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棺藏头颅,西陵诡面
我心念已定,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符咒拍于棺椁之上。
“太上有令,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金,开!”
金光炽盛过后,九龍棺盖被我轰然掀开,而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具鲜活的头颅。
这是……我的头颅!?
在打开棺椁的刹那,里面的头颅忽然睁开双眼,就这么静静的凝望着我。
他双目清明,看向我的眼神中似乎充斥着无限悲哀。
头颅张开嘴,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因为没有声带,我只能看到口型。
我按照他的口型,一具具的将字意重复。
“你—为—什—么—也—被—锁—在—棺—椁—里—”
话落,头颅闭上双眼,成了死物。
头颅就安静的躺在棺椁里,抿着嘴像是在笑,这笑容却让我不寒而栗。
这分明就是我的头颅,可他为什么能够说话?
还有,他为什么说我“也”被锁在棺椁中?
这不由让我想起,曾被捏造记忆,用阵法塑造身体后,以虚假身份活着的秦澜。
我的经历,与秦澜何其相似!
肉身,同样是被爷爷用阵法铸造而成。
记忆,则仅有黑暗山洞中待着的十七年!
猛然间,我想到一个惊悚的假设……
或许,我从未离开过山洞,这一切都是幻象。
亦或者,我的真身仍被囚禁在棺椁中,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颓败的念头,一直在我脑海中挥散不去。我渐渐感觉脑地发晕,眼前一片漆黑,站都很难站稳!
在没有灵魂的状态下产生心魔,我很有可能就此魂飞魄散……
就在我残魄动荡,即要溃散时,脑海中忽然响起爷爷如霹雳般振聋发聩的话语。
“孩子,求道者,朝闻道夕死足矣!”
“你只有克服恐惧,明悟这句话,方能成人!”
“切记,克服恐惧!”
……
爷爷的声音渐渐消失,而我的心思也恢复了清明。
考虑太多,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现在最需要确定的,就是这个头颅,究竟是不是我的。
而验证方法,也非常容易。
我将头颅摆正,自己则覆躺在棺椁中,将残破的头颅位置与之对准。
刹那间的头晕目眩后,我猛然坐起身来,再看棺椁中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我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冰冷柔软,且一股奇异的力量,正在从头颅覆盖向四肢百骸!
肉身能够滋养残魄,虽说只有残缺的头颅,但仍有些效力。
至少我以后出门,不需要躲避在遮阳伞下。而且残破有损伤,也会依附头颅慢慢恢复。
可惜,肉身不能恢复健全,否则我还能凭借肉身作为能量源来施法。
……
咳咳!
我下意识咳嗽,从嘴里喷出一张泛黄的小卷轴。
怪不得刚才头颅看起来像是在笑,原来是嘴里有东西在撑着。
空荡荡的九龍棺内,再没有任何东西,更不会有危险。
我这才打电话,让秦茵与秦澜进门。
秦茵看到被掀开的棺椁,以及完好无损站在旁边的我,急问道:“有什么发现?”
秦澜却惊愕指着我的鼻子,“师父,你的头……”
我朝着秦澜比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从兜里拿出刚才咳出的小型卷轴,“只从里面找到了这个。”
五十年前的事牵扯过大,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秦茵是凡俗人,看不到灵魂的变化。而秦澜见我不愿说,很懂事的没有多问。
“这个大的棺椁,就这么点东西?”
秦茵将卷轴取开,我凑过去观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些像音符的文字,我一个也看不懂。
“算了,拿回去再研究。”
就在秦茵准备将卷轴收起时,秦澜却将其夺过,眯着眼细看一会儿说:“这是古西陵文的写法,我只认识其中几个字,想要翻译得查阅文献,至少需要十天左右。”
秦茵惊喜的抱起秦澜,朝着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乖宝贝,妈妈爱死你了!”
作为曾经的考古天才,秦澜知晓这些并不奇怪。
我也稍松了一口气,至少除了头颅之外,还有能够继续追查下去的线索。
兴许这卷轴上,就记载着我灵魂失踪的原因,亦或者五十年前的辛秘……
就在这时,秦茵的秘书忽然小跑着到门口,“董事长,外面有个人吵着非要见您,说是为之前玉佩的事道歉。”
“好啊,真凶竟然敢登门拜访!”
秦茵冷声道:“让她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整个考古博物馆的大门,都由全副武装的专人管理,且这一次秦茵带来一百多个安保人员,也难怪她会有恃无恐。
在一群保安严密监视下,一个穿着白色狐皮大衣,面貌美艳,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进入了库房。
“初次见面,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女人微微欠身,姿态礼仪恰到好处。
只是她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疲惫,像是风尘仆仆的旅者,亦或者四五十岁的妇人。
“少在这里假惺惺!如果不是我们有本事,就被你给害死了!”
“利益相干,我只能使出非常手段,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女人再次欠身,旋即从随身的真皮包裹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为了表示歉意,我特地送上西陵族至宝,望三位笑纳。”
西陵族!?
我不由得一惊,刚才秦澜所说,卷轴上写的就是西陵古文字!
难道说,这九龍棺中藏着的东西,还和眼前这女人有关?
为防止像对付秦富贵一样,对方送来不祥之物。在秦茵刚要接过被红布包裹着的物什时,我抢先一步夺过。
红布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张青铜脸谱。
从这脸谱上,我能感受到格外精纯的生命气息,这种气息比之前给秦澜的玉佩还要纯粹!
虽说不知具体作用,但青铜脸谱必然是个了不得的仙物!
秦茵阴鹜问:“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的宝贝,再杀了你?”
“没人能杀得是我,就连我自己也不行。”
女人闭上眼,神情疲惫,语气中带着沧桑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