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联姻胡氏
次日，废后在冷宫服毒自尽，留下一封书信，揽下所有罪责，只求皇帝饶恕胡氏族人，宽待李承嗣。
李凤鸾知道这一消息时，心中并无波动。
胡昭静能不能活取决于李承嗣造不造反，李凤鸾救不了她。
“公主，太子去乾清宫求见陛下了，正在宫外跪着呢。”
李凤鸾夹菜的手一抖，放下筷子，“你随本宫走一趟吧。”
满喜应道：“咱家备好轿撵了。”
圣德十年，李凤鸾就是跪在那里，替陆家讨一个公道。如今，李承嗣跪在她曾经跪的地方，等着皇帝一纸诏书废太子。
李凤鸾径直走向乾清宫，路过李承嗣时，未做停留。
“公主稍等，咱家去通报一声。”
门外通传的小太监很快便回来，“公主请。”
“儿臣拜见父皇，万福金安。”
皇帝李天明正在题字，看了眼跪在地上行礼的李凤鸾，“来为那混小子求情的？”
“儿臣来是为承衍的婚事。”
皇帝落笔，一个“鸣”字一气呵成，“元妃去的早，承衍也该是定亲的年纪了，你有何人选？”
李凤鸾垂首答道：“胡氏之女，正合时宜。”
皇帝放下毛笔，饶有兴趣的看向李凤鸾，“好一个正合时宜，胡氏如今的处境，旁人可是避之不及，你说说怎么个正合时宜。”
“胡氏从前是废后的外戚，如今废后已去，胡氏在宫中无所依傍，皇家联姻便是雪中送炭，拉拢了胡氏人心。于承衍而言，胡氏之女门当户对，是良配。”
皇帝一直未下废太子的诏书，也未将胡嵩言贬官，说明他不想让方氏一家独大。而如今的胡氏想要同皇家联姻，除了李承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李承衍本身没有外戚相助，即便得了胡氏的助力也不如其他皇子的势力大。
“过来，看看朕的这幅字如何？”
李凤鸾起身，走到桌旁，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正是“鸾凤和鸣”。
“父皇的字自是极好的。”
皇帝意味不明的看向李凤鸾，见她神色如常，“你之言正合朕意，朕允了。”
李凤鸾后退一步，弯腰行礼，“谢父皇。”
“废太子一事，你如何看？”
李凤鸾再次后退一步，跪下道：“后宫女眷不得干政，儿臣不敢。”
“但说无妨，你若不说，朕便取了他的狗头。”
李凤鸾眉头轻颤，思索了片刻，“儿臣拙见，皇兄的太子之位定然是保不住的，前朝儿臣不知，但是后宫之中，想要皇兄命的定然不少。皇兄性格柔和，本就无意皇权之争，还请父皇放他一命。”
“那你呢？”
“儿臣不懂。”
“想不想要朕这个位置。”
李凤鸾大惊，俯身叩地，“儿臣一介女流，怎敢觊觎皇位。”
皇帝大笑，“朕的女儿，有何不可。”
“朕允你觊觎这个皇位，起来吧。”
李凤鸾起身，始终低着头，”父皇说笑了，儿臣才疏学浅，自是不堪大任。”
“太子就按着他自己的请罪书来办吧，朕不会要他的命。”
“去吧。”
“儿臣告退。”
入秋的风带着凉意，李凤鸾额上都是细汗，浸透汗水的内衫在风中更添刺骨寒意。
“皇兄，父皇允了。”
“阿月，你不该来的。”
李凤鸾笑着，“我答应她给胡氏族人一个前程，就当还她生下我的恩情。”
“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日，鹏程万里，莫要回头。”
李凤鸾俯身行礼，起身离开。
今日皇帝的试探实在是超出李凤鸾的预料，她从未想过要那个皇位，帮助李承衍只是为了查明叶皇后之死，替陆家翻案。如今胡皇后以死谢罪，陆峥活着，她只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的做阿月的机会。
眼下还要去胡府走一趟，如何瞒着皇帝的眼线出宫倒成了难事。她要的不是胡氏之女，而是胡卿卿。让胡氏为她所用，又全了李承衍和胡卿卿的两情相悦，何乐不为。
李凤鸾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躲在房中，陈鸣和虽然不知为何，也能看出反常来。昨日她还缠着他说什么一日不见就难受，今日便躲在房中没个人影。
一直到亥时，陈鸣和余光扫过悄悄打开的窗户，照常和林野换岗。
李凤鸾见他离开，等了一会儿，才开门出来，“可有躲开眼线出宫的法子？”
林野现身，不解的看向李凤鸾：“现在？你一人？”
“是，去胡府。你放心，我不会逃。”
拦住她的从来不是宫门，而是汴梁城门特意为她布下的锦衣卫。
“为何不让他带你去，暗卫出入宫门的密道，他也是知晓的。”
李凤鸾抿唇不语，自然是怕他再受鞭刑，不想他涉险。
林野点点头，“我懂了，走吧。”
李凤鸾披上斗篷，跟在林野身后。
密道在一座废弃的宫殿内，蜿蜒向下的石阶一片漆黑。
林野伸手想要扶李凤鸾一把，她后退半步摇摇头，“我能行。”
他悻悻的收回手，拿着灯台向前走。
密道内未燃烛火，全靠林野手上的灯台分辨方向，错综复杂的密道若不认路，怕是十天半月都走不出来。
光是走出密道就花了一个时辰，李凤鸾扶着一旁石墙，喘的很快，“平时不觉得皇城有多大，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林野见她面上出了汗，“可以休息片刻，从此处到胡府还要走上两刻钟。”
李凤鸾摆摆手，“不必，走吧。”
快到子时，马上要宵禁了，街上没有人影，二人一前一后，丝毫没有留意到跟着他们的身影。