识的。

    周晓勇在占据纳兰淑德的肉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赵蓉教训一顿,一口一句贱人的骂,更证实了这一点。

    一个是夜总会女老板,另一个是刚入学的大学生,两人之间又有什么交集?

    周晓勇说自己死得冤,冤枉在哪?

    另外在尸检报告中,周晓勇是酒精中毒而死,如果是这样,周晓勇会化为普通的理会,而非色中饿鬼。

    一般色鬼都是死于行房或途中,周晓勇当晚是和男性舍友在一起,这越发显得扑朔迷离。

    或许……赵蓉知道些什么。

    我和纳兰淑德与黄莺一同赶到急救室,这会儿赵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尚处于昏迷状态,预计会在三天内苏醒。

    医院病房内,纳兰淑德看着脸上尽是指甲刮痕,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赵蓉,捂着脸蹲下身子无声哭泣。

    黄莺厌恶的皱起眉头,“哭什么,躺床上的是她又不是你!”

    “小贱人,我都差点被恶鬼附身了,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我赶忙打断说道:“现在周晓勇藏匿在你体内的魂体非常虚弱,我可以尝试将之驱除。”

    纳兰淑德眼眸中亮起期冀光芒,“那您还等什么呢?”

    沉吟稍许,我凝重声道:“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周晓勇能够救黄莺的性命,否则三个月内,她必会魂飞魄散。”

    纳兰淑德表情立即僵硬,美眸阴霾低头不语。

    估计纳兰淑德心里头在挣扎着,究竟要不要管黄莺的死活。

    我沉声说道:“我已经答应过,会救黄莺的性命,因此会想办法查清周晓勇的冤情,让他能够顺利投胎之前,帮黄莺解决体内魔茧。”

    黄莺抿嘴一笑,冷冷的看着纳兰淑德,“反正我是你生的,只要你开口求我,自称一句老贱人,我就取消与李天赐的约定。”

    “我……”

    纳兰淑德怨恨的瞪了黄莺一眼,“小贱人,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

    中午十二点,我们在医院草草吃过饭,便准备调查第二条线索——吴振邦!

    吴振邦是当初和周晓勇一起喝酒打牌的人,想必当天晚上发生的情形,他都会知道。

    在拜托肃清者联盟的人,调查到吴振邦的地址后,我和纳兰淑德立即驱车前往。

    黄莺体内的邪气,要在第三个月才会显露征兆,而纳兰淑德的事与她无关,便没有带着她。

    黄莺是西江科技职业学院的学生,正好下午三点开学,我便顺路将她送到学校门口……

    西江科技职业学院附近,错落着五所大学,在小乡镇组成了个偌大的大学城。

    这座大学城里,就包括周晓勇曾经就读的南湖大学。

    经肃清者联盟的调查,当初与周晓勇一起在宾馆喝酒的舍友吴振邦,因为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且有多次立功表现。

    仅入狱两个月,吴振邦就提前释放,并且在政府沟通下,重新就读南湖大学。

    今天刚好是寒假结束的开学当天,大学城里尽是大包小包拎着行李的学生。

    打听到吴振邦的宿舍以后,我和纳兰淑德就提前在宿舍坐等。

    原本是双人宿舍,因为吴振邦中途入学,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小房间收拾得简单干净,书桌放着一堆专业书,半敞衣柜里放着的衣服也都是叠放整整齐齐的地摊货,床下摆放的鞋子简单土气。

    原本我以为,能在外酗酒打牌的学生,会是个混混模样的小痞子。

    但从房间里的摆设来看,吴振邦应该是个老实孩子……

    宿舍只有我和纳兰淑德两个人,短暂沉寂后,纳兰淑德挨坐得离我近了些,俏脸苍白担忧询问道:“小先生,听说我体内附身的是个厉鬼?”

    “是。”

    “听说……厉鬼都会挖人的心肝,您摸一摸,我的心肝肺还在不在?”

    纳兰淑德掀开领口,牵着我的手掌就要往里头塞。

    我平静望着纳兰淑德,“少耍这种花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你不这样,我也会帮你。”

    纳兰淑德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后故作端庄温婉姿态,“小先生个性高洁,为什么会因一夜私情,尽心尽力帮助我女儿呢?”

    “难道相比成熟风韵,您更喜欢年轻放荡的?”

    “虽然这话不该跟你说,但我家的小浪蹄子,有一次往家里带了四个男人,把自己玩休克还是我把她给送进医院……”

    我冷声打断道:“你既然知道不该说,就该早早闭嘴!”

