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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水面浮尸,百人祭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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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小男孩尸体一起砸下来的,还有这棵槐树的枝丫。

    被我一滴血液灼伤以后,槐树幽蓝色双眼与巨口消失,再度化作普通树木模样。

    我冷哼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将男孩的尸体拖上岸以后,我立即拨通了麦门冬的电话,让她通知各家各户,来认领孩子的尸体。

    不多时,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从石桥的方向赶过来,粗略估计至少有一百多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鹤发鸡皮,身形伛偻的老叟。

    他拄着一根藤木拐杖,浑黄老眼阴鹜盯着小男孩的尸体,又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从老叟身体散发出的“气”来看,她今年竟有一百七十六岁!

    想必,这个人就是石建国口中的村长石成贤!

    一百多个村人,并没有因为孩童的死而产生半点惊讶,反而脸色阴沉,围在小男孩尸体周边,窃窃议论着些什么。

    足以见得,他们早就知道男孩的死讯!

    男孩的尸体就飘荡在水面上,村里有几个男人站在岸边看着,谁也不愿意下去打捞。

    不久后,有村子拿来一根竹竿,却没曾想他们率先捞起的,是那根被折断了的槐树枝。

    树枝被捞上来的时候,断茬处往外沁透着殷红鲜血,像是活着似的。

    一个少女拿出干净的白布,将树枝严严实实的包裹起。

    至于男孩的尸体,被随意的拖拽上岸,湿淋淋的丢在地上无人看管。

    很快,村人又拿了锄头铁锹,在槐树底下挖了个大坑,先将男孩的尸体拖着放进坑里,又将包裹好的槐树枝,放在男孩的怀里。

    坑被填平,上头甚至没有一个墓碑。

    村子里上百的人,围着大槐树绕成一圈,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五心向天向着槐树叩拜,嘴里各自咕哝着什么咒文。

    随着咒文诵唱,槐树叶子发出沙沙响声,原本断茬的位置,竟然迅速抽出枝条嫩叶,重新长出树杈。

    我站在一旁,默然注视着诡异的一幕。

    老叟走到近前,皴皱老脸挤出阴森笑容,“李先生,你们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好。”

    在我转身离去时,秦澜不解的小声问道:“咱们就这么走了?”

    我说:“人已经死去太久,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如果不出我所料,还有个女孩在濒死的边缘,兴许我们能帮上忙……”

    秦澜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我比了个嘘的手势,“人多眼杂,慎言。”

    ……

    顺着湖边小路前行百二十步,一幢三层西式别墅赫然呈现在眼前。

    因此处背靠山壁,房屋构造呈不规整的梯形,院落窄小,房屋显得格外臃肿。

    青灰色地砖,被覆上一层黄土的白墙,以及尖锐塔楼,在月光下峭楞楞阴恹恹的,格外显得诡异。

    大门中正者吉,偏居墙角则凶。入户大门太偏靠墙角,凸出在外,风水上犯了斜门煞。

    犯此煞者,财不盈门,否则必家破人亡。

    门铃按响,我里头走出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红光满面的握住我的手。

    “李先生快里边请,房间我都收拾好了,还准备好酒好菜,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

    我不由皱眉问,“你是石建国的儿子?”

    “没错。我叫石更,您叫我小石就好。”

    石更拉着我的手,格外热情的道:“感谢您不远万里,来操办我父亲出殡的事……”

    白发老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作为亲生儿子的石更,却是红光满面,似乎在向我介绍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石更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我面无表情带着秦茵,走进了别墅。

    一楼客厅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桌美味佳肴。酱肘子,松鼠鱼、整只的盐焗鸡,都在冒着腾腾热气。

    秦澜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我一眼,攥着我的衣角没有吭声。

    电话铃声响起,石更瞥了一眼来电号码,面色顿时涨红,“李先生,你们先吃着,我去办公室处理点事情。”

    “你尽管去。”

    石更面庞红润,眉心生出一颗黑红色血痔。从风水学上说,其今晚必有一笔横财要发。

    但眉心红痣中带有血色,代表发横财的同时,还伴随有血光之灾。

    此面相,正应对了斜门撩角的风水格局。

    斜门破财,横财必招天灾!

    等石更回办公室以后,秦澜小心翼翼的问:“师父,我能吃吗?”

    “可以。”

    秦澜兴冲冲的撕下一块肘子就要往嘴里塞,娇憨的模样格外可人。

    肉还没吞下去,秦澜忽然僵住,侧耳听了一会儿后,忽然含含糊糊的道:“师父,你听没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盘子,“别管那么多,先吃饭。”

    此时我已经有了肉身,必须依靠食物来补给能量。

    吃饱喝足以后,我带着秦澜来到二楼。这里所有房门都是半敞着的,总共四间客房,随便我们选择。

    秦澜捏着我的衣角,紧张兮兮的道:“师父,我有点害怕,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可以。”

    长寿村中危险重重,秦澜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放心。

    宽大双人床上,铺着鹅绒毯绸缎铺盖。墙上挂着古画都是真迹,从摆设到构造都格外讲究。

    我随便扯了个毯子铺在阳台位置,盘膝坐下闭眼打坐,并对秦澜吩咐,“你早点休息。”

    “师父,我能跟你学打坐吗?”

    “不能。”

    “哦。”

    ……

    并非是我不教,而是只有修道至为精深的人,才能够用打坐代替睡眠。

    几分钟过去,秦澜呼吸均匀进入梦乡,我则缓缓睁开双眼。

    从进入这间屋子开始,我就察觉到不对劲!

    二楼东南墙角的位置,我能感受到人存在的气息,但那人气息微弱,并伴有一定的阴浊死气,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我准备出门查看时,沉睡中的秦澜却忽然从床上坐起。

    她俏脸苍白,额头沁透出细密汗珠,“师父,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女孩被吊死在大槐树上,七孔流血,正不停向我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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