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万般凶险,一力独扛!
“兄弟,你搁哪呢?”
陆鹤鸣扯着嗓子大喊,动静比风雪还要大,震得周遭林木扑簌扑簌的往下砸雪团。
我将苗翠化作冰雕的身子,埋入旁边的雪堆里,这才做出回应。
“我在这。”
几乎眨眼的功夫,陆鹤鸣就窜到我身前,见我没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才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没影了?”
我随口撒了个谎,“路不平,我滚到了雪堆里。”
话音刚落,陆鹤鸣抬脚将轮椅踹翻,“你特么是怎么走路的!?”
墨如初委屈的道:“大哥,你拉车的速度太快,雪把我埋得结结实实,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都别吵。”
我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坐在轮椅上,“刚才被摔得有点头晕,先带我回宾馆休息。”
“好嘞!”
陆鹤鸣再度拎起轮椅扶手,恶狠狠的瞪了墨如初一眼,“这次走路给我小心点!”
“大哥,跑多快是你决定的,我有什么办法。”
……
气温下降得太快,估计得有零下三四十度,家家户户烟囱都在往外冒烟,房门都用塑料纸贴着,谁也不敢出门。
可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已然活不过今晚子时。
回到宾馆时,在阵阵暖流的包裹下,我呼吸都顺畅许多。
陆鹤鸣搀扶着我到了六楼沙曼的卧室,她这会儿正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见我进门,沙曼从床上跳起,赶忙将虚弱的我扶上床,又盖上被子。
“出门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陆鹤鸣蔫头耷脑,“都是我没拉好车,害得我兄弟摔了个跟头。”
我靠在床头,手中握着两颗温凉的石头,心头沉重得厉害,百般为难却说不出口。
沙曼气得直喘粗气,“摔了一跤就失魂落魄成这副模样,真是没出息!”
“等着,我给你熬药去!”
陆鹤鸣在一旁蹲守,沙曼则穿着睡衣,冻得哆嗦着去厨房给我煎药。
没过多会儿,就端来一碗人参汤。
效果虽不如苗翠准备的那碗,喝下去却也浑身温热舒坦。
“躺着别动,我喂给你。”
陆鹤鸣尴尬道:“要不你们聊,我去隔壁休息?”
我直接从床上坐起,从沙曼手中接过盛药的汤碗,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
恢复些力气后,我又端起药罐子,将药渣全嚼了。
“你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我取出一枚阵石,交到沙曼手中,另一枚则给了陆鹤鸣。
“这是驱寒药,你们吃了。”
沙曼愕然,“你呢?”
“我不需要。”
沙曼毫不犹豫,仰头将石头吞下,登时她体内散发出一股温热的能量,似乎与这片天地的寒气隔开。
北极村原本并不冷,之所以冰寒彻骨,就是受到阵法能量的波及。
阵石能隔绝阵法能量,因此沙曼才不觉得冷。
陆鹤鸣犹豫了一下,也将阵石吞下,只不过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我不由蹙眉,“你难道没有任何感觉?”
“呵呵,我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特别得劲。”
陆鹤鸣活动了一下身子,神采奕奕的道:“大概是我实力太强,所以吃下去之后,没太大反应。”
我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们都出去,我要闭关修炼,”
估计从因嫌弃沙曼实力差,没让她跟着一起去开始,就对我憋着一股子无名的怒火。
好容易给我煎药,放下身段喂我,可我却连句热乎话也没有。
按捺的情绪爆发,沙曼嗔怒瞪着我,“这里是我的卧室,想修炼自己找房间去!”
“好。”
见我起身真要走,沙曼眼角跳了跳,终究无奈叹了口气,“算了,这里稍微暖和些,你待着吧。”
见沙曼离开,陆鹤鸣凝重声色道:“兄弟,需不需要我帮你护法?”
“不用,你也出去。但千万记住,在一个昼夜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
“妥了!”
陆鹤鸣拍着胸脯离开后,墨如初转悠着轮椅滑向门口,“大哥,我就在门口停着,有事招呼。”
“不用,你留在这里。”
“啥?”
我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并反锁,又把窗户关上,将厚厚窗帘拉好,这才抽出纸笔,坐在书桌上写信:
若尔等看到这封信时,我以于昨日入封禁之地,与阵中九尾妖狐决一死战。
今日未归,想必已是凶多吉少。
你们吞下的两颗石头,是七杀阵的阵石,凭此石可走出阵法,安然无恙。
离开之后,你们两个去珠州找两个人,一叫秦澜,二叫戴天晴。
乱世之下,唯有抱团取暖方能存活,与她二人汇合后,看在我的份上,她们会与你们团结协作。
若我在天有灵,必佑你们一路平安。
一路走来,承蒙关照,李天赐拜首再谢。
……
一旁的墨如初看到我写的书信,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忐忑声道:“大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送我一程吧。”
我打开阳台的窗户,并坐在轮椅上。
墨如初按照我的吩咐,伸出一根绳索吊着阳台柱子,将我一点点放下去,随后带着我驶入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之中……
姚婉儿已在一棵树下等候多时,我询问说:“你家主人从一开始,是不是就想借我之手破开阵法?”
没过七天,姚婉儿还不能说话,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又问:“她就不怕,我进入阵法后将其灭杀?”
姚婉儿摇了摇头,指了指我,而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想必被困在阵法的狐妖,对我压根就不畏惧。
她故意让雪女和姚婉儿,吸引我进入阵法裂隙,并借我之手打开阵法。
纵然知道她的计划,我仍要前往,是因道心无畏,有信念将狐妖战胜!
狐妖敢放出消息,就是吃定了我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狐妖要杀苗翠,一来是怕她走漏风声,将我给放走。
而来不想要她透漏太多关于自己的实力与底细,免得我提前做出防备。
如此针尖对麦芒,今晚子时之前,我与她只能活一个!
……
姚婉儿在前面不紧不慢的带路,墨如初忐忑的道:“大哥,咱俩就这么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我平静说:“你不用怕。等到山口时,我不会带你进去。”
“更何况,你本属草木之灵,不会受到阵法波及,随时都可以离去。”
墨如初赶忙驳道:“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想当初我也是跟随鲁班祖师爷混过的,出门在外义字当头……”
“好了,赶你的路。”
一个时辰过去,日渐西斜,我们却还走了不过路程的一半。
没有陆鹤鸣在前面拉车,墨如初吃力的载着我行走在几乎没过胸口的积雪上,显得格外吃力。
忽然间,背后一道黑影闪过,“兄弟,我来晚了!”
是陆鹤鸣!?
他冲我咧嘴一笑,随即抓住轮椅手柄,踏着厚厚积雪健步如飞,速度快到极致时,竟让轮椅像雪橇似的,飘在雪面上!
我惊声问:“你怎么跟来了!?”
“出生入死这么久,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陆鹤鸣不是让朋友冲锋陷阵,一个人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的小人!”
一番肺腑之诚,我纵然不感动,也是憋红了眼眶。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我沉声道:“此次一行,既为我自己,也为漠河千万生灵,必杀贼以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