    纳兰淑德不知哪句话触怒我,也只得闭上嘴巴。

    没过多会儿,一个留寸头穿校服的十九岁壮小伙,拎着个蛇皮袋就进入了宿舍。

    小伙嘴唇上带着浓密的青年胡,迷茫看着坐在床边的我和纳兰淑德。

    眼睛撇到纳兰淑德时,吴振邦不由得脸色涨红,攥着衣角木讷低下头,“你们是谁,怎么坐我床上?”

    在一般人眼中,纳兰淑德气质典雅容貌艳丽,身材丰腴诱人,看上一眼就会脸红,下意识自惭形秽的低下头。

    尤其是未经人事,又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压根不敢和纳兰淑德对视。

    我从怀中掏出肃清者联盟的调令,温声说道:“我是代表肃清者联盟,向你调查有关于周晓勇的事。”

    “我……我该说的都已经在稽查所交代清楚,该判的也判了,你们有事可以去我劳改的稽查所!”

    见吴振邦脸色涨红,低着头手掌不自觉的哆嗦,纳兰淑德轻声安慰说:“小弟弟不用害怕,我们只是了解情况,不会为难你。”

    “哦。”

    吴振邦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两手捧着杯子,局促的抿湿嘴唇,声音干涩问:“你们想问什么?”

    我单刀直入道:“尸体检验报告上说,周晓勇是酒精中毒死的,案发当晚你们在打扑克牌。”

    “我想知道,事实是不是如报告上所说?”

    吴振邦想都没想的就回答说道:“就是这么回事。”

    “你撒谎!”

    吴振邦气息不稳,声音忐忑,就算我不用观气术,也能直白的看出他不对劲!

    纳兰淑德也察觉到事情有猫腻,疑惑声道:“小弟弟,你们两个人在宾馆打牌,玩的是拖拉机么?”

    “再说两个人喝这么多酒,我总觉得有点……”

    吴振邦有些急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当初调查我的稽查员,反正你们怎么问,我都只有这些话!”

    见吴振邦抵抗情绪激烈,估计再问他也不会透露真实情况,反而对我们愈发抵触。

    我朝着纳兰淑德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不要再说。

    我没有再咄咄追问,而是主动挑起话题,“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调查周晓勇的事?”

    吴振邦支支吾吾的道:“不……不知道。”

    “因为周晓勇化作厉鬼找到了我,要我替他伸冤。”

    话落,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扣在吴振邦天灵盖上,将自己的意识片段传递入他的识海中。

    短暂几分钟内,吴振邦像是着了魔似的浑身颤抖,他双眼中浮现的,赫然就是周晓勇附身纳兰淑德后,向我喊冤时的场景。

    周晓勇曾是吴振邦的舍友,周晓勇的声音他肯定能听得出来。

    在恢复意识后,吴振邦在看到纳兰淑德时,吓得惊恐后退撞倒了书桌。

    “别……别我来,不是我害的你!”

    纳兰淑德赶忙上前搀扶,“小弟弟,你这是怎么了?”

    吴振邦更慌了,疯狂摆脱掉纳兰淑德的手,踉跄倒退到阳台,朝着纳兰淑德一个劲的磕头道:“是他们要挟我这么做的,你要报仇去找他们,不要来找我!”

    吴振邦之所以慌张,估计是因为看到周晓勇附身纳兰淑德的场景后,现在仍把纳兰淑德当成了周晓勇。

    趁着他心慌意乱时,我冷厉声道:“你口中所说的他们,究竟是谁!?”

    “是……是带走你的那三个人,你别再问了,说太多他们会弄死我的!”

    忽然间房门被敲响,一个五短身材留刺头,细皮嫩肉的中年胖子警惕盯着我们,“社会闲散人员不能进入校舍,请你们出去。”

    吴振邦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躲到了胖子身后,“辅导员,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上来就问东问西的。”

    辅导员与吴振邦缓缓退出房门,外头顿时涌进来一大批保安。

    我从怀中掏出了肃清者联盟的调令,“是上面派我来查……”

    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从我手中抢过调令,三下五除二撕碎,骂骂咧咧的道:“谁特么管你肃清者联盟,再不滚蛋,就把你们扔出去!”

    外面保安有二十几个人,估计还会越来越多。

    无奈之下,我只能带着纳兰淑德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